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好,可能很多姑娘都知道啦,前幾天我把前麵的內容大修重寫過,從33章後半段開始,一共重寫了一萬多字,情節發生了巨大調整,所以建議妹子們重寫看一下。當然,如果不願意重看也沒關係,接下來我將用一段快板給大家簡單概括一下前麵的劇情【……
下麵是劇透哈,想要重看的妹子彆看,直接回去從33章看起,懶得重看的妹子準備好了,大概就是“時年說自己嫁人了,朱厚照以為聶城就是她的老公,氣得原地爆炸砰砰砰,於是聶城被抓起來了,在地牢裡聶城為了鬥垮劉瑾,跟朱厚照打賭說自己可以打贏豹子,隻要他贏了,朱厚照就讓他處置劉瑾。於是聶城就和豹子打了,於是聶城真的打贏了豹子。朱厚照是個信守承諾的好同學,於是不僅當眾批評了劉瑾,還把劉瑾司禮監掌印太監的官位也給撤啦,主角團獲得初步勝利!然後過年啦,時年他們回到宮外準備吃火鍋過新年,親親熱熱開開心心,朱厚照卻偷偷摸進來,不僅調戲了我們時年小姐,還跟他們一起吃了火鍋,大家親親熱熱過了個年,彼此感情得到了進一步交流,嗯哪差不多就是這樣啦!”
最後,之前說好的,本章留言發20點幣的紅包,想儘量讓大家都拿到,所以發1000個吧,以1000個為上限,發完為止,不過我覺得應該發不完吧哈哈哈!因為晉江規則,單純為了要紅包留言的可以打0分,正常評論的讀者還是可以打兩分,我都會送紅包的,這個不影響,隻是因為我身為作者必須提醒一句,否則可能會被說刷分。
除夕過後,便是正月。家家戶戶都開始走親戚, 大街上能聞到淡淡的硝煙味, 那是爆竹燃放後的味道,紅豔豔的爆竹紙落在雪地裡, 透出股喜氣。這本是時年從小最喜歡的日子, 她甚至給自己也買了套新衣裳, 淡藍色繡花長襖配石榴紅馬麵裙,美滋滋對鏡欣賞了好久,恨不得現場來一張自拍。可一個消息的傳來, 瞬間打破了她的好心情。
蘇更說:“朱厚照決定, 正月初七那晚要在劉瑾府中宴請群臣。”
聽到消息時, 時年正在給自己挑選發簪,聞言僵了好幾秒,才道:“我就說我們應該抓緊補刀!抓緊補刀!現在好了吧!”
劉瑾的勢力來源於朱厚照, 所以他們行動的重點一直就是讓朱厚照自己容不下劉瑾。之前聶城的行動很有成效, 原本應該再接再厲的, 可他卻以要養傷為由,暫停了行動。時年提出過異議, 就算聶城不能乾活兒, 也可以交給他們啊, 拖太久總是不好。尤其經過除夕那晚,她意識到朱厚照對劉瑾的感情,越發著急,他已經被罰思過大半個月, 再耽擱下去朱厚照氣都要消了!
可惜,無論她怎麼說,聶城始終不慌不忙,如今,她的擔憂終於變成了現實。
朱厚照要去劉瑾府邸舉行宴會,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原諒他了?
時年的想法也是眾人的想法,蘇更和路知遙都看著聶城,大家都不明白他葫蘆裡賣什麼藥,隻是因為對他的信任,所以選擇了服從。
麵對眾人的目光,聶城依然平靜,“劉瑾做了什麼,讓朱厚照這個反應?”
蘇更:“張楚大哥說,劉瑾派人給朱厚照送了封信,內容雖然沒人知道,但我覺得也不難猜,多半是提了兩人的舊情——朱厚照登基的第二年,也曾在劉瑾府邸設宴群臣,當時就是新年。”
路知遙道:“這個劉瑾居然還會送信這一招,曆史上他可是隻會抱著朱厚照大腿痛哭求情啊,怎麼感覺聰明了這麼多?”
