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錚影視的補充,是為了更好地協助劇組拍攝工作,不論是走流程還是後續的宣發,都需要有專業的合作者進行對接。
鬱知對編劇a讓她搞公司這件事沒什麼疑惑,但她就是拿不準,這部分的錢要從哪裡出。
兩個億用來拍劇是很足夠的,可對於開一間公司來說,尤其是一看就這麼大的,它八成燒錢燒得非常快。
不過,現在看來,如果場地設施都提供的話,那麼,順利開上一家正常的企業,應該也不是多難的事情。
畢竟,無本買賣。
鬱知快樂地接受了新任務,並給已經做了線上麵試的幾人發送了地址,約定好了時間。
找工作的人一般都很急,鬱知給出的福利和待遇不錯,線下麵試並簽合約難度不大。
囑咐了許篁和薄翹再繼續篩選簡曆,鬱知要去看看導演編劇那裡的情況。
·
才燕旎和聞茗姝負責將備案信息整理好,另外三人在做主要演員的組訊歸納。
鬱知給的資料很完善,而且她提前做了組訊相關的內容,所以這邊進度很快。
佩昭三人在這裡,也是在看有什麼角色。
郎卿文已經給她喜歡的那個演員去了信息,對方正在一個劇裡拍戲,暫時沒辦法過來。
“我不太好請假,統籌那邊……郎導,四天後可以嗎?我那個時候有段空檔,我晚上走,早晨可以到!上午麵試完了就回來繼續拍……”她的聲音裡有著掐緊了的急迫。
郎卿文安慰:“沒事,你不要急。這個機會還是在的,戲裡很多角色都特彆出彩,你這兩天有空的話,先拍個試鏡視頻給我吧?我把片段發你。”
對方立刻應許。
郎卿文的聲音緩慢但有力量:“詹穎,你是一個很有靈性的演員,我不太知道你當前遇到了什麼麻煩,但堅持下去,你屬於演員這條路。”
詹穎頓了頓,染上了哭腔:“好,我會努力的!”
叮囑她記得傳一份藝人簡介過來,郎卿文掛斷了電話。
她再翻了翻微信,把回複消息的幾人截屏,拖到了備忘錄裡。
鬱知開門進來之前,三位導演基本已經瓜分了當前的十幾個角色。
佩昭還以“新劇、s+、不錯的劇本”聯係到了幾位經紀人,且直接接觸了一位一線女星。
幾人也都要了劇本信息——倒不必真的給全劇本,大綱發去就可以了。
知道是i改編,她們都很理解。
現在影視圈就這個流行風向,十個劇裡八個都是改編的。
改編劇反而比原創劇更容易過會。
聽聞是女帝題材,還不是當前圈子裡已經立項的那種掛羊頭賣狗肉的平番戲,這幾人的興趣一下子就被拉了起來。
那位女星迫不及待地給佩昭打電話,問劇本真如大綱所言嗎?
她苦笑:“你知道的,現在能真正凸顯女主的大戲,多為宅鬥,彆的很少見。這種女帝題材擺在明麵上的劇情為主,根本遇不到。”
佩昭:“我不能跟你保證劇本不會修改,但我能篤定地跟你說,女主就是女主,小說如何她如何。”
女星:“我還有綜藝要拍,這半個月都沒時間離開這裡。你看看什麼時候適合,我去試鏡?”
佩昭:“行,但有不少競爭者,我先給你打個預防針,不是我說了算的。”
提到這,女星就笑了:“我也不是沒跑過組,知道。”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能讓佩昭第一時間想起來的,一定有她欣賞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則是近似的態度、三觀。
翟鐸見到鬱知,招呼她過來旁邊坐下。
“我們先爭取儘早拿下備案信息,但這個是一批批來的,所以最快也要下個月五號那批了。”她跟鬱知解釋,“另外,很多前期準備工作要開始進行規劃了,你這邊有沒有人?需要我給你推薦嗎?”
