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三代目頭疼地舉起手：“停停，小琴乃，老夫有點跟不上你的思路。聖杯戰爭和忍界大戰到底有什麼關係？”
“因為尾獸其實就是聖杯。”
琴乃耐心地給他們講述聖杯的概念：“每個地界的地脈查克拉豐沛到一定程度後，就會形成查克拉的結晶，即尾獸。”
“這些查克拉結晶體十分強大，擁有實現世間一切願望的神奇力量。”
她問：“其他四大國會乖乖把尾□□給我們麼？”
沉默搖頭。
因為任何人都知道這件事絕不可能。
“我不可能用鳴人許願，任何人都不可以，想來其他人柱力應該也在被心愛之人保護吧。”
琴乃鏗鏘有力道：“但我們絕不能退縮——”
“為了守護我們在世間一切珍愛之人的幸福，聖杯大戰勢在必行！”
她難以置信地盯住三代目：“三代大人，難道您沒有守護村子的勇氣麼？”
“當然不是，但這——”三代火影總覺得哪裡不對。
琴乃沒給他思考時間，暢想道：
“聖杯戰爭獲勝方不僅禦主能夠許願，從者同樣可以。如果我們能夠得到八隻尾獸，那可是能實現十六個願望。”
“十六個？！”玖辛奈驚詫。
三代不由得插嘴：“實現永久的世界和平也可以麼？”
琴乃毫不遲疑點頭：“可以，但這個願望過於抽象，因此聖杯龐大的查克拉，會以扭曲的方式消滅全人類。”
“如果我具體要求必須以不傷害全人類的方式呢？”
“那就催眠，抹殺人類關於爭鬥、關於進取，或者關於對更美好生活的追求。”
說完，琴乃奇怪地看著三代：“您為什麼要有這麼極端的想法？許願玖辛奈阿姨和四代大人複活，村子獲得龐大財富之類的願望不好麼？”
三代目哽住：……
不是，他覺得張口閉口發動戰爭的琴乃想法才更極端吧。
簡直是倒反天罡。
偏偏自己又沒什麼能反駁的。
好像確實是提出全世界永遠和平的自己太激進了？
玖辛奈對此也表示肯定，她被琴乃通靈複生後，便被賦予了關於聖杯戰爭的一切知識。
但她沒想到抽象的“聖杯”概念，居然是尾獸。
關於這點很好解釋，琴乃向他們科普了“特異點”的知識。
“原來我們居然是正常時間軸分離出來的世界。”哪怕冷靜如卡卡西，陡然被告知這樣的世界真相，也有些淡定不能。
“但是沒關係啦，我們的世界屬於亞種特異點，所以不需要被消滅，正常演變下去隻會變成正常曆史的平行世界。”
卡卡西道：“你為什麼會了解這麼多？”
琴乃用不認真聽課的譴責眼神看他：“因為我生來就是被選中的禦主，聖杯會給予禦主和從者相應知識。”
她示意卡卡西看她的手背，鮮紅令咒是禦主身份的證明。
卡卡西啞口無言。
確實，關於琴乃的情報有說明，她自出生起便有這個特殊的胎記。
“像你這樣的禦主還有多少？”
“通常來說是七名，可能更多也可能更少，聖杯戰爭的形式並不穩定。”
“禦主最明顯的標誌是長在身體不同部位的特殊紋案咒印。就像我手背這樣。”
“這種特殊咒印能夠賦予禦主與從者龐大的查克拉。”
“總的來說禦主身份是比較隱蔽的。”
琴乃歎口氣：“所以我想占據先發優勢，主動發起聖杯戰爭，決定這場戰爭的形式。”
“這麼說來，從者必須是親近木葉的勢力者。”卡卡西冷靜分析。
玖辛奈還在踴躍推薦丈夫：“水門的飛雷神之術配合螺旋丸對人特攻，打聖杯戰爭很好使的，而且群戰也一點不怕。”
“如果說擔心人柱力對戰的話——”
