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聽不出情緒好壞的平穩話音落地,瞬間,堂屋裡的氣氛宛如活生生的被遏止住了似的。
周家三口大眼瞪小眼的,沒人吱聲了。
孫桂雲更是都聽傻眼了。
好半晌後,她才反應過來,嗓門都小了半截的嘀咕回:“你這孩子,是尋舅媽玩笑啊,你弟妹這樣的水靈姑娘,十裡八鄉的可都難找!”
而話音落地,孫桂雲似反應過來了什麼,回過神了。
她手指過去,好笑道:“好啊,我看你就是不想相見,故意搪塞啊。”
霍放低眸,沒再回腔,他隻伸手拿起放在一邊的黑色隨身行李包。
他指腹拉開包鏈,低聲:“我回來是參加弟弟婚禮的,舅舅舅媽先彆操心我了。”
說著話,隨著霍放的動作,孫桂雲和周齊山見到了他從包裡拿出來的物件。
隻見他從行李包裡掏出來的是好幾遝厚厚的紅包!
每一個紅包都厚厚一遝,厚到不敢想裡麵是包了多少禮金。
摞在一起都是厚實一堆,和磚頭似的。
看到這兒,周家三口齊齊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霍放骨節分明的手指把厚厚幾遝紅包都放在了桌上,他聲線平穩:
“舅舅舅媽,弟弟新婚,這是我做哥哥的給他上的禮金,一共八萬八,你們收下。”
在春酒鎮,家有喜事的包禮金,頂天了也就一百五十元。
而外甥出手上的禮金,竟然是八萬八!頂村民一家好幾年的收入啊!
這天大的手筆,要是被傳出去了,整個春酒鎮的人都會被驚掉眼球!
而周齊山和孫桂雲已經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了,周清遠倒吸一口氣,同樣如此。
半晌後,周齊山回神後,他用力擺手,嚴肅道:“胡鬨!你弟弟結婚,你上禮金是常情,但能給八萬八這個數嗎?你收回去,我們不收!”
孫桂雲看著周齊山欲言又止,而後她點頭道:“是啊,快把錢收回去,這個禮金數太大了。”
周清遠咽咽口水,沒說話。
霍放笑了笑,他坦誠道:“這麼些年,我一直在外頭奔波,空不出時間回來探望舅舅和舅媽,心裡很愧疚。而你們的養育之恩,我是一直記著。所以弟弟新婚,我出多大數的禮金都是應該的。”
霍放:“舅舅舅媽,收下吧。無論是多是少,都是我的心意。”
周齊山和孫桂雲麵麵相覷。
好一會兒後,周齊山搓搓臉,他猶豫著點頭:“好,這份厚禮你弟弟就收下了。”
孫桂雲連忙朝周清遠道:“還不快點謝謝你哥。”
周清遠看著桌上八萬八的厚禮,他深吸氣:“謝謝大哥!”
葉父是在春酒鎮的酒廠乾了大半輩子的老道釀酒師傅,這段時間,廠子裡工期緊,他早出晚歸的都得到夜裡才能回來。
但無論多晚,王芳都會給他準備口熱飯吃,要不然他工作忙,再不吃點好的,可彆累垮了身子。
而晚飯王芳和葉蕊葉棠吃的是筋道可口的清爽涼麵,在夜裡她就打算剁點豬肉餡,做大蔥肉餡,包上餃子,等葉正軍回來後,下鍋煮給他吃。
並且包的餃子,也能用來做明天的早飯了。
現在王芳和葉蕊母女倆,就在廚房忙活。
王芳乾活利索,她大蔥肉餡調的香噴噴,香氣十足,現在就擀起了餃子皮。
而一根沾上麵粉的擀麵杖在她手裡,就和聽指揮的小兵似的,指哪兒打哪兒,每張餃子皮都擀的圓溜又規整。
母女倆現在就一人擀,一人包。
葉蕊纖細白皙的手指沾上了細膩的麵粉,她低眸,認真的包著豬肉大蔥餡的餃子。
而她包出來的餃子圓滾滾的,褶皺整齊漂亮,看起來就真和一個個小金元寶似的。
王芳瞧著女兒的手藝,她笑了:“我家姑娘這餃子包的可真喜慶漂亮,等會你爸回來了,他大概都舍不得入嘴!”