鬱知:“很需要。”
翟鐸:“……”
她沒想到鬱知會答應得這麼爽快。
但一想也正常,鬱知現在什麼人手都沒有,臨時搭建的團隊也缺這少那的。
“我們這個圈子裡的人,好用的不代表人好,人好的大多不怎麼好用。你年紀小,到時候拿不準的就多問問佩昭。”翟鐸教她。
鬱知認真記下。
翟鐸:“沒事,我們一點點學。”
她喜歡看見新人進入這個行業,也希望能夠有新風氣進來,讓這裡變得越來越好。
·
酒店內的花銷有編劇a買單,一日三餐和內部基礎消費,都在配套活動裡。
忙了一天,吃完晚飯後,鬱知喊大家去按摩和泡溫泉。
許篁:“好耶!”
才燕旎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眼睛裡也滿是期待。
這時,目前唯一的男性浦華懋就被“孤立”了出去。
他無奈:“那我就獨自享受去了?”
導演有五星級待遇的情況還比較常見,小編劇們屬實沒這個機會,少數能蹭到的也沒這麼好。
一時間大家都非常高興。
鬱知也換了衣服找了個位置,窩進去被熱水浸滿,閉著眼睛感受水帶來的舒適。
像是被世界四麵八方地擁抱了。
薄翹湊了過來,主要是跟鬱知聊天。
也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情,說說今天吃了啥,跟許篁忙起來好開心,又跟憑聰發了信息,再……
亂七八糟的,沒有目的,隻是為了分享。
鬱知也跟她說今天上午去了祭台,在那裡聽了講解,看到了一位研究學者對她畢生事業的熱愛。
荀姷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唯有涉及到了專業,她才會侃侃而談。
從踏上石道的第一步,她就極有力地開始講述了幾千年前,那個早已消散成煙的部落,所進行的祭祀。
任務所要求的“交談”,其實也不算你來我往的對話,隻要與荀姷對視、傾聽、頷首,就已然算作是了。
傾聽本身,就是交談的一部分。
原定的祭祀講解流程,便足以完成這個任務。
鬱知順利地拿到了打卡獎勵,並且在離開祭台之前,將手裡的糕點分給了對方。
荀姷最初不想收,鬱知讓她嘗了一塊。
待對方吃了以後,她將這袋子放下,又拆了新的,說你吃那個我吃這個。
編劇a沒有讓鬱知對荀姷做什麼,她甚至沒有要聯係方式,隻是看了一場講解、分享了一次食物。
鬱知離去時,荀姷其實很開心。
健朗的六十歲老太太,這個年紀倒也不大,她頭發有些斑白,身體卻很不錯。
要不然鬱知會選擇把東西放下,轉身就跑。
“我感覺我可能跑不過她。”鬱知說道。
薄翹笑得四仰八叉,差點溺水。
·
這兩天裡,也足夠去調查鬱知是誰了。
佩昭找人問過,信息還是鬱知自己給的——合同上。
不需要違反法律,找人探聽一下就可以得知大概情況,生日年歲成長路線什麼的。
明麵上的消息看過了以後,按摩完的佩昭收到了對方發來的新對話。
【阿挑】:姐,小姑娘改過名字。我找她資料時候才發現,她這個名字沒有記錄。十八歲改的,原名
【阿挑】:唉,我都不知道怎麼說
【阿挑】:你自己看吧
佩昭看到這話,心裡就有點不太好的預測。
等對方發來圖片,她才明白是為什麼。
鬱知簽合同時的身份資料裡寫了她身份證上的住址,是她所屬大學的學校地址。
早先,她更改地址之前的那個地方,是沒有“鬱知”的。
有的,是一個名叫“魏招娣”的女孩。
年月日與鬱知相同,小學初中高中的路線也一致,還有網上能搜索到的信息——小孩子注冊賬號,說點學習生活的快樂不滿,提及同學、學校,網絡會留下痕跡。
何況,鬱知拿過課外的文學類項目獎,高中網站和公眾號上也有她的照片和專門編輯的文章。
再就是這幾年求學路上,她被初中和高中學校都給過助學金,由於互聯網時代學校都一堆雜事,所以這些作為素材,被官方係列賬號編輯進了工作內容裡,文章對外公示。