對啊,更聰明了,所以我們為什麼要等!
時年正覺崩潰,卻忽然覺得不對,聶城的表情太過鎮定,似乎毫不意外。而且仔細想想,他也不像那種會因為自己受傷就貽誤戰機的人……
她忽然道:“你早知道劉瑾會有這招?”
聶城一愣,蘇更和路知遙對視,眼神也銳利起來。小夥伴們咄咄逼人,聶城輕歎口氣,“我不知道。”
還裝!
時年絲毫不讓,聶城說:“真的,我沒猜到他會有這招,但我猜到了他肯定會想辦法讓朱厚照回心轉意。”
“那你還……”
“我等的便是這一天。” 聶城道。
眾人都愣了,聶城說:“你們還記得,曆史上劉瑾被彈劾之後,是什麼讓朱厚照徹底相信了他想要謀反嗎?”
時年略一思索,忽然倒吸口冷氣,“因為,在他府上搜出了……”
“我本來還在想,要怎樣讓朱厚照親眼看到那一幕,現在好了,他自己把人給請了過去。”
他看著時年,道:“所以你明白了嗎?初七的夜宴,不僅朱厚照和群臣要去,我們也要去。”
去年年底,劉瑾見罪於萬歲爺,被免去司禮監掌印太監一職,並罰閉門思過,讓許多痛恨他的人擊節叫好。大家原本盼望著,這活閻王就此一蹶不振,再不能作威作福,卻不料情況這麼快就發生了變化。
萬歲爺不僅見了他,還要在他的府邸設宴群臣,這是何等榮耀?劉瑾這是要東山再起啊!
入夜之後,府邸裡人來人往,鮮紅的燈籠高懸,一排排一串串,照得亭台水榭恍如白晝。舉行宴席的正廳已經坐滿了人,今日受邀的都是四品以上大員,俱身著官服,朱厚照坐在最上方的主桌,卻是一身月白常服,以網巾束發,容貌俊秀、神情慵懶,不似帝王,倒透著股富家公子居家的隨意。
劉瑾伴在他身側,不時為他斟酒,低聲說笑兩句,這原是過去看慣的畫麵,此刻落入眾人眼中卻隻覺刺目。有大臣忍不住道:“閹賊誤國!”
他原是太過義憤,話一出口才想起這是哪裡,忙往旁邊看去,卻對上一張陌生的臉。他愣了愣,忽然想起來這便是之前那位以身鬥豹的勇士,當初劉瑾被罰也是因為他。
原來今夜他也來了。
大臣沒說什麼,隻是朝他舉了舉杯,對方也很明白,回了一下,兩人一飲而儘,再不看對方。
時年坐在聶城身側,剛才那大臣的話她也聽到了,輕聲說:“在這種場合也能脫口而出,看到大家對劉瑾的怨氣都很大了。”
聶城:“他囂張了太多年,大家已經快忍到了。”
時年喝了口酒,看向上方的君臣二人,不料朱厚照也在看她。兩人目光對個正著,他歪嘴一笑,朝她招招手,“小美人兒,上來。”
他的一舉一動原本就為整個宴會矚目,這樣一來,人人都看向了時年。這樣的場合,隻有少數人帶了女眷,這女子既坐在那鬥豹勇士身側,應該是他的夫人吧。隻是萬歲爺這輕浮態度,又是什麼情況?等等,好像之前京中有傳聞,萬歲爺不僅讓活人去鬥豹子,對那人的妻子也心存覬覦,還曾把她軟禁在豹房內……
原來竟是真的嗎!
一時間,眾人看向聶城的眼神都透出同情,仿佛在說,枉你英雄蓋世又如何,還是逃不過妻子被奪的命運。
聶城:“……”
時年身子一僵,非常想裝沒聽到,但當眾不給皇帝麵子顯然是不可能的,她深吸口氣,頂著眾人古怪灼熱的視線,走到了朱厚照身側。
“皇上,您叫我有事嗎?”