母親打趣的話兒,聽得葉蕊有幾分不好意思,她輕嗔:“媽,爸怎麼可能舍不得吃啊,你說得也太誇張了。”
王芳手裡擀餃子皮的動作沒停,她笑著,往廚房的窗戶外瞅了一眼,然後繼續道:“時間不早了,你爸也快回來了,你把剩下這個幾個餃子皮包完,就洗漱回房間休息。”
葉蕊不願意:“你還在擀餃子皮,有不少呢,我包完在回屋。”
“這咋成。”王芳念叨,“你明天還要辦正事,一大早就要隨著清遠和他堂哥,坐車去縣城買三金,出發的早,晚上你就早點睡,可彆起晚了。”
“周清遠的堂哥回來就是為了婚事的,到時候人家免不了會出不少力。而今個下午,你大伯母說得殷勤點提前打好關係,我們能不放在心上。但明天,你和這位堂哥是第一次見麵,該有的禮節可不能少。”
葉蕊指尖正捏著餃子小巧整齊的褶皺,她動作一頓。
而後她抿抿唇瓣,小聲回:“媽,今天晚上,我見到大哥了。”
王芳:“啥?見到過麵了?”
葉蕊長睫輕晃,麵上有點熱:“晚上我和清遠哥見麵,回來的路上,知道了堂哥開車到了鎮上的消息,就見過麵了。”
葉蕊和周清遠雖是名正言順的關係,可當著母親的麵,說晚上兩人約著見了一麵,她到底感到了不好意思。
王芳知道自家姑娘臉皮薄,看著她害羞帶怯的嬌嬌摸樣,她眼底帶上了笑,就沒多提兩個年輕人約著見麵的事兒,隻問:“清遠這位大哥,看起來是啥樣?是好相處的不?”
葉蕊把包好的一個圓滾滾餃子放在餾耙上,她慢慢的眨了下眼,腦海中浮現出了夜晚見到的“大伯哥”身影。
男人身形高大結實,寬肩闊背,眉眼輪廓淩厲冷硬,不苟言笑,看起來很不好惹。
但實際上,當他能注意到葉蕊開車門的窘迫,並幫著解圍後。
葉蕊就明白,這位“大伯哥”看著冰冷危險,實際上是很細心的。
想到這兒,葉蕊眨巴眼,實誠回:“大哥表麵瞧著嚇人不好惹,但人很好,晚上我還就坐了他的車回來,被送到了家門口。”
聽到這兒,王芳笑著點了點頭。
在廚房裡,母女倆說著話。
而葉蕊又動作迅速的包好一排餃子後,王芳就再也不肯讓她動手了,催著她快回屋休息睡覺,免得明早起晚了。
王芳攆人攆的厲害,葉蕊輕呼出一口氣,也就應了聲好。
她轉身出了廚房,開始打水洗漱。
葉蕊清清爽爽的洗漱完後,在回她臥房前,她又順路的去往弟弟的房間看了一眼。
擔心他彆不老實的睡覺,躲在被窩裡偷玩。
葉棠房間裡的燈已經熄了,房間安安靜靜的沒聽見彆的動靜,顯然是已經入睡了。
看到這兒,葉蕊轉身才放心的往臥室走去。
天色已深,在偌大的春酒鎮,大多都熄燈休息了,隻有寥寥幾家燈光還亮著。
葉家要守著葉父回來,廚房就還正亮著燈。
與此同時,結為親家的周家,孫桂雲和周齊山的房間同樣亮著燈呢。
周家知道霍放會回春酒的鎮後,在家裡自然是提前做好了迎接準備。前幾天,孫桂雲也就老早的收拾好了一間空房,鋪好了床鋪,就等著霍放回來後住。
而在堂屋裡一家人聊了會天後,周齊山和孫桂雲想到外甥這一路奔波的趕路,肯定累了,就結束了聊家常,都準備休息了。
隻不過現在,孫桂雲和周齊山的屋子,燈光可是遲遲沒滅。
孫桂雲拍了拍胸口,她瞅著靠著東牆邊的一個紅木大衣櫃,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小放給的禮金,鎖在箱子裡,壓在櫃子底下,穩妥不?”
