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把他們流放了,難道還讓他們在京師裡浪費糧食嗎?
劉禪這句話說的理直氣壯,以至於秦檜都已經不想說話了。
官家您要這麼玩兒是吧?
平時大臣們可沒少挑您的毛病,甚至口水噴您臉上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你都嗬嗬一笑就過去了。
現在倒好,一有人彈劾嶽飛,您就直接把嶽飛和您的臉麵掛鉤了。
隻要沒參與這件事兒的人,誰敢彈劾嶽飛,那誰就是坐視您被人打臉?
可是,您摸著自己的良心想一想,那是我們不願意參與嗎?
是您根本不讓我們參與好不好?
軍事決策,那都是您跟嶽飛兩人定的。
呸,說您倆一起定的,這話都虧心。
那不就是嶽飛在前麵先乾活,您在後麵跟著補手續嗎?
還有那糧草轉運的事兒,如果臣記得不錯的話,是上一次嶽飛出征的時候,推薦了由張浚負責轉運糧草的吧?
結果呢?
您就認準了張浚了,說啥都不換。
咱大宋的轉運使他是個臨時差遣啊,可他張浚現在都成了常駐了。
自從他占住了轉運使的活之後,我們都好久沒見過大宋的糧草長啥樣了。
轉運糧草這種肥差誰不想乾?
可是,我們現在能挨得著嗎?
秦檜的心裡真是有無儘的委屈想要訴,但嚴峻的形勢告訴他,必須要轉變策略了。
要不然,一切都完了。
於是,他強行讓自己擠出了一個笑臉兒。
“嶽飛能得官家如此維護,我們都感覺到與有榮焉。
但為了官家,為了大宋,臣還是要說,朝廷就像是一艘精密的大船,想要平安的航行在海上,需要各個部分密切的配合。
無論是哪一部分出了問題,最終都會影響這艘船的安全。
所以,臣以為官家不能隻看到其中一部分位置的價值,而忽視了其他的部分。
而且,臣以為他們彈劾嶽飛,其實也是為了他好,還請官家明鑒。”
秦檜這話說的劉禪真迷糊。
彈劾嶽愛卿,是為了嶽愛卿好?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怪呢?
但秦檜的表情太過真誠,一時間讓劉禪也搞不清楚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於是,他便問道:
“秦副相,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們怎麼為嶽愛卿好了?”
聽到劉禪的問題,秦檜的嘴角不由的微微翹起。
隻要能把對方帶入自己的節奏,一切就好辦了。
於是,他並沒回答問題,而是反問道:
“官家是不是準備在將來,拜嶽飛為相?”
秦檜這個問題,算是一下子搔到了劉禪的癢處。
朕豈止是準備將來拜他為相啊。
朕現在就想讓他立刻,馬上回來當宰相。
嶽愛卿擅長北伐,他要是再當了宰相,哦對,還要再學會寫出師表,那豈不就成了完全體的相父了?
可是,他不願意啊。
甚至,為了不當宰相,他還特意給朕塞了個趙鼎。
這趙鼎倒是也真好用,有了他處理政務之後,已經很少有大臣來煩他了。
可是,朕還是想要嶽飛當朕的宰相啊。
要是有什麼辦法能讓嶽愛卿答應就好了。
一想到這裡,他猛得看向了秦檜。
難道,他有辦法?
“秦副相,啊不,秦愛卿,你有什麼辦法能讓嶽飛同意當宰相嗎?”
劉禪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太過於熱切,以至於他壓根兒沒注意到,他這道熱切的目光,一下子燙死了兩個人。
趙鼎此時心裡那叫一個哇涼哇涼。
我給你乾了那麼多活,合著我還是個替身唄?
隻要你的白月光嶽飛回來了,我就得收拾包袱滾蛋了,對吧?
但秦檜顯然比趙鼎的心更涼。
剛才還是秦副相呢,隻是說了嶽飛一句好話,就馬上升級成秦愛卿了,你能不能不要雙標的這麼明顯?
嗬嗬,看透你了,不就是說嶽飛的好話嘛,簡單。
不要以為好話就殺不死人,等著吧。
想到這裡,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更加的真摯。
“官家,其實不止是您想要嶽飛早點兒當上宰相,我們也這麼想呢。
而且,剛才董文和田無良之所以彈劾嶽飛,也是為了讓他早點兒當上宰相啊。”
秦檜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大臣們全都驚了。
所有人都有一種見鬼的表情看著他,尤其是他的盟友們,此時一個個的眼神,都像是受傷的小鹿一般。
看到盟友們的眼神,秦檜趕緊用眼神示意他們。
你們放心吧,本相並沒有叛變,本相隻是在忍辱負重而已。
劉禪並沒有注意到秦檜和盟友們的眼波流轉,他此時隻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兒不夠用。
“秦愛卿,你說的話朕怎麼不太懂呢?”
見劉禪已經徹底被帶入了自己的節奏,秦檜再次不答反問道:
“官家,您認為要擔任宰相,最重要的是什麼?”
聽到秦檜這個問題,劉禪想也沒想就答道:
“能理政,擅北伐,會寫出師表!”
他這個答案一出來,整個大殿裡一下子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石化了。
過了好久,趙鼎才扭頭看向韓世忠。
“良臣啊,你說,官家是不是點我呢?”
已經看透一切的韓世忠心說,官家可能都沒看見你。
但這話也就是在心裡想想,悄悄往他那邊移了點兒之後,他才輕聲說道:
“官家可能是在暗示,讓我們在北邊給金國的壓力再加大一點兒。”
“啊?再加?再加就要打起來了吧?”
“再加點兒吧,反正不能讓他們看出來,我們正在南邊搞大動作。
要不然,他們在這邊拖我們一把,就很被動了。”
聽到韓世忠的話,趙鼎默默點了點頭。
“行,老夫知道怎麼辦了。
放心吧,彆說是往南邊看一眼了,老夫讓他們想都沒那個時間去想。”
“趙相威武!”
免疫了韓世忠隨手送上的馬屁之後,他又接著問道:
“可官家提到出師表是什麼意思?難道又是在暗示什麼?”
一聽到這個問題,韓世忠也是頭大。
“我也不懂啊。”
剛一說完不懂,他突然就眼前一亮。
“我想起來了,鵬舉天天最喜歡臨摹諸葛丞相的出師表,他說不定知道官家真正想說的是什麼,咱寫信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