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是這樣的保守派!
一聽劉禪要議北伐的事兒,大殿裡又炸了。
這大軍不是剛回來五天,怎麼又要北伐了?
在一片鬨哄哄的大臣之中,張俊看了萬俟卨之一眼,兩人都是一樣的神情凝重。
上一次嶽飛出征,他們都沒想到會那麼順利。
僅僅七個月的時間,不僅打退了金兀術壓在邊境的十萬大軍,而且打到金兀術幾乎是全軍覆沒。
最重要的是,竟然一戰就將兩國的邊境線推進了陳州一線,拓土千裡。
這可是靖康國變之後,十幾年時間都從來沒打出來過的重大戰果啊。
僅僅七個月,就搞定了?
說實話,直到現在,都還有很多人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而最可氣的是,因為完全不看好這一仗能贏,所以這一仗他們主和一派幾乎完全沒有參與。
這一次的論功行賞,他們可以說是一根毛都沒撈著。
張俊有時候甚至會想,金兀術真的那麼弱嗎?
如果他真的那麼弱的話,自己投到秦檜門下,到底是為了什麼。
但不論他後不後悔,投名狀都交了,原來一起並肩作戰的兄弟都已經和他劃清了界限,他再想跳反回去,他們恐怕也不會相信。
既然如此,那也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而且內心深處,他還是始終認為,這一次的大勝有很大的僥幸成分。
因為那金兀術竟然被官家給氣的中風了。
如果他沒有中風的話,這一仗絕對不會這麼好打。
所以,自己主張與金國和談,並沒有錯。
想到這些,他給萬俟卨使了個眼色,提醒他注意配合之後,便率先出列說道:
“官家不可!”
見出列的是張俊,劉禪問道:
“為何不可?”
“官家,大軍歸來不過五日,將士們還未來得及休整。
而且上次出征,錢糧消耗極大,都還未能補充。
此時北伐,實屬窮兵黷武。
還請官家三思啊!”
他一說完,萬俟卨馬上出列。
“官家,張大人說的對。
就算要北伐,至少也要等將士們休整結束,待明年的稅收收上來之後再說。
此時出征極為不妥,還請官家一定要三思啊!”
他這話一說話,就聽張浚冷哼一聲,出列說道:
“官家,臣以為兩位大人所言甚謬。
我大宋擁兵四十餘萬,此次出征不過調兵十幾萬人而已。
就算此次出征的將士還未來得及休整,也可以由其他將士輪換。
至於糧草不濟,更是無稽之談。
此次出征,嶽元帥所部幾乎算得上是就糧於敵,準備的糧草根本沒怎麼消耗。
而且這些年來在官家的勵精圖治之下,國庫前所未有的充盈,應對北伐完全沒有問題。
最重要的是,我軍剛剛大勝一場,金國此時正如喪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終日。
相反,我軍大勝之後,正是士氣高昂之時。
敵軍士氣低迷,而我士氣高昂,正是出征的絕佳時機。
兩位大人找儘各種理由反對北伐,到底是何居心?”
張浚剛一說完,一個年輕官就出列怒視著張俊和萬俟卨兩人說道:
“張大人說的沒錯,下官也想問問兩位千方百計阻止官家北伐到底是何居心?
坊間一直有傳言,說秦相自從被金軍俘虜過一次之後,便已屈從於金狗,所以才不斷打壓朝上主戰的大臣,阻止朝廷北伐。
兩位大人莫非與秦相一樣,是受了金狗的指使?”
見那年輕官員竟然指著鼻子罵自己乃是金人的奸細,張俊氣的恨不得上前一拳將那人捶死。
他張俊的確是認為兩國之間應該和談,但要說他是金國細作,那特麼純屬汙蔑。
隨著這年輕官員出列直接將爭辯引向了人身攻擊,兩派之間便不停的吵了起來。
甚至有好幾次,如果不是旁邊人拉著的話,都差點兒要打起來。
而劉禪,就那麼端坐在龍椅之上看著兩邊吵來吵去,既不參加也不阻止。
雙方這麼一吵,就吵了一個多時辰。
眼見雙方吵得差不多了,也沒分出來個勝負,劉禪扭頭看向了趙鼎。
這家夥乃是嶽愛卿推薦的人,這回正好看看他的水平到底有多高。
如果他真能把朝政給擔起來的話,以後打仗有嶽愛卿,朝政有嶽愛卿舉薦的趙愛卿。
那自己不就可以天天拉著秦愛卿逗蛐蛐了?
想想都爽歪歪!
想到這裡,他抬頭看了一眼劉童博。
劉童博一聲肅靜之後,正在爭吵的雙方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見雙方終於停了下來,劉禪向著趙鼎說道:
“趙愛卿,北伐的事,你怎麼看?”
見問到了自己身上,並未參與雙方罵戰,而是一直在思考的趙鼎出列說道:
“回官家,臣以為攘外必先安內!”
他這話剛一出口,主戰派的官員一個個都無比震驚的看向他。
就連嶽飛、韓世忠、劉光世、張浚等人都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趙鼎之前可是跟他們一樣是堅定的主戰派,北伐也一直是他堅定的政治主張。
這怎麼去了一趟泉州之後,回來就變了?
這會兒正討論北伐呢,你卻說什麼攘外必先安內?
內部不就那幾個主和派的垃圾嘛,他們有什麼可安的?
值得因為他們浪費北伐的寶貴時機?
但大家畢竟是一個陣營的,一時間倒也沒人直接反駁他,都打算先聽聽他怎麼說再決定該怎麼辦。
而龍椅上的劉禪,卻是被趙鼎的這個說法一下子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攘外必先安內?
愛卿此話何解啊?”
聽到劉禪問話,趙鼎不慌不忙的說道:
“回官家,此次嶽飛、韓世忠、劉光世三位大人出征大獲全勝,為我大宋拓土千裡。
但這些地方畢竟剛剛收回,內部還有大量的不穩定因素,需要時間來慢慢的理順。
此為臣所說需要安內的第一條。”
劉禪點了點頭之後,繼續問道:
“那第二條呢?”
“在我大宋南端的大理一直不安分,臣以為當先將其平定。”
趙鼎這話一出口,大殿裡一下子炸了。
主和派的官員們更是感覺有認識趙鼎了一樣。
這就是你說的安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