玖辛奈毫不猶豫道：“隻要是為了鳴人和水門，我有與一切對手作戰的決心！”
三代糾結地陷入沉吟：“茲事體大，老夫必須與其他高層仔細考慮。”
琴乃爽快道：“沒事，您慢慢想，不急這一兩天。先把剩下時間留給玖辛奈阿姨和鳴人吧。”
“啊，對。”玖辛奈露出微笑，“趁著還沒有離開，我確實有件事必須托付。”
“說吧。”三代嚴肅道，“老夫會儘量完成。”
“也不難啦。”玖辛奈目光柔和地望著兩個孩子，“我不在的話，這兩個孩子沒有大人照顧可不行。”
“卡卡西，我想把鳴人和小琴托付給你可以麼？”
誒？
琴乃微怔。
“雖然我和你並非血親，但同為漩渦族人，你又和鳴人關係這麼好，我勉強自居一下長輩，應該沒問題吧，哈哈。”
玖辛奈用力一拍卡卡西的頭。
“你彆看卡卡西性格冷淡，其實是水門的天才弟子哦，是個不擅長表達的善良孩子。”
“如果有他照顧你們兩個，我和水門不在的時候也能稍微放心。”
琴乃想了想，點頭表示認可。
昨晚她倒在昏暗巷道中，是卡卡西從天而降將她救起，第一時間護送到醫院。
昏迷之前她看見了卡卡西的眼神。那份焦急與擔憂絕非作偽。
聯係事件前後發展，卡卡西是衛宮切嗣轉世，大概現在已經視她為唯一救贖了。
銀發忍者微微垂首。
“……”師母的話卡卡西簡直愧不敢當。
三代不允許他們這些舊人接近鳴人，免得那孩子遇到危險。
但卡卡西知道，這些都不是理由。
方才玖辛奈師母抱住瘦弱的鳴人，母子相擁哭泣時，他羞慚到自儘謝罪的心都有了。
現在師母居然又將鳴人和琴乃托付給他，如此信任，像他這種沒用冷血的人能做好麼？
“我……”他艱澀道，“我是暗部。”
他不能越過三代目接受任務。
“卡卡西，”三代適時開口，微笑道，“保護這兩個孩子，就是你身為暗部的最後一個任務。好好完成它。”
“卡卡西大哥！”鳴人眼睛亮晶晶道，“所以你真的要做我大哥嗎？”
“我……”五大國都威名赫赫的寫輪眼卡卡西，此刻居然破天荒地在怯弱。
“暗部不能拒絕任務。”三代故作嚴肅，隨後笑道，“況且兩個孩子都很認可喜歡你啊。”
卡卡西、鳴人、琴乃，在三代火影看來都是無可挑剔的木葉火之意誌的踐行者者。
雖說琴乃張口閉口發起第四次忍戰，甚至比團藏更激進……但三代覺得這不重要。
難道小琴乃發動戰爭是為了自己嗎？
明明是為了木葉！為了朋友！為了火之意誌！
她絕對是無可置疑的純潔善良的好孩子。
在她的勇氣善良麵前，哪怕是三代火影都為自己成年人的思想而羞愧。
鳴人亦是如此。
他是四代目與上任人柱力的孩子，英雄的血脈，也是當前的九尾人柱力。
人柱力會因為羈絆與愛變得更加強大，自願守護村子。
在信奉羈絆的三代眼中，他能與琴乃、卡卡西長期生活在一起培養羈絆和愛，守護著共同深愛的村子，簡直再好不過。
不過鳴人情緒此刻略微有些低落。
因為他隻和媽媽重逢不到半小時媽媽就走了。
qaq嗚，媽媽走了還沒一分鐘，他就開始想媽媽了。
明明從前七年也那麼熬過來了……
鳴人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仿佛那裡還殘留媽媽擁抱的溫度。
好在他沒有哭泣，更沒有消沉。
昨晚的經曆令這個原本調皮幼稚的金發男孩經曆了一場蛻變。
“小琴，我們一定要贏。一定要讓爸爸媽媽回來。”
琴乃毫不猶豫道：“包贏的。”
“而且。”鳴人輕輕捂住她的手，想讓她因點滴冰冷的手暖和起來。
