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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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爭玄問他在這裡等多久了,中原想了想,說不到一個小時。

“你在這乾等了一節課多,一直沒人來嗎?”

中原中也搖搖頭,“你是我看見的唯一一個。”

“這樣啊……”

杜爭玄若有所思。

她想到了校園霸淩,但覺得應該不是。她周圍的同學一天有半天純困,大多數人的心思都用在補覺和如何改善自己夥食上,抽不出時間來霸淩。

……應該也不是初中部越級霸淩,杜爭玄看了眼旁邊的中原中也,後者正蹲著靠在牆邊。

感受到杜爭玄的目光,中也有點疑惑:“怎麼了?”

“沒事。”杜爭玄搖頭,又再次向他確認時間:“那個人是說讓你馬上就來?你認識他嗎?”

她懷疑是不是中也把時間聽錯了,但那人確實是讓中也直接到教研樓來,而且那也不是什麼莫名其妙的人,就是其他班坐在後排的同學。

那個人杜爭玄也麵熟,和她一樣坐在靠後門的位置,從走廊經過時常能見到。

在她思考的時候,晚自習的上課鈴已經打了有一會兒。

中原中也站起來,從窗戶朝外麵望去,樓下已經看不到學生了。他略一垂首,轉頭對杜爭玄說:“你走吧。不要耽、誤時間。”

他這麼一說,杜爭玄看了他一會兒,也對他笑笑,說:“一起回去吧。”

中也還有點猶豫:“但我還沒……”

“真有重要的事,明天還會再找你的。”杜爭玄說:“如果不放心,等晚自習結束,去問問那個人也行。”

中也覺得自己到這裡來沒多久,既然杜爭玄這麼說了,應該就是沒事。

“好。”

他點點頭,跟在杜爭玄的後麵開始下樓。

杜爭玄的腳步聲很輕,連走廊裡的聲控燈都沒叫醒。

教研樓晚上沒什麼人會過來,因為黑漆漆的又安靜,偶爾會有以教研樓為背景的鬼故事——正好音樂教室和醫務室也都在這棟樓上。

杜爭玄很安靜地走,可能是兩個人在的緣故,她倒是不太害怕,反而有點興奮。

但理所當然的,什麼也沒發生,她甚至還聽見中原中也打了個哈欠。

杜爭玄:“……”

她也打了一個。

眾所周知,哈欠這種東西是會傳染的。杜爭玄這兩天睡的又不好,打起來竟然接二連三,最後不得不停下來專心打哈欠。

她眼眶裡滿是生理性淚水,覺得再這樣下去說不定要流鼻涕了,於是伸手去摸校服口袋裡的紙巾。

她抓住了一支筆。

一支羽毛筆。

杜爭玄:……?

她記得自己揣出來的除了紙巾以外,就隻有黑色中性筆和沒怎麼寫的地理卷子啊?

……

中也跟在杜爭玄後麵。

他打完哈欠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稍稍落後了幾步。結果等他從教研樓裡出來,就發現走在前麵的杜爭玄不見了。

教研樓周圍挺開闊的,起碼十米內不存在會阻礙時間的障礙物。

中也環視了圈四周,隻有在四月夜色中搖曳的樹冠和燈光昏暗的路燈。

他心裡頓時警惕起來。

杜爭玄有點獨行俠屬性,下課放學經常找不到人。但她跟太宰治那種神出鬼沒還是有區彆的,她隻是單純地來去如風。

「就看手機的時候最坐得住。」

——龍婉語。

除了這點之外,杜爭玄幾乎可以說是他人生中遇到的第一個、純粹意義上的好人。

她是一個正常人,待人友善。在不知道他有異的情況下幫了他很多。就像、就像白瀨他們以前一樣……

中也無意識握緊了拳頭,黑色半截手套的皮革互相擠壓,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不,彆再繼續想了。

這種聲音強行將他從不好的回憶裡拽出來。

雖然不知道將來會怎樣,但現在既沒下課也不是放學,杜爭玄決不是那種會把人丟下自己走的類型。

他一動不動站在原地,謹慎觀察四周。

旁邊的小學部連教師都走得一乾二淨。錯落有致的樹木和建築物在昏暗中沉默佇立,與白天截然不同的氛圍看起來甚至讓人感到陌生。

中也沉默著,藍色瞳孔在黑暗中顯得鬱鬱沉沉。

他仔細地打量四周,沒放過一點風吹草動。

某一瞬間,他捕捉到一閃而過的白色布料。

“誰(だれ)?”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原本身在小學部教學樓內的人身後,就已經被人堵住了去路。

那裡的確有人,不是杜爭玄,但也不是不認識的人。

“……老師(せんせん)?”

中也凝視著那個背對他的人,並沒完全放鬆警惕。

麵前的男人轉過身,赫然是當初打發他回家開醫學證明的地理老師。他臉上也是困惑和嚴肅,開口道:

“我記得你是中原同學?剛剛你說的是什麼,是有什麼事嗎?上課時間不要在外麵亂晃。”

“……老師、”中也切換回平時的狀態,用已經有點流暢的國語說:“杜同學跟我一起出來、不見了。”

他的表情仍顯得有些淩厲,帶著若有若無的壓迫感。

教導主任好像沒注意到他的異常,看向彆處回憶了起來:

“杜同學、是你們班那個第一是吧?你們兩個晚上一起出來乾什麼?”