朱厚照笑道:“沒事就不能叫你?彆忘了,是你自己說要跟朕來玩的。”
今天的晚宴時年和聶城本來是沒資格列席的,是她去求了朱厚照說想參加,他才答應讓他們來,當時朱厚照還笑著說,你不是不想見劉瑾嘛,可彆是去砸場子的吧。
時年聞言沒說話,劉瑾卻笑道:“夫人想必是害羞了,萬歲爺又何必問這麼明白,女兒家的心思您難道還不如奴儕一個宦官明白?”
這話說得甚是有趣,朱厚照輕笑道:“其實朕是想問問,今晚的飯菜你喜歡嗎?你請朕吃了一頓美味的年夜飯,朕也想請回來,就是不知道劉公公府邸的菜在夫人看來如何啊?”
劉瑾又道:“這萬歲爺可折煞奴儕了。聽您說夫人廚藝精湛,比宮中的禦廚還厲害,奴儕這裡的東西恐怕入不了夫人法眼。”
他提起時年的語氣尊敬,甚至還朝她笑了笑,其實今天整個晚上,他見到時年都是這樣,親切友好,就像兩人根本沒那麼大撕過一場。這態度無疑很讓朱厚照喜歡,畢竟時年是他看重的人,之前的事在朱厚照看來也是劉瑾有錯,如果他心存記恨,和時年鬨不和,朱厚照肯定會心煩。
而朱厚照活著就是為了找樂子,最討厭讓他心煩的人和事。
想到這兒,時年微微一笑,道:“劉公公過謙了。不是我說,您府上的菜色,可比宮中好多了呢!就像這條魚,聽說是從南海打撈,快馬加鞭八百裡加急運回來的,到的時候還活著呢!皇上,您對臣子真是體貼恩重,這樣名貴的食材,不止我沒吃過,您可能也沒吃過呢!”
朱厚照聞言揚眉,“是嗎?這魚居然這麼費事?”
兩人一起看向劉瑾。時年不安好心,驕奢淫逸、僭越犯上,這兩個罪名可大可小,全看怎麼發揮。一個太監吃得比皇帝還好,曆史上也不是沒有因為這個倒黴的。
在她的目光下,劉瑾不慌不忙,“奴儕本不想說,沒想到夫人自己看出來了……實不相瞞,正是因為之前聽萬歲爺說,夫人您見多識廣,什麼好吃的都嘗過,奴儕才想著找些少見的食物,來讓您嘗嘗鮮。畢竟……萬歲爺可一直想在您麵前找回場子呢!”
朱厚照這次是真笑出了聲。他伸手點點劉瑾,似乎很無奈,可臉上全是縱容,“果然這闔宮上下,還是你劉公公最懂朕的心思!這魚選得好,朕的場子就靠你了!”
時年一擊不成,反被對方順水推舟邀了功,頓時心頭一堵。劉瑾適時抬頭,與時年的目光撞上,這一次,她清楚地在裡麵看到了厭憎,還有得意。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以為自己能拿我怎麼樣嗎?不過是癡人說夢。
時年本來很惱怒,卻又想到什麼,神情一凜。曆史記載,劉瑾讀書不多,對權謀之術也不怎麼擅長,全靠皇帝寵信上|位。他從來就不是那種有大智慧的權|奸,為人也很小氣,記仇愛報複。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今晚卻能忍氣吞聲,和她敷衍周旋。就像路知遙說的,他們遇見的這個劉瑾,真的是聰明了太多。
她本來以為是因為曆史偏移,他的智商也提高了,還看他剛才的表現,那種小人得誌、迫不及待的樣子又表現得非常明顯。
時年忽然冒出個想法,也許,之前的計策不是他自己想的,而是有什麼高人在背後給他指點……
今夜劉瑾可謂春風得意。
那封信送上去後,皇上果然大為動容,不僅親自駕臨,還在這裡設宴百官。這舉動無疑是讓滿朝文武都親眼看著,他劉瑾非但沒垮台,還在萬歲爺心中更上一層樓了!
