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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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歲(七)

港口afia的大樓當中,最頂層的首領辦公室內。

赭橙色發的少年站在首領的麵前,向他彙報本次的任務經過與最終結果,即便是麵前的首領正在像是一個變態那樣的試圖誘哄旁邊金發的小蘿莉換上一套可愛的洛麗塔,他的表情也好,語氣也好,全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可能是已經習慣了,因此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而等到他彙報結束之後,方才像是根本沒有聽過他的彙報的中年男人笑著道:“做的很不錯,中也君。”

中原中也摘下帽子,放在胸前,向著森鷗外行了一禮。

“不過,我這裡還有一個任務,需要你去完成。”

中原中也對此並沒有不耐,隻是非常可靠的沉聲說:“是,boss,必不負您所托。”

“這個任務,需要你和太宰君一起去完成。”坐在桌後的森鷗外補充道。

中原中也在聽到太宰治的名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顯然是很想將這個名字的主人給直接一拳捶到地裡;但現在畢竟是在首領的麵前,因此中原中也克製住了自己的脾氣,隻是在聽完森鷗外布置安排下來的任務之後朝著森鷗外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等到首領辦公室的門完全合攏、中原中也已經走遠了之後,愛麗絲才叉著腰,瞪了森鷗外一眼。

“林太郎,大壞蛋!”她說,“這明明就不是非要太宰和中也去完成的任務吧?林太郎隻是想要讓中也去看看,太宰都在乾些什麼罷了!”

森鷗外好聲好氣的哄她:“因為我也很好奇嘛,太宰君居然會專門請假去參加音樂節。”

“聽說之前也是太宰君專門出麵牽線搭橋,將公關官以前的經紀人介紹給了對方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太宰君這麼在意和重視呢。”

至於這說的究竟是“事”,還是“人”,就隻有森鷗外自己知道了。

“而且,愛麗絲不是也很喜歡嗎?”男人笑了起來,但是笑意並不達眼底,那一雙暗血色的眼瞳當中像是有半凝固的鮮血在緩慢的流動,“那位小小姐的歌。”

“可惜年齡大了一歲,不然的話就真是太完美了……這樣的孩子,怎麼當初沒有被我撿到呢?”森鷗外非常可惜的歎了一口氣。

愛麗絲非常警惕:“林太郎你想要做什麼?我很喜歡歌唄醬哦!“

森鷗外的聲音當中頓時流露出了非常做作並且虛假的委屈與震驚來:“愛麗絲,你怎麼可以這樣想我呢?我在你心裡麵難道就是這樣的人嗎?”

金發小蘿莉看向森鷗外,哼了一聲。儘管她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一切似乎都已經在不言中。

“哎呀,彆這樣嘛,愛麗絲。”森鷗外說。

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桌麵上,放在最上麵的一張文件上可以看到被打印出來的、歌唄的照片。

這位港口afia的首領唇角微微的扯了扯,在他的麵上露出一個饒有深意的笑容來。

“畢竟我也一直為了太宰君的存在而感到非常苦惱呢。“

愛麗絲睜著那一雙湛藍色的大眼睛望著他,隻是,或許是因為那雙眼睛當中細看之下空洞無物的緣故,以至於看著像是兩顆藍色的玻璃珠。

“如果能夠借由這位小小姐的存在,和太宰君之間的關係變的融洽起來……那可真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這樣說完之後,森鷗外稍微的頓了頓,感歎道:“而且是真的很賺錢啊,我都開始懷念公關官還在的時候了。”

“愛麗絲,你說我們也推出偶像團體怎麼樣?”

金發的小蘿莉大聲斥責:“那就林太郎自己去出道吧!”

“嗚哇,彆這樣說嘛,愛麗絲……”

中原中也對於在自己身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隻要一想到自己又要和太宰治搭檔去做任務,中原中也就會覺得身上仿佛有十萬隻的螞蟻在爬。

他腳步無比沉重、一下更比一下來的用力的來到了太宰治的辦公室門口,簡直會讓人幻視能夠把樓房都給直接踩踏的哥斯拉;然而空蕩蕩的辦公室簡直像是來自某條青花魚的最佳嘲諷,至少中原中也覺得那是太宰治貼到他臉上來的挑釁與嘲笑。

中原中也的拳頭捏的“嘎吱”作響,隨機從旁邊抓了一個路過的、太宰治麾下的倒黴下屬問話:“太宰那家夥呢?!”

儘管中原中也的怒氣並不是針對自己的,這個可憐的倒黴蛋依舊是因為被台風眼給掃到的緣故而整個人瑟瑟發抖:“太、太宰先生的話,應該是請假了……”

“哈?他?請假?”就像是森鷗外會為此而感到震驚一樣,中原中也同樣為了這個消息而感到不可置信,“那家夥的腦子裡居然還能有請假的意識?”

他不是向來都隨便翹班根本見不到人影的嗎!

