136:狼鷹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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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玩意?鈴木家族自爆了?”

福島警察本部警視監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是,調皮的下屬用爆炸來比喻鈴木家族不慎泄漏的醜聞。

“淡定一些,你跟了我這麼久,知道為什麼我一直不放心將你外放曆練?就是這口練氣差得太多了,遇到點小事就大驚小怪的,多想想,我們什麼場麵沒見過。”

助手的話憋在了心頭,感覺是警視監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可他也不好反駁,隻能深吸口氣,用力點頭。

“嗯,說吧,是鈴木家族什麼爆了?”

警視監一副儘在掌握的模樣。

“是他們以前在福島乾的破事又被炒作?”

“還是他們有什麼事是我們不知道的被挖出來了?”

“抑或在老家也不安分,搞出了人命?”

警視監心想,再離譜應該也就這個程度了,就現在鈴木家族這個日薄西山的狀態,也不敢弄多過分的事情。

可是下屬的臉色還是那麼難看,沒有絲毫緩解,他沉吟幾秒,再次補充了一個可怕的可能。

“難道說伊藤誠剛那家夥回來又找上他們清算了?”

下屬麻木地搖搖頭。

聽到不是這個可怕的可能,警視監悄悄鬆了口氣:“說吧,用點常識性的詞語。”

“就是鈴木家在會津美裡町,靠近若鬆站的一處住宅發生了爆炸,從現場的人體組織比對中可以確認,鈴木家族的家主和他的長子雙雙被炸死了。”

“你說的爆炸,是字麵意思?”

“是的。”

警視監深吸口氣:“爆炸原因有沒有初步排查?是天然氣還是危險物?”

“應該算是危險物初步排查,可以確定是鈴木家主自己在一年前購置的爆炸物,並自行啟動的爆炸。”

“所以還真就是名副其實的自爆?!”

“是的,本部長大人。”

警視監一拍額頭,捋了捋思路:“你確定爆炸物是他們自己準備的?”

“從目前的調查來看,確實發現了相關的痕跡和證人。”

“無端端的情況下,鈴木家族不會自爆,也就是說,他們昨晚遇到了可怕的,無法抵抗的人超凡麼。”

警視監皺緊眉頭,眼神閃爍,低聲喃喃:“偏偏是這個時候”

“那需要整理給特事局嗎?”

“先調查清楚,之前我們還因為給過他們太多不可靠消息被批評了一輪,難道我沒跟你說嗎?”警視監搖搖頭,“還有,以後沒有確認跟超凡相關的事情,不要亂傳,免得他們又說我們沒事找事。”

下屬啞然,總覺得這位熟悉的上司有點古怪,之前什麼案件都往超凡上麵扯,然後一股腦丟給特事局,現在這個案件懷疑鏈挺充足卻要他們仔細調查,難道真是因為被批評了一頓之後生氣了?

不過他自然不會多說什麼,應了聲是之後,便告退去處理事務了。

下屬離開後,警視監站起身來,在辦公室來回踱步幾圈,才拿出一台私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早乙女老板,今晚請幫我預定一桌高規格的宴客餐,兩個人。”

豬苗代湖。

川上達也拿手機,踩著自行車,繞著這個日本第四大湖泊環行,看到哪處風景漂亮,就停下來拍幾張,儼然一副來欣賞美好大自然的輕鬆遊客狀態。

今天早上鈴木家族的自爆沒給他帶來什麼傷害,連一絲心靈傷害也不曾有。

他們的成功不可能隻建立在父輩的努力之下,也是建立在無數剝削之上。

而這樣的家族,在日本遍地都是。

一個被消滅了,就有更多的湧上來。

他用力晃晃腦袋。

這些原本應該是由政客去想的,可惜他們現在自己就是最大得利者,又如何舍得自己斷自己血肉呢。

即便超凡新秩序建立起來,那一個個的超凡,又將創立新的家族而凡人的血濺五步也被大幅削弱,反抗將變得更加艱難。

川上雖然身為超凡,可卻從來沒有站在超凡階層想問題的打算,他的想法,大多由一個普通的國民出發,是非觀基本樸素。

他不會忘記自己的出身,他給自己的定位,不過是一個擁有反抗能力的普通人。

“真不愧是天鏡湖啊好像煩惱都被洗滌了一樣。”

“哈哈,最近加班忙壞了吧。”

“唉,起碼還有份工作,你沒發現最近流浪漢都多了不少嗎?”