就連那個仗著皇上的寵愛就無法無天的女人,剛才也不敢再跟他放肆,劉瑾隻覺連日來的晦氣一掃而空,真真是神清氣爽!
揚眉吐氣的不止他,依附劉瑾的大臣也都鬆了口氣,之前劉瑾出事,他們個個如履薄冰,如今靠山穩固如初,他們的脊梁也直了起來。有大臣看著對麵,忽然道:“西涯公,今夜怎麼一言不發、怏怏不樂啊,萬歲賜宴,莫非您不開懷?”
被點名的“西涯公”抬起頭,隻見他須發雪白、麵容蒼老,看起來肯定超過了六十歲。他看著大臣挑釁的笑容,神情淡淡,“劉大人說笑了,皇上賜宴,做臣子莫不感懷涕零。”
時年沒見過這個人,卻聽過這個名號。西涯,莫非這就是時任內閣首輔李東陽?
說到這位李東陽,也是正德朝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史書上對他曾有一句評語,“立朝五十年,柄國十八載,清節不渝。”這是一位大大的忠臣,可在他人生的最後十年,卻承受著全天下的辱罵,究其原因便是劉瑾。
劉瑾這些年把控朝政、貪贓枉法、胡作非為,朝中正直之士死的死、走的走,唯有李東陽留了下來。他與劉瑾虛與委蛇,甚至給他們送禮,以保住自己的位置。然而他這麼做並不是貪戀權位,隻是不希望自己也走了,大明江山徹底落在一個宦官手中。同時,他也一直在設法營救彆的被劉瑾迫害的人。
時年覺得,李東陽的行為稱得上是臥薪嘗膽、忍辱負重,在原本的曆史上,也是因為他的堅持,才導致了劉瑾一黨最終的覆滅。然而,在他堅持的時候,卻幾乎沒有人理解他。所有人都認為他依附了閹黨,丟了讀書人的臉麵,連他的親兒子都責怪他沒有氣節。
如果一切沒改變,那麼劉瑾現在已經死了,李東陽也卸下重擔、辭官還鄉。可如今,劉瑾還活著,李東陽隻好繼續在這朝廷裡苦熬著。
劉瑾聞言也笑了,“是嗎?李閣老果真如此想?即使是在我的府邸,您也沒有半分介意嗎?我記得,當年閣老可是不屑於踏足寒舍的……”
宴席為之一靜。劉瑾話裡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正德元年的時候,李東陽曾和一幫大臣公開反對劉瑾,也拒絕了劉瑾過府一敘的邀請。後來那幫大臣都被趕走了,留下的隻有李東陽,而他曾不願意來的地方,現在還是來了。
大家都看著他們。許久,李東陽淡淡一笑,“能來劉公公府上,是我的榮幸,介懷一說從何談起?”
此言一出,果然,眾大臣都麵露鄙夷,關鍵還不單是反劉瑾一派的臣子,就連劉瑾的擁躉們也滿臉不屑,似乎非常瞧不上李東陽的言行。
時年看著場上眾人,還有孤單單坐著的李東陽,忽然就怒了。你們一個個忠臣傲骨、剛正不阿,也沒人敢正麵和劉瑾杠啊!另一幫人就更可笑了,自己早就投靠了閹賊,還好意思看不起彆人?!
時年之前看史料就很欽佩李東陽,如今親眼看到他受辱,隻覺全身血液都在沸騰。她忽然望向台上。這本該是清明朝堂,這本該是太平人間,可現實卻是閹賊擅權、忠臣蒙冤,世道一片黑暗,百姓命如草賤。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站立朱厚照之側,也站在至高無上的皇權之側,洋洋自得,仿佛可以掌控整個世界。
時年忽然站起來,動作太突兀,讓廳內眾人都是一愣,奇怪地看著她。朱厚照也問:“怎麼了?” 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