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要扯開話題,我已經吃過飯了!不餓。”她的語氣很凶看起來像隻炸了毛的貓,也像冬日湖麵上漂浮的高傲小白鵝。
明明長得又乖又純,脾氣卻壞透了。這時在他處理餐桌時,就站在他身旁邊跺腳邊發著牢騷,口中更是十句話九句不離埋怨他害慘了她。
嘰嘰喳喳,說了一堆。
但很快,小姑娘卻突兀地閉了嘴。
倒不是不想說了,而是累了渴了。在她吐著舌頭想要解渴時擦桌中的男人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杯溫開水,又恰巧給她遞來。
他總是這樣,能第一時間察覺她的小情緒。在她自己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為她準備好一切。
玉荷是不喜歡喝熱水的,但這時太渴了,所以也就沒有拒絕。
她捧著微燙的玻璃杯,小口小口地喝著杯中熱水。一雙明亮像是布滿星光的大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像是生怕他會趁她喝水的空檔消失不見一樣。
小姑娘不是個會隱藏情緒的人,起碼在連靳舟這裡不是。隻需要一個小眼神,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連靳舟就能讀懂她想法。這時自然也清楚她死死盯著自己的眼神是出於什麼目的。
算不上多驚訝,他隻在看到她喝得差不多要結束時恰當地給出答案:“錢在左邊抽屜裡。”
啪塔~是小姑娘腦海裡煙花盛放的聲音,她幾乎是聽到答案的那一秒立馬瞪大了雙眼,隨即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真的?”
“真的。”這次男人回答得很算快。但玉荷已經聽不見,因為她早就放了杯子往連靳舟臥室跑去。
連家是戶簡單的小三房,玉荷和連靳舟的房間被安排在隔壁,此刻她幾乎是熟門熟路地找到男人口中放錢的櫃子,她拉開抽屜很快在平整的書本收納中看到一打擺放整齊的紅色百元人民幣。
她興奮得差點尖叫出聲,連忙伸手去拿。可也在摸到錢的那刻尖叫還是隨之而來:“啊啊啊啊啊啊,你騙我,你騙我!連靳舟你騙我,這裡才兩百,你打發叫花子呢!”
“啊啊啊,啊啊啊!”堪比殺豬般的尖叫突破臥室傳到客廳,又順著客廳傳到門外其他人家。
深受其擾多年的樓上鄰居大娘幾乎是第一時間給予回應。她拉開窗戶,不顧雨水的侵擾探下頭向下方透著光的窗戶罵道。“死丫!又叫又叫!這才剛放學回家,能不能消停點!”
回應她的是小姑娘更激烈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她膽子大,又被家人寵得無法無天。
不怕連靳舟,更不怕樓上大娘。
是十三巷裡有名刺頭,萬人嫌。這時候本來就氣,又被罵了自然更氣。
她赤著腳站在男人房間木質地板上,陰涼的溫度也打消不了她這刻的惱火。尖叫裹挾著憤怒直衝樓上人家,大有自己不好過讓上下人家都不好過的架勢。
趴在窗簾的大娘捂著耳朵,感受著這過分高的音貝,知道她是個沒素質地說不通,也就不和她多計較而是直接喊另一個人的名字:“靳舟啊,管管你妹妹!你大爺他喜靜,受不得這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次傳來的還是女孩的尖叫。
以及在她聲量下幾乎不可查的男人低沉回答:“好的,李大娘。”
他站在靠近窗戶的書桌邊,手中拎著雙毛茸茸的兔子拖鞋,在她快要冒火的視線中單膝跪下。
“錢下壓著一張銀行卡,卡裡有六萬,是這次競賽的全部獎金。”
他說著低頭看向小姑娘光著的腳,就和她這個人一樣。白皙乾淨,小巧粉嫩,腳趾更是圓潤細膩泛紅,是自上而下透著股嬌蠻氣。
她大概是真的氣壞了,這時也管不了疼不疼。正雙腳憤怒地原地直跺,仿佛腳下是有什麼讓她恨之入骨的東西一樣。
見他跪下了也不解氣,拿過一旁桌子上的筆筒就直接往他身上倒。她其實更想潑水,但這裡沒有所以隻能用筆筒裡的筆代替。
“密碼是你的生日。”
他握住手中過分纖細瘦弱的腳踝,指腹按在柔軟細嫩的皮膚上,抬眼示意她抬腳的瞬間。一大桶筆芯,鉛筆鋼筆,圓珠筆傾瀉而下潑了他滿臉。
他的回答慢了那麼一秒,又或者女孩根本不在意,她就是單純想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