會認認真真的請假,隻能說太宰治不希望自己這一次的行動受到任何外力和突發事件的乾擾。這讓中原中也都不免好奇了起來,畢竟這可是那個太宰治,什麼事情才能讓他重視到這樣的程度?

“嘖,太宰那家夥請假去乾什麼了?”中原中也詢問。

然後他看到自己麵前站著的這位港口afia的成員臉上露出了一種非常奇怪的表情。

“呃……太宰先生的話……”對方吞吞吐吐,猶豫不決,顯然,這話讓他自己都很是懷疑其中的真實性,要不然就是所有人都被某個擁有催眠或者是幻術之類的能力篡改了認知,所以才會出現這麼離譜的情況,“太宰先生,好像去了本州島那邊,參加在新潟縣舉辦的富士搖滾音樂節了。”

中原中也在聽到了這樣的回答之後,險些一個踉蹌,港口afia擁有著赫赫威名的重力使大人就差一點就可以給所有人表演一個平地摔。

“太宰?音樂節?”中原中也就差沒有掏出手機來當場確認一下,今天是不是愚人節了。

顯然,說出這個回答來的那位下屬也覺得這件事情極為荒謬,可是轉念又想一想的話,好像任何再荒謬不過的事情,如果放在太宰治這個人身上的話也都算不上ooc:“是……太宰先生是今天早上的新乾線票,現在說不定都已經到達新潟了。”

至於這位下屬為什麼對這件事情這麼清楚?

因為負責送太宰治去坐新乾線的就是他這個倒黴鬼啊:d

中原中也皺著眉思考,最後終於從自己的記憶深處扒拉出來了一點數月之前發生的事情。

——太宰治去找了曾經屬於公關官的經紀人,在對方的手下安插了人手。

中原中也不是沒有為此而想要去探尋過什麼,但是要想和太宰治比拚頭腦的話,對於中原中也來說還是有點太強人所難了。

所以,他每一次要去深入調查這件事情的時候,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各種意外導致調查的進度被打斷,似乎也是一件能夠被理解的事情。

不過這一次不一樣了。

中原中也絕對要搞清楚太宰治究竟都背著自己乾了什麼!

“音樂節?我在工作,他卻跑去參加音樂節?”中原中也的麵上露出一抹獰笑,“嘎巴嘎巴”的捏著自己的指骨,“給我也定一份去那個音樂節的行程。”

他絕對要把那個混賬青花魚給抓回來!!

“阿嚏!”太宰治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引得織田作和歌唄都朝著他的方向看了過來。

“感冒了嗎,太宰?”織田作問。

太宰治的麵上露出了悻悻的表情:“不,隻有笨蛋才會感冒的。肯定是有討厭的漆黑小矮人在背後說我壞話啦。”

甚至都不需要怎麼思考,太宰治都能夠猜到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撇了撇嘴,見縫插針的開始在歌唄這裡給中原中也上眼藥——可以說是過於的未雨綢繆了,要知道,歌唄和中原中也可是根本都沒有見過麵、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曉呢。

他們這一趟可謂是浩浩蕩蕩的一行人,畢竟剛好是暑假的時候,孩子們都不需要上課,早就已經在吵著要去聽一聽歌唄的現場演唱會了。

再加上歌唄和太宰治這兩個大孩子,一路上他們遇到的人都朝著織田作投去了欽佩的眼神。

這可是以一己之力在帶七個孩子的傳奇家長啊!隻要稍微知曉和體會過一點點關於小孩子究竟有多麼難帶的人,都會向著織田作投去欽佩的眼神,有如在看什麼達成了非比尋常的操作、必須仰望的存在。

注意到了這些眼神,但是對此頗有些不明所以的織田作:“?”

而完全看穿了究竟是怎麼回事的太宰治則是捶著自己麵前的小桌板狂笑了起來。

在抵達了新潟縣之後,便有音樂節的主辦方來接他們,前往提前安排好的酒店。可惜這個季節滑雪場關閉無法使用,不然的話,歌唄其實還是很想去體驗一下滑雪的。

不過酒店可以享受溫泉,多少算是彌補了一些不能滑雪的遺憾。

音樂節一共會舉辦三天,歌唄的出場定在第一天晚上的八點——《迷宮中的蝴蝶》是一首如果有炫目變幻的燈光陪襯照射的話,會更具有表現力和衝擊力的歌曲,所以才專門定下了這個時間。

不然的話,其實主辦方是非常希望能夠將歌唄放在第一天的開場、或者是最後一天的閉場的。

作為將要跟隨歌唄一起上台的人,太宰治也跟著混入了化妝間當中。他進去的時候,歌唄已經換好了黑色的係脖連衣裙,露出了少女一部分光潔的後背;相互嵌套的銀環與銀鏈構成了腰帶,同時也是她身上為數不多的裝飾,但是不需要多麼繁瑣的打歌服,這就已經足夠了。

化妝師正在用刷子輕輕的為歌唄的眼瞼上塗抹亮閃閃的碎片,歌唄閉著眼睛,聽到了太宰治的聲音帶了些誇張的在門口響起。

“比起公主殿下,更像是黑暗的女王嘛。”太宰治掏出手機,“哢哢”就是一陣連拍,然後就透過鏡子,和歌唄的那一雙晶紫色的眼瞳對視上了。

原來是化妝師已經完成了最後的妝造,而少女正好在這個時候睜開眼睛。

被當場抓包,但以太宰治那厚到足以媲美城牆拐角的臉皮顯然不會有任何的尷尬的情緒,而是笑眯眯的朝著歌唄揮了揮手。

“女王陛下。”他朝著歌唄笑著行了一禮,非常紳士的伸出一隻手來,“不知道今天晚上,我是否有幸能成為你臨時的騎士?”