“確實,天寒地凍的,又下雪,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熬,也沒見官方有什麼措施。”

“還好有嗔心堂,不然可能真會有人凍死街頭。”

川上從幾個結伴前來的遊客身邊悠悠騎行而過,沉默地聽著他們間的對話。

這劇本,怎麼那麼像三國黃巾起義前夜?

川上搖搖頭,覺得不靠譜。

嗔心教再怎麼大的膽子,也不至於敢做出“歲在甲子”這種事。

特事局再忙,也不會對這種事充耳不聞,就算那個超凡能迷人心魄,但終究都是些普通人,沒見諸如三井三菱之類的大財團大家族都頂不住嗎。

拍下最後一張照片,挑出最為滿意的幾張發給妹妹。

【好漂亮!】

妹妹很快回複。

【這就是天鏡湖嗎?】

【那隻是白鳥嗎?】

和妹妹聊了一會,他收起手機,放下單車,打了一輛出租車。

花了點時間,終於回到了在福島的酒店。

“根據鈴木死前的話,基本本地的家族大部分都跟嗔心堂有關聯,動了其中一個就容易引起對方的警惕。”

麵對這種盤根錯節的關係,川上思索了許久,似乎都隻有直接威脅其中一個家族說出嗔心堂的教主這個方法比較直接簡單,但風險也是不小。

隻是對方不一定清楚所謂教主的行蹤和過往,未必能得出他想要的線索。

“福島還是太顯眼了,或許從其它比較偏僻的縣下手會比較好,還是根據鈴木所說,直搗對方大本營宮城縣呢。”

川上一時沒有做出決定。

他找上嗔心堂的目的就是調查對方跟害他母親精神錯亂的獨心教是不是一回事,是,就殺了對方教主骨乾報仇,繼續深挖看是不是還跟住友家族有關;不是,就隻殺教主,對方肯定沒乾什麼好事。

“宮城縣”

川上看著攤開的地圖,喃喃重複。

夜晚。

福島警察本部的警視監趕到了宮城縣的一家和式餐館。

“歡迎光臨,許久未見了,吉川本部長。”

“咳咳,西野,我的包廂可以上菜了。”

“好的,馬上為你安排。”

吉川走入包廂,安靜地跪坐在榻榻米上,雙手有些緊張地整理一番儀容,然後咳嗽兩聲,潤潤嗓子。

很快,包廂門被拉開,四個戴著麵紗的人走了進來。

“請問諸位閣下是”吉川有些意外,他的暗號應該是要跟早乙女單獨見麵,怎麼進來了幾個超凡。

嘶,不對,嗔心堂的超凡已經這麼富餘了嗎?

他記得,在嗔心堂裡,隻有超凡才能如此裝扮。

“你可以稱呼我執事,教主現在手中有要緊事,最近幾天,嗔心教的事務由我來負責。”執事淡淡說道。

“在下信徒吉川富郎,見過執事大人,以及諸位大人。”吉川趕緊擺出低姿態。

“說出你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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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在福島縣的會津美裡町,發生了一起大概率跟超凡相關的事件,鈴木家族可能被人進行某種威脅,然後啟動了自爆。”

“但在現場沒有發現第三人的屍體和痕跡,應當是全身而退了。”

“這些是調查報告,以及我之所以認為這事跟超凡有關的原因。”

吉川有理有條地說完,將一個檔案袋遞給了執事。

執事打開,快速閱覽了一遍,爾後緩緩點頭。

“你有心了。”

“都是為了嗔心教的大業。”

“狼,你擅長追蹤,鷹,你擅長戰鬥,這兩件事交給你們,處理好,彆誤了大事。”執事迅速做出布置。

身後兩人點頭:“是。”

“餐點馬上就來,你慢慢用餐,我有事,先走了。”

“執事大人慢走。”

執事帶著三人出了包廂,沒有停留,其中兩人狼和鷹離開執事身邊,走進了另一個包廂。

而執事帶著剩下那人,直接走到深處的房間,打開,步入其中。

“跟特事局有關嗎?”

