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嘔嘔
坐上了海船之後,直到快把膽汁給吐出來,嶽飛才終於後悔了。
真不該聽胡銓的忽悠,坐海船回京。
這特麼才走了不到十天,嶽飛感覺自己至少瘦了得有十斤,真的是遭老罪了!
“邦邦衡兄水水”
作為流放嶺南更遠的海南大軍中的一員,胡銓是一隊人馬裡麵少有的不暈船的一個。
畢竟海南那疙瘩,彆的不多,海是真多。
此時他這個不暈船的,就成了大家夥的服務員兒。
剛給韓世忠送了一水袋的水,嶽飛這邊就又叫上了。
喝了好一會兒水之後,嶽飛才終於感覺舒服了一點兒。
“邦衡兄啊,你可把我們給害慘嘍!
這麼下去,本帥感覺就算不暈死,也得吐死!”
“哎呀,元帥你想多了,人生沒有什麼坎兒是過不去的,吐著吐著就習慣了,習慣了就好了。”
對於胡銓這種暈船都能講出來一番人生哲理的行為,嶽飛表示,自己要吐了。
嘔嘔
“邦衡兄啊,道理大家都懂,但這太特麼難受了,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
“沒有辦法,扛得住就扛,扛不住就死扛,人生亦是如此!”
胡銓這番話,算是徹底讓嶽飛無語了。
哥們兒真的不想跟你一個大老爺們談人生啊,你能不能講點兒彆的?
心裡吐槽了一番之後,嶽飛才強忍著難受說道:
“邦衡兄啊,要不咱轉陸路怎麼樣?”
“那怎麼行?”
“為什麼不行?”
“元帥啊,您忘了當初咱們為什麼要去升龍的嗎?
以後大理到升龍再到京城這條航線,必然會成為我大宋的黃金航線。
等這條航線熱起來之後,難免會引來宵小的覬覦。
您做為元帥,就算不需要您親自出戰,您也總不能真的對海戰一點兒不通吧?”
嶽飛表示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特麼竟然無話可說。
但胡銓顯然覺得還不夠。
“而且,元帥您還記得吧,當初咱可是給大理規劃了兩個出海口呢。
等蒲甘全境都平定了之後,那裡還有一個出海口呢。
從那個出海口出去,外麵可是還有不少國家呢。
萬一他們要是不老實的話,怎麼辦?
咱總不能把他們引上岸再打吧?
那樣打壞的可都是咱的地盤兒,元帥您不心疼啊?”
胡銓說完之後,嶽飛認真想了半天,心裡給了三個字兒的評價。
有道理!
“來把本帥綁在這個桅杆上麵,本帥還就不信了,一個暈船還能克服不了?”
“啊?您認真的?”
“那當然!”
“好嘞!”
看到胡銓眼裡閃過的亮光,嶽飛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但話已經放出去了,斷沒有收回的道理。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裡,嶽飛便體會到了什麼叫作生不如死,什麼叫做度日如年。
當然了,這中間還發生了一件讓他欣慰的事兒。
那就是韓世忠和張憲等將領,甚至包括陸遊,見他把自己綁在了桅杆上之後,就也把自己給綁上去了。
一個人受苦,那是真苦。
一群人受苦的話,好像也還行?
就是有點兒可惜,劉大中充分表現出了一個文臣的氣節,死活不願意。
度日如年的過了十天之後,嶽飛突然發現自己也不暈了,也不吐了。
站在船頭,看著被船頭劈開的海浪,嶽飛心中一時間豪情萬丈。
“哈哈哈,本帥終於征服了海洋。
此情此景,正該吟詩一首!”
“哈哈哈,鵬舉說的不錯,正該吟詩一首以紀念。”
韓世忠說完之後,陸遊也說到:
“學生也正好有了靈感!”
“那就比一比?”
“哈哈哈,正該如此!
鵬舉先請!”
“韓大人先請!”
“還是鵬舉先來吧!”
見幾人都興奮的看著自己,嶽飛便也當仁不讓。
然而,他剛想了內容,還沒吟出來一個字兒,就聽到身後有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胡邦衡,你笑什麼?”
“沒有沒有,下官隻是佩服元帥的豪情壯誌。
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想要征服海洋,可不是隻靠不暈船就行的。
所以,咱演練海戰怎麼樣?”
“啥?
演練海戰?”
聽到胡銓說演練海戰,幾人都是有點兒懵。
懵逼了一會兒之後,嶽飛一下子就肯定了,胡銓忽悠他們放棄陸路走海路,絕對是提前預謀好的。
包括其他幾人,也都眼神不善的看著他。
但胡銓並沒有一絲被看穿了的尷尬。
“元帥,韓大人,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來都來了,練練唄?”
對於胡銓的提議,他們原來是毫無興趣。
他們自家知道自家事兒,在河裡行船,他們還算是多少有點兒經驗。
但在海裡行船,那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目前他們隻是不暈船了而已,現在就開始演練海戰的話,多少有點兒拔苗助長的意思。
但是,胡銓剛才說來都來了,一的這四個字兒,幾人對視了一眼之後,都覺得好像,有點兒道理。
“那就練練?”
“練唄,來都來了,總不能浪費了光陰不是!”
見幾人竟然就這麼神奇的達成了一致,陸遊弱弱的說道:
“幾位大人,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事兒?”
“什麼事?”
“咱們沒人懂海戰啊,這要是萬一翻船了,那損失可就太大了。
要不,咱等下次靠岸的時候,找幾個懂海戰的將軍上來,然後再開練?”
陸遊的話說完了之後,便聽到胡銓嗤笑了一聲。
“務觀啊,你是不是有點兒小看天下英雄了?”
胡銓這話一出,不僅是陸遊,連嶽飛和韓世忠眼睛都瞪大了。
“邦衡兄,你懂海戰?”
這句話說出來之後,胡銓的白眼兒差點兒沒翻到天上。
“我的個大元帥喲,我的個韓大人喲,你們不會以為我胡銓被貶了之後,就真的隻知道修身養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