“送文件,去那裡。”中也指了指身後的教研樓,試圖用肢體語言輔助把意思完全表達出來:“下樓的時候,她,不見了。”

“她應該已經回教室了,我剛看幾個學生過去了。”教導主任對他揮揮手:“你也趕快回教室,晚自習彆到處亂跑了。”

中也心裡仍然有些疑慮,但還是暫且回了教室。

然而杜爭玄也不在教室。

看到座位上空蕩蕩的瞬間,中也本想轉身立刻回去找人。然而他剛一轉身,就看見班主任提著包過來了。

班主任站到門口,沒問中也怎麼在這裡,而是問坐在杜爭玄旁邊的班長:“她人呢?”

班長停了一下回答:“她去送運動會報名表了。”

班長是個清瘦的男生,他回答的時候中也一直盯著他看,因而沒錯過對方在開口前先看向他的目光。

那種眼神他在港口黑手黨見過,就是那種上級來檢查時、大家彼此遮掩心照不宣的眼神。

難道他知道杜爭玄去了哪裡?

果然,聽到這個回答後班主任隻是淡淡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反而將目光投向了中也。

中也被堵著進退兩難,隻好回了自己現在坐的位置上。

班主任目送他坐下之後,在班裡來回轉了幾圈,沒說什麼就走了。

中也坐立難安。他頻頻回頭看向後門的位置,很想現在就衝過去問究竟是什麼情況。

然而距離下課還有二十分鐘。

高中自習課一般都很安靜,學習的很認真,摸魚的也精神高度集中,很少有中也這樣老是動的。

過了沒一會兒,他現在的同桌往他桌上塞了個小紙條。

中也現在的同桌是個男生,雖然接觸不多,但也能感覺到性格不錯,這幾天也關照過他一兩次。

中也將紙條拆開,上麵的字寫的很工整:

「彆擔心,杜爭玄可能去操場了。」

中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拿筆打了個問號,把紙條推回去了。

過了一會兒,紙條又傳回來:

「被卷得寫不下去,找地方寫去了。上課前我看她桌上卷子沒了。」

這回中也看紙條的時候,男生就等著。看見他搭筆又在上麵要畫問號,男生乾脆把紙又拿回來寫。

因為這動作有點像搶,中也差點條件反射抓住他的手腕。結果等他平複好心情,對麵已經又把紙條推過來了。

這回字更多,也更潦草:

「之前不是我跟班長同桌嗎,他那個做題速度確實挺搞人心態的。寫不下去也正常,彆擔心,放學肯定就回來了。」

中也盯著紙條研究了一會兒,把「搞人心態」四個字圈起來,又畫了個問號,推回去了。

這次男同學是看著他畫的圈,拿回去埋頭就寫:

「想象一下,老師布置一張卷子,你同桌眼看要寫完了,而你才寫了一點點。這時候你是什麼心情?」

中也想了想,寫:「趕、快、寫、完」

男同學看著他寫完回複,紙條被推回來時,他沒看紙,而是無言與中也對視。

中原中也不明白他的意圖,兩個人四目相對了一會兒,同桌敗下陣來:

「沒事,走的不止她一個,反正放學就回來了。寫作業吧大兄弟。」

中也看了圈教室,才發現除了杜爭玄的位置外還零星空著幾個,包括太宰治在內。

難道真的沒事?

儘管還懷有疑慮,他決定還是先等一等。

……

杜爭玄確實在寫地理卷子,不過不是在附中操場上。

她寫卷子的地方距離附中有點遠,大概隔了個幾千公裡。

杜爭玄在教研樓下摸到的,是一根白色羽毛筆。

本來這根筆才是和「書」配套的,但杜爭玄在搞清「書」的運作機製之後,就強烈要求把這根筆換成了黑色簽字筆。

就那種05粗細、高考中考指定用的那種,牌子不要求。

從那以後,時髦的白色羽毛筆就變成了一根樸實無華隨處可見的05子彈頭黑色中性筆,看看標簽還是某家的vg係列,杜爭玄常把筆帽搞丟。

她本來都用得挺順了,怎麼筆又換回去了?

這個疑問剛浮上心頭,杜爭玄就看到自己麵前再次浮現出那本雪白的「書」。

「書」無風自動,翻到某一頁後浮現出一行仿佛墨水寫就的字:

【監測到您所處地區發生更改,已為您關閉青少年模式,現所有功能均已解鎖,祝您使用愉快。】

杜爭玄:“……我這是穿越了還是轉生了?”

「書」不說話,隻是在空中漂浮了大約一分鐘左右,確認那行告示已經用中日英三語展示完後,就合上書消失在了空中。

杜爭玄茫然地看看周圍,發現是一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地方,很像那種酒吧後麵的臟亂小巷。

她隨便找了個薯片包裝袋一看,發現背麵印的都是日文。

“……”

沉默三秒,杜爭玄火速放下垃圾袋,退到牆角靠著牆雙目緊閉。

她一閉眼,「書」就被它召喚出來了。

杜爭玄上去抱著「書」一陣搖晃:“我這是穿越了還是重生了?拜托了幫幫忙,搞清楚這個真的對我很重要!”

這關乎她是掏出校服口袋裡疊成小方塊的地理數學卷子趕快找地方補完,還是收拾收拾先準備開始異世界生活。

「書」有著一看就很貴、精裝的外形,這就意味著被抓住書脊瘋狂搖晃之後,會有散架的風險。

杜爭玄沒搖了多久,就看到「書」上像接觸不良一樣滋拉滋拉地慢慢閃現出一行字:

【您的坐標被人為移動。距離坐標複原還有00:23:34】

最後麵跟著的那串數字像是時間倒數,應該是秒數的數字還在不停跳動。

杜爭玄:……

好,找地方寫卷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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