佩昭看著看著,心越來越堵。
【阿挑】:她應該是高考完就去改的名字,正好,大學就可以用新名字了
【阿挑】:很堅強一女孩
【阿挑】:找她資料時我都想掐死她那個父母
未成年修改名字需要監護人一同過去,但十八歲了以後就不必。
高考完,鬱知就帶著身份證去了戶籍室。
成年人改名字很容易,不過有的地方也會不樂意,希望儘量不要修改,因為很多檔案都會受到影響。
高考完去改名字,雖然不必監護人同意,但後續接通知書、九月份報道,也會很麻煩。
但也隻是麻煩。
鬱知說她要改名,身份證遞到工作人員跟前,對方眼神瞥到名字那一欄,立刻就明白了原因。
沒有詢問,沒有勸阻,她順利地改好了自己的新名字。
不想姓魏,也不想與兩人有關,鬱知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
她喜歡這個諧音:欲知後續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她希望自己的未來,是自由無拘充滿向往的。
佩昭看得一肚子火氣:“日他大爺日他爹日他老母日他祖宗!!!”
在大學,隻有最初拿通知書時,經手的那位輔導員知曉此事。
對方其實一開始,也覺得鬱知很困擾:為什麼要改名字呢?我後續要核對你信息檔案,真的給我憑空多出來好多事!
但等她看見了鬱知的原名,一下子就理解了,再無反麵情緒。
等她來報道,找輔導員詢問如何拿到遷移戶口後的資料,去更改身份證上的地址——要學校證明才能去改,但她之前沒有這個,又一秒都不想再頂著那個名字生活,於是就先改了名字,地址暫時未變——輔導員體貼周到地幫了她。
鬱知拿到了她短時間裡的第二個新身份證。
至此,名字、戶口、地址,才全都脫離了那個“家”。
鬱知以前過得不太好,幸虧,她這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好心人。
所以她才能長成現在這樣,並未失去對這個世界的善意與期待。
·
次日,鬱知早起出門打卡。
今天要去看楓城外的大河,待滿半個小時就行。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昨天的那套禮服她拆開了,就在光屏裡的個人設置中,【包裹】的小圖標裡有她當前擁有的東西。
很漂亮的玄色禮服,連冠帶靴和鎮圭,東西特彆多。
但不是實物,隻是一張圖片。
圖片介紹裡寫著,等劇組要用的時候,可以根據需要變成合適的尺寸。
畢竟是給演員的,想要效果最好,當然得量身定做。
今天的獎勵是“一箱道具”,鬱知期待到底是什麼。
結果,等她快樂地背上小背包,出門遇到佩昭隨口打了個招呼時,後者的眼神看得鬱知後退了一步。
“額……”她謹慎詢問,“佩導你怎麼了?”
是出事了嗎?
為何如此敏感溫柔眼含熱淚?
佩昭上前,抱了抱鬱知。
她高大的身軀一下子擋住了鬱知的視野,後者被迫承受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
很溫暖。
但鬱知有點驚訝和不太理解,所以較為呆滯。
“沒事,”鬆開鬱知後,佩昭說道,“做了個噩夢。”
鬱知:“???”
佩昭推了她一把:“去忙吧。”
鬱知:“……哦。”
她一步三回頭地往前走,活潑的腳步被遲疑所取代,擔心佩昭遇到了什麼事情,比如家裡?或者朋友?
但好像真的沒什麼事,因為佩昭已經轉身離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背影瞧著也蠻正常的。
鬱知:“好吧。”
她複又回到雀躍快樂的狀態,一溜煙就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