剛才琴乃注視他和媽媽的目光，鳴人察覺到了。
小琴那時還哭了……他很在意。
是因為小琴沒有見到她的媽媽麼？
也是，小琴總是最關心他，把所有東西都讓給他。
“不要全讓著我了，也要複活你的爸爸媽媽，小琴也要和家人團聚。還有，我的爸爸媽媽以後也可以分你一半。”
他有些羞澀，聲音輕輕，卻又格外認真地說：“其實小琴早就也是我的家人了。”
旗木卡卡西靠在牆上，望著像兩隻小動物貼貼取暖的孩子們，心緒頗為複雜。
身為木葉的精英上忍，他對許多事情看的更加透徹。
三代已經很老了。
木葉當下狀況便是外強中乾，內憂外患，並且強者青黃不接。
掠奪尾獸勢必會引發五大村子之間不死不休的仇恨，甚至會讓木葉成為世界公敵。
發動這場大戰需要的決心太大。
哪怕有複活木葉過往英雄，利用龐大查克拉幫助村子更加強大的誘惑，火影大人也未必能壯士斷腕。
況且琴乃的血繼與真正的穢土轉生不同。
英靈雖然實力與生前相同，也擁有體感，不似二代大人開發的那樣褻瀆死者，戕害生者。
但英靈戰鬥時長完全依托於她的查克拉供給。
即使是水門老師那樣的強者，也不可能做到五分鐘殺光千軍萬馬。
以卡卡西的目光，早便看出穢土轉生這個血繼所存在唯一、也是最大的弱點——琴乃本人。
如果她不能變得足夠強……
還有團藏那個家夥，若那個陰狠野心勃勃的老人得知琴乃的強大血繼，還不知會如何。
想起過往某些經曆，卡卡西下意識攥緊拳頭。
此時鳴人好奇看過來：“卡卡西大哥，你真的是爸爸的學生嗎？剛才媽媽沒來得及細講，我爸爸是什麼樣的人啊？”
“水門老師麼。”
許久沒有人在卡卡西麵前提起過去的事了，相熟親友都知曉他的過往，對此緘默不語，不願戳痛他的傷疤。
慘白的電光，映照著慘白的少女麵龐。
以前隻要稍微回憶，他腦海中就會浮現這樣殘酷冰冷的畫麵。
可這次似乎有些不同。
兩個孩子在他麵前吵嚷著。
“卡卡西大哥——”鳴人催促，“快說啦，媽媽走得太匆忙，都沒有和我講爸爸，我爸爸是不是很厲害？”
琴乃挑眉，質疑道：“上個月不都讓你仔細讀過四代目忍傳了麼？”
“那不一樣，卡卡西大哥可是爸爸的弟子！肯定有許多不同尋常的經曆吧。”
琴乃笑道：“說起來，那本書還是卡卡西送給我的。是在鼓勵我成為四代目那樣的人麼？”
雷切的慘白光芒漸漸被爛漫的晚霞驅散。
卡卡西想起那個橘紅色夕陽的傍晚，他完成任務快速掠過忍者學校屋頂時，看到操場上女孩飛躍的身影。
儘管跳不過去，卻一次又一次地向失敗發起挑戰。
很神奇的，當時他一眼便將那頭明麗紅發與隻是短暫相遇的琴乃麵容對應起來。
此刻，命運讓他們再度相遇。
女孩的笑容可愛爛漫，即使為了保護同伴受傷也毫無怨言。
這讓他又想起已經被時光淹沒的故人。
可這一次，回憶起的……不再是少女慘白痛苦的麵容。
而是他們三人躺在草地上，眺望蒼茫星空，訴說人生理想時的畫麵。
那時水門老師站在不遠處的樹下，微笑著望著他們。
毫無疑問。
銀發上忍的嗓音沙啞而低沉。
“你會成為的。”
漩渦琴乃是真正擁有火之意誌的天才，她身上傳承著水門老師、玖辛奈師母、帶土、琳……無數木葉前輩忍者的意誌。
旗木卡卡西原以為自己的心臟早便冰冷沉寂，但此刻居然再度顫動。
守護好這兩個孩子。
——這次，他不想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