歌唄走過去,將手搭在了他伸出來的手上。分明什麼變化都沒有發生,但是歌唄卻恍然擁有了一種安心感。

因為她知道,隻要自己還保持著和太宰治之間的接觸,那麼她的……現在姑且以“異能力”去相稱的那一份能力就不會失控。

走過後台長長的、幾乎沒有什麼人的通道,外麵鼎沸的人聲已經越來越響亮。歌唄下意識的握緊了一些太宰治的手,隨後一步邁了出去。

舞台上燈光乍亮,而在光影當中,金發的少女卻比燈光還要來的更為奪目和耀眼,像是閃閃發光的鑽石和星辰,隻需要一開口,便已經足夠攫取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這有著數萬人彙聚的現場都瞬間安靜了下來,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少女的身上。

現場的氣氛完全被點燃和改變了,那歌聲當中像是擁有某種特彆的魔力一般,讓人根本沒有辦法從她的身上挪開眼,心臟在以一種格外劇烈的方式“砰砰”、“砰砰”的跳動著。

沒有親自去過演唱會現場的人,永遠都沒有辦法感到那種仿佛連靈魂都在跟著戰栗的震撼,優秀的live現場會帶有宛若魔魅一般的感染力,將聽眾變成最忠實的信徒。

音樂節已經持續了一整個白天,在此之前,也不是沒有其他優秀的歌手,但無論是誰,都絕對不如歌唄現在登台的時候這般聲勢浩大。

“眠ねむりにつく頃ころ あなたもどこかで(睡意朦朧時你也在哪裡)”

“幸しあわせな夢ゆめを見みているの(做著幸福的夢嗎)?”

和她一起登上舞台的太宰治鳶色的眼眸猛的一顫,用力抓住了歌唄的手臂。

在方才那片刻之間,他看見了少女身後即將展開的蝠翼,眼前也像是有大片的青紫色的蝴蝶飛過;隻不過這一切的幻象都因為太宰治的接觸而消於虛無,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可是異能力的發動被停止,那一刻的悸動卻並不會因此而消弭。黑發少年的唇瓣輕微的翕動了一下,似乎說了一句什麼,但是卻被來自舞台的喧囂徹底覆蓋,根本沒有人能夠聽清。

然而他卻得到了來自少女的回複——以歌聲的形式。

“運命うんめいに目隱めかくしされても”

“この雲くもを突つき抜ぬけ遙はるかな明日あすへと羽はばたく)”

即使被命運蒙住雙眼又如何?

我也要穿越雲端,飛向遙遠的明天。

這是歌唄對太宰治的問題給出的回複——實際上,對於向來都堅定的、筆直的、從不懷疑自己也不會產生疑竇的少女而言,她甚至覺得太宰治的問題有些過於可笑了。

作為人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資格和意義什麼的……這有什麼好去糾結的?就像是當初歌唄無法理解為什麼亞夢會自我懷疑、導致方塊變成壞蛋,她現在也一樣無法理解太宰治的這種自我否定。

但是看在太宰治一直以來的幫助的份上,歌唄願意將自己的答案分享給他聽。

【倘若不是神明的話,又有誰能夠否定為人的資格?】

太宰治在那一瞬間睜大了眼睛,瞳孔針縮,沒有誰知道他究竟從這一句回答當中看到了什麼、又聯想到了什麼,隻是好半晌之後——到演唱已經結束,歌唄已經牽著太宰治回到了後台時,黑發的少年才像是終於從某種隻獨屬於自己的沉浸思緒當中抽離了出來。

隻是這一次,他看向歌唄的目光有些過於的熾熱和明亮了,讓金發少女不由鬆開了原本抓著他手腕的手。

“我現在,已經完全成為歌唄的歌迷了!”太宰治以無比歡快的聲音這樣宣布。

隻是倏爾,他的聲音又低沉了下去,像是那種樣本心情很好結果走在路上突然衝出來一隻蟑螂……總之是完全被打擾了心情的不愉快。

“怎麼會有蛞蝓混進來啊……真糟糕,感覺空氣都變的令人作嘔了起來……”太宰治這樣抱怨著。

而回應他的是從旁邊的拐角處走出來的、赭橙色發的身影,以及對方充滿憤怒的暴喝之聲。

“給我閉嘴!太宰!我今天一定要把你錘到地裡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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