周齊山取了戴著的老花鏡:“鎮上沒發生過小偷小摸的肮臟事,咋不穩妥了?”
“話是這麼說,可這是八萬八啊,咱家開中醫館,得賣力抓幾年的藥才能賺到這個數?就放在家裡?”
孫桂雲不放心,她琢磨:“要我說,就讓清遠帶上去縣城,明天在縣城找銀行給存起來!”
周齊山皺眉:“外甥晚上才上了禮金,第二天就急吼吼的去存錢啊。他們明天都在縣城,要是被小放見著了,我做舅舅的這張臉往哪兒擱?”
聞言,孫桂雲嗬了聲,白他一眼:“去存錢咋了,瞎要麵子!”
周齊山掀開被子,往床上躺,反正不同意:“存錢的事再說,訂婚辦婚禮席麵,煙酒這裡裡外外的可都是要用錢。”
“家裡的存錢,又給了清遠不少明天去縣城買三金,沒剩多少了吧。”
“這到時候,要用錢的地方可多了去了,小放上的禮金指不定就要拆開用了。要都往銀行存,娶兒媳婦要掏錢的時候,掏不出來了,要我這張老臉遞過去給人家掌啊!”
聽完這番話兒,孫桂雲不吱聲了,好半晌後,才嘀咕:“行行行,曉得了。”
說完,孫桂雲熄滅燈,然後摸黑上床。
隻不過老倆口躺在床上,卻是半分睡意都沒有。
畢竟剛從外頭回來的外甥,就給了一筆紅彤彤的厚厚巨款,這誰能沒心沒肺的就閉眼睡著啦。
孫桂雲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驚奇的琢磨:
“老周,小放在外頭到底是在乾啥的啊。我也是想不明白,咋的手筆這麼厚實。”
她感慨不停:“沒爹沒媽的孩子,倒是摸爬滾打的混出頭了!”
說道這兒,她沒忍住嘀咕的補充:“虧得小時候他在我們身邊養活了幾年,現在這孩子出息了,他更是個懂得感恩的……”
周齊山睜著眼,幽幽的歎了口氣:“緣著清遠結婚的事,需要花錢的地方多,小放這次給的厚禮收就收了,往後我們作為長輩,可不能隨隨便便從他哪兒使錢了。”
“他爸媽都不在了,這孩子也還沒定下來,沒結婚娶親,往後他自己要使錢的地方可也多了去了。”
孫桂雲不滿:“這說的啥話,咱們作為長輩,咋可能經常使他的錢。”
周奇山嗯了聲,沒在吱聲,孫桂雲卻是話音沒停:“我記著,小放是當了不少幾年的兵吧,出來後,他現在到底在外頭到底是在乾啥啊,你可還沒說給我聽。”
周齊山:“小放是自己做老板,在外頭是開了拳擊館。”
“拳擊館?”孫桂雲不懂,“這是啥?”
周奇山樂嗬了:“說了你也不懂,反正隻要記住,我們這個外甥是當老板的人就行了。”
孫桂雲哼了聲:“你個老頭子,裝啥?拳擊館是啥,你肯定也不懂!”
聽到這兒,周齊山咳嗽一聲,不說話了。
而孫桂雲確實不在意“拳擊館”到底是乾啥的,不過她這位“外甥”現在可是大老板,聽得她心底的琢磨勁兒卻又是鼓搗了出來。
她念叨:“外甥是年紀不小的人了,終身大事可都還沒定,身邊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我這做舅媽的,就得為他操持操持,你說是不?”