房間內,一個枯瘦的男人坐在中央,身體仿佛隻剩下皮包骨,雙手捏著兩顆碩大的珍珠,泛著縷縷氣息,身旁,是幾個箱子,裝著的正是男人手中相同的珍珠。

“暫時還不能確定,不過東北地方的起事關乎削弱野口雄誌身邊的防禦,至關重要,我讓狼和鷹一起去調查。”

“嗯,就該這樣處理熊,你也去吧,如果對方是衝我們來的,那就殺無赦,咳咳,剛好借那人的血,來給這副殘軀補充一些營養。”枯瘦男人氣若遊絲,仿佛隨時都會斷氣,但又偏偏能支撐下去。

咳嗽兩聲,端起一旁的血袋,吮吸起來。

“是,教主。”

另一個超凡也走出了門。

“他們三個都派出去了,怕是西野那幾個會有點不該有的心思。”

“嗬,就他們的那點能力,不是你的對手,也就能乾點小事。舉事之後,必死無疑。”

“是,家主。”

“野口那家夥,已經確定了十天後前往奈良,屆時兩天之後,三菱的岩崎家族會在四國舉事,我們在東北地方舉事,均有超凡參加,他到時隻能抽調身邊的人,咳咳。”

“那我們在十天之後返程奈良真的不需要留下一兩人坐鎮嗎?”

“不用,到時候這具軀殼,也該功成身退了,我控製久了,都覺得本體變得孱弱。”

執事見此也不再多說,將旁邊滿了的“珍珠”順手帶走。

深夜。

西田澤已經秘密收拾好了行李,但身為鈴木家族的白手套,他在第一時間就被警局傳召了,他和幾個骨乾直到現在才被放出來。

萬幸,警方對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懷疑,不然就他手下的德行,真扛不住警方的物理輸出。

他也沒想到,對方竟然一言不合就把鈴木家給炸了。

什麼天然氣泄漏爆炸,他是不相信的,至於自爆?更不可能信!

要是他有鈴木家族這樣的財富,哪裡舍得自爆啊,給誰當狗不是當。

現在好了,事情鬨大了,他懷疑警方遲早會調查到他頭上。

所以決定先逃去某個偏僻鄉下躲躲,然後找機會偷渡南朝那邊,再怎麼也比繼續留在日本強。

“晶子,快,帶上孩子,我們今晚就必須”

西田澤的話斷在了中間。

他看到自己老婆和孩子被兩個黑衣人摸著腦袋,站在原地瑟瑟發抖,涕淚橫流。

“你們想要什麼?錢嗎?都在這裡,都在這裡,求求你們,不要傷害他們”西田澤緩緩跪下,求饒道。

“昨天晚上,你碰到了什麼人?”一個黑衣人蹲在了他麵前,問道。

“我我碰到了個超凡但我不認識他,他,隻是問了我一些問題。”西田澤完全沒有隱瞞,開玩笑,麵對警察他還敢說謊,但麵對這種信手可拿捏性命,不在乎法律的超凡,他哪裡敢隱瞞半分。

“詳細說說。”黑衣人對他的老實似乎表示滿意,點點頭。

“他問了我關於鈴木家族,還、還有嗔心教的問題。”西田澤運轉大腦,“口音聽起來像是關西應該是外地人。”

“嗯這樣啊。”黑衣人看了眼兩個同伴,然後拍了拍西田澤的肩膀,“雖然我很想留你一命,但抱歉。”

“不、不!孩子,這個孩子才——不!”

西田澤帶著普通人的不甘,倒在了血泊之中。

生命的最後,他的眼中,既有對超凡的怨,也有自己為什麼不是超凡的恨。

“黑幫出身,欺壓良善,死有餘辜。”黑衣人喃喃幾聲,像是解釋,但不知解釋給誰聽。

“狼,有發現嗎?”熊問。

“不多,很淡。”狼搖搖頭。

“喔,那看來殺早了。”熊聳聳肩,

“這些人知道不了多少事情,不過看起來,那個超凡確實是衝我們來的。”鷹分析道。

熊發出嘿嘿笑聲。

“那就挖出來。”

“榨成汁,給大人補補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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