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會兒的功夫,追封了三個,活著的人也封了五六個了。
剛開始他們還沒覺得有什麼,甚至還感激官家的大格局。
但是看著看著,就有人發現了不對。
這些封王的人,不論死了的,還是活著的,都有一個共同點。
跟嶽飛關係好!
尤其是宗澤,建談二年死的時候,追贈的是觀文殿學士、通議大夫,連個爵位都沒舍得給啊。
官家您不會忘了吧?
這可都是您當年親手辦出來的事兒啊!
現在倒好,封爵都已經不能滿足佻了。
直接給封了個晉王!
宗澤還是那個宗澤,官家也還是那個官家,但這待遇為啥就一個天一個地下呢?
嗬嗬,不就是因為嶽飛嘛。
官家啊,不是我們說您,你為了寵嶽飛,真是臉都不要了啊。
您要臉不要臉的,我們其實也不是很在乎。
但是,您能不能把一碗水端平了噻?
我們跟嶽飛關係不怎麼樣,我們做的貢獻您就視而不見了是吧?
呃,當然了,我們可能也沒做啥貢獻。
但是,張俊呢?
他那些軍功可都是一刀一刀拚出來的啊。
跟他戰功差不多的劉光世、張浚您可是都封了郡王了。
甚至,連遠在邊關的吳璘、楊存中您都沒忘了給個郡王。
張俊就在您眼前站著,您就愣是當沒看見唄?
彆人都這麼想了,張俊本人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每次說完一個人,他的心都會緊張的嘣嘣跳,想著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可每一次都會聽到彆人的名字!
如此反複了幾次之後,他實在忍不了了。
可是,這事兒他自己也沒法出來說,於是他便死死的盯著秦檜。
秦大人啊,我太想進步了。
幫幫我吧,我現在隻能靠你了。
張俊畢竟是戰場上拚殺出來的將軍,被他用鷹隼一般的眼神盯著,秦檜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但是,他也愁啊。
他可是知道的,官家真正的大招,是要給嶽飛封汴京王。
所以,他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如何阻止這件事情上麵。
這會兒他腦子正在飛速的思考著,等會兒該如何利用大臣們的力量,把這件事給攔下來。
至於張俊,他是真沒功夫去考慮。
當然了,倒不是他不關心張俊。
這幾年的時間裡,不用嶽飛動手,趙鼎、韓世忠、劉光世這些人已經把他手裡原來掌握的軍事力量拆了個七零八落。
他現在唯一能跟軍隊搭上關係的,已經隻剩下張俊的本部兵馬了。
他怎麼可能不去考慮張俊的前途?
之所以沒在這上麵花太多精力,是因為他覺得張俊之前畢竟有那些功勞在那兒放著。
既然是這麼大範圍的加官進爵,不可能真把張俊給放到一邊。
他覺得,官家不可能這麼不要臉!
可是,他沒想到,官家竟然真的不打算要臉了。
而他身後那如芒在背的感覺,顯然張俊已經等不及了。
這會兒要是不出來說話的話,這隊伍估計就真的要散了。
想到這裡,他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出列說道:
“官家,張俊戎馬一生,為大宋立功無數。
臣以為,依功張俊也當進爵!”
秦檜說完了之後,劉禪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手中那份趙鼎遞上來的名單。
然後,他便笑著看向了秦檜。
“秦副相說的有理!”
然後,他就看向了張俊。
“紫英啊,你覺得你的功績,朕應該給你個什麼爵位啊?”
聽到這句話,張俊先是一愣,下意識的就看向了秦檜。
然後,他就發現秦檜也跟他一樣有點兒懵。
顯然,他也沒想到官家會有這麼一問。
畢竟,這種事兒,他就沒這麼乾的啊。
爵位這種東西,不僅僅是要由官家賜予。
被賜予的那個人,還要三辭三讓之後才能接旨。
要是人家一給,你讓都不讓一下就直接接下了,史書上能把你噴死。
所以,這一問,他根本就沒法回答啊。
要按張俊本心的想法,韓臣忠、劉光世這些跟我資曆差不多的封郡王了,那我肯定也得封個郡王啊。
可這種話,他彆說說出來了,就是透露出來這個意思,史書上都能噴他一頁。
甚至,直接罵他臭不要臉都有可能。
雖然心裡極度的鬱悶,但他還是隻能拱手回道:
“回官家,為國效力乃是臣的本份,豈敢向官家討要封賞!”
他這麼一說,劉禪就麵帶不滿的說道:
“那怎麼行?
紫英你為國立有大功,彆人都賞了,要是不賞你的話,大臣們豈不是要說朕偏心?
你快說,你覺得你應該得個什麼爵位!”
見官家又把問題扔了回來,他就趕緊偷偷的看向了秦檜。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老大你快上啊,替我要個郡王回來。
秦檜當然也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想法,他也想這麼乾。
但是,這事他也沒法這麼乾啊。
直接開口討要郡王?
這絕對不行!
想了好半天之後,他才開口說道:
“官家,臣心為張俊這功,可以公爵賜之!”
說完了之後,他就偷偷看了一眼張俊,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一收到這個眼神,張俊一下子就懂了。
直接出口討要郡王,確實沒有這麼乾的。
所以,他開口給他要了個公爵。
今天封了這麼多個了,跟他功勞差不多的全是封的郡王。
官家沒道理不給他。
而且,他們要個公爵,結果賜下來一個郡王,不更顯得皇恩浩蕩?
還得是秦大人啊,一招以退為進,玩的簡直出神入化。
一想到這裡,他連等會兒怎麼三辭三讓都已經想好了。
果然,他剛想好,就聽見官家說道:
“秦副相,紫英有大功,公爵有點兒虧待他了?”
一看劇本跟自己想的一樣,秦檜就趕緊接著說道:
“官家,為君分憂本是大臣份內之事,就算立下些許功勞,也是因為官家治國有方,臣等又豈敢居功?
公爵已是極為顯赫,又何來虧待之說?”
說完了之後,他還特意看向了張俊。
“張大人,本官說的對嗎?”
“秦大人所言極是,臣所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又何敢居功?”
說完了之後,他倆心裡就興奮的想著。
對啊,就是虧待了,我們想要的是郡王。
我們這已經謙讓了一次了,按劇本這次你就該加倍了。
你快來,你一加倍,我們再一謙讓,你再一堅持,這事兒就定下來了。
快啊,我們已經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