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說的這些建議,實在是超出了他的認知,所以趙鼎整個人都懵了。
然後,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把這個事兒給答應下來的。
一直到下朝回了家,他才意識到自己被官家給繞暈了。
然後他就開始想這個事兒要怎麼善後。
吏部和兵部,朝廷的那大核心部門啊,派到前線去?
聽著就不靠譜。
可他不知道的是,下了朝之後,吏部和兵部就炸了。
現在誰不還看不出來啊,想要出人頭地,不用跑不用送,得到嶽飛認可就行。
看看那個陸遊,他娘的,還是個太學生的時候,就已經跟著出使了。
後來考中了進士之後,那是一天都沒耽誤啊,直接就主持火炮研發去了。
再看看他們,哪一個不是進士出身?
這都多少年呢,還在打雜呢!
現在官家竟然想把他們派到嶽飛身邊?
除非腦子有坑,不然誰不想去啊?
就算吏部那些大佬們也頂不住這個誘惑。
他們也想進步啊!
但好在兩部的大佬還沒完全失了理智。
人是肯定要往前線派的,但京城的業務也不能真就給停了。
所以,隻能去一部分人。
然後,這就涉及到了誰有資格去的問題。
結果,人腦子差點兒打成了狗腦子。
看到大家這麼積極,兩部大佬剛開始還挺高興。
能在部堂裡混的人,還真沒有一個是傻子。
大家都知道是要去乾什麼,也都知道嶽飛喜歡什麼樣的人。
所以,這一次並沒有像以前一樣比資曆或者比關係,而是不約而同的比起了能力。
比如吏部那邊,有個貨竟然能把全國官員的名字全部背下來。
不僅能背下來名字,連履曆、特長、缺點啥的那說的叫一個清楚。
甚至,連一些官員的特殊癖好他都一清二楚。
而兵部那邊更是有個奇葩,隻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一張弓最多能射多遠。
測試了十幾輪下來,連一步都不差。
見識到了手下人的各種絕技之後,兩部大佬同時炸了。
媽了個巴子的,平時你們一個個的這不會那不會,一點兒小事兒你們能來來回回的反複磨蹭半個月。
現在倒好,知道要去元帥麵前露臉了,就把真本事露出來了?
合著你們平時都在忽悠我這個老大是吧?
咬牙切齒的各選了五十人之後,兩部大佬倆帶著人出發了。
兩部留守在家裡的侍郎,看著自家笑的嘴都快合不攏的尚書大人,那叫一個欲哭無淚。
有好事兒了,你讓我守家?
你不是人!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嶽飛此時也是欲哭無淚。
太醫院的人走的最早,所以他們到的也最快。
尉氏城裡,正在忙著調度各條戰線的嶽飛,看到突然來了一大堆太醫之後,整個人都是懵的。
看著站在麵前的三個太醫,嶽飛滿臉疑惑的問道:
“胡太醫、劉太醫、張太醫,你們怎麼來了?”
聽到嶽飛的問話之後,第一個被點名的胡德䘵便把朝堂上的事情繪聲繪色的講了一遍。
胡德祿剛開始講的時候,嶽飛感動的兩眼淚嘩嘩的。
但聽著聽著他就發現了不對了。
“等會兒!”
“元帥怎麼了?”
“你的意思是,你們把整個太醫院的所有人都給帶來了?”
“不止呢,宮裡珍藏的名貴藥材我們也全都帶來了!”
聽完了之後,嶽飛感動個屁呀。
“胡鬨!
你們都跑到這裡來了,官家萬一要是身體不適了怎麼辦?
你們馬上回去!
現在就走!”
聽到嶽飛這句話,仨太醫下意識的互相看了一眼。
果然,這一趟就是公費旅遊。
對視了一眼之後,胡德祿便為難的說道:
“元帥,我們走不了啊!
我們來之前,官家讓我們幾個人的徒弟進了太醫院。
雖然他們的醫術肯定不如我們,但在民間也都是小有名氣的名醫,看一些小病小痛沒有問題的。”
“那也不行,官家才是我大宋的國本,萬一有點兒問題,你們擔待的起嗎?
本帥命令你們,馬上回去!”
聽見嶽飛這句話,胡德祿眼皮都沒眨一下。
“元帥,你命令不了我們!”
“啥?
本帥命令不了你們?”
“嗯!”
“為什麼?”
“因為官家給了我們這個!”
說著話,胡德祿就從自己腰後麵掏出來一個臉盆那麼大的金牌。
看到這麼大的金牌,嶽飛的表情整個都呆滯了。
“這這是啥?”
“嘿嘿嘿,當然是官家給的金牌呀!”
“胡說!
咱們大宋哪有這麼大的金牌?”
“這也不能怪我們啊!
是官家說的,他說您有五塊金牌呢,要不給我們弄個大點兒金牌,怕鎮不住您啊!”
“”
嶽飛的腦子都快燒掉了,也沒想起來這話該怎麼接。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結結巴巴的問道:
“你們說的鎮鎮住本帥是啥意思?”
“官家說了,讓我們一天最少要給您檢查三次身體,一次都不能少。
而且,一旦您的身體出了任何問題,就必須強製休息。
這個金牌彆的啥也管不了,就能管住您的休息。”
“”
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來這話該怎麼接。
主要是從來沒聽說過這麼離譜的事兒啊!
離了大譜了!
想了半天之後,嶽飛突然一拍桌子。
“胡鬨!
本帥現在正北伐呢,彆說本帥現在壯的跟頭牛一樣,就算本帥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那也是絕對不可能休息的。
就算是本帥死在這裡,北伐的事情也絕對不能耽誤。”
“元帥,這個您說了真不算。
我們來之前,官家給我們下了死命令。”
“什麼命令?”
“就算是放棄北伐,也必須要保證您生龍活虎,全須全尾的回去。”
聽見胡德祿這句話,嶽飛的表情那叫一個複雜。
五分感動,五分無語?
糾結了半天之後,他才抬頭說道:
“你們三人之中留下一個,帶來的人留下一半兒充實到各部去當軍醫,剩下的人馬上回去!
這是本帥的底線,沒得商量!”
嶽飛這麼一說,仨人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寫上一模一樣的四個字。
果然如此!
“元帥您打算讓誰留下?”
“誰留下都行!
重點是剩下的人趕緊回去啊!”
一聽到嶽飛這麼說,仨人瞬間就變成了敵人。
誰都想留下啊!
然而,就在剩下倆人想要競爭之時,胡德祿突然說道:
“元帥,我們來之前,秦副相突然得了一種跟中風很像的病。
然後我就給他用了家傳的秘法,能幫他在六個月之內穩住病情。
要不,我先回去給秦副相治病?”
雖然沒聽懂前因後果,但胡德祿說完之後,嶽飛的大手一把就拍在了他肩膀上。
“哎呀,老胡你來的正好啊,本帥正有個醫學難題想要跟你探討呢。”
看到倆人直接勾肩搭背的走了,剩下的倆太醫幾乎是同時破口大罵。
“太不要臉了,那針是老夫親手紮的啊!”
“老夫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那腦袋是老夫親手磕的啊!”
“大爺的,我倆準備的禮物,被他摘了桃子!
絕交!”
“必須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