周奇山知道她是打的啥主意:“你不死心的還掛記著你孫家的姑娘,要撮合著幫忙尋歸宿啊。但晚上在堂屋,小放不是說得清清楚楚,沒這方麵的想法。”
孫桂雲聽惱了,毫不客氣的嚷著:“姑娘麵都沒見,咋就沒這方麵的想法?”
“我看你就是不想盼著你外甥好!也不想盼著我孫家姑娘好!要是能組成一對,親上加親多美的一件事兒!聽你擱這兒放屁!”
周齊山被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呼吸都有點不順暢,但他哪有本事說得過嘴皮子麻溜的孫桂雲。
好半晌後,周奇山喘著氣,隻迅速回了句:“霍放看姑娘要看眼緣,即將進門的兒媳婦合他眼緣,但你瞧瞧你們孫家姑娘,就我見過的當中,有誰能比得上葉蕊?”
這話雖是明晃晃的事實,但聽得孫桂雲卻也是越來越惱。
她“蹭”地從床上坐起來,手狠狠指過去,下意識的口不擇言道:
“好啊!周齊山!你為著你外甥看不上我孫家姑娘!但咋地,難道還想著讓未進門的兒媳婦,進你外甥家的門啊!”
她吵吵嚷嚷的話音落地,周齊山臉色一變:“大晚上,你在這兒吵啥,一大把年紀了!越說話越沒譜!”
話音落地,周岐山重重歎了口氣,拿孫桂雲半點辦法都沒有,他背過身:
“行行行!你想費心思的撮合,我不攔你。可事到底能不能成,能不能讓你們孫家姑娘和霍放談成一對,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孫桂雲見好就收,她重新躺下來:“外甥的終身大事,我做舅媽的來操心,彆的你就彆管了!”
春酒鎮微風柔和的夜晚,周家老倆口子吵嚷了好一會兒,才消停了下來。
另一邊,葉家的院子裡,葉蕊睡在房間的床上,卻是早早的就進入了夢鄉。
一夜過去,天色熹微時,葉蕊揉了揉眼睛,掀開薄被,睡眼朦朧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然後她往衣櫃走去,準備先換衣裳。
打開櫃門,葉蕊眨眼瞧著疊放整齊的衣服。
想到等會兒要去縣城,她長睫輕顫,動作輕輕的從中拿出了一件很愛惜著的衣衫給換上。
收拾整齊後,葉蕊推開房門走出去,在院子裡接水刷牙洗臉。
而當她剛往盆裡打好水,另一側的房屋傳來了動靜,是葉棠打著哈欠起來了。
葉蕊用濕潤潤的毛巾擦著臉,她偏頭看向弟弟,新奇的笑道:“今天還挺聽話,沒賴床呢。”
聽著姐姐的話兒,葉棠哼哼的下意識回:“你弟弟每天都很聽話……”
隻不過一句話都還沒說完,當葉棠視線看向葉蕊後,他眼睛一亮,脫口而出的誇讚道:“姐!你今天穿的可真好看!”
葉棠年紀不大,但從小就是活潑機敏的性子,知道在春酒鎮,他和姐姐都生的好看,姐弟兩都有一幅好相貌
隻不過姐姐平日裡要去酒廠做工,就不會特意去裝扮自己,而“布裙荊釵”雖然損不了姐姐的美貌。
可今天,換了身裝扮的葉蕊,其好看程度卻是直接給葉棠帶來了極大的衝擊。
隻見的葉蕊穿著件淺黃色的荷葉領衣衫,而她膚色本就白皙,在這般鮮亮衣裳的映襯下,她肌膚越發白皙勝雪,眉眼清豔脫俗。
葉棠衝著葉蕊豎大拇指:“姐!你今天太好看了,就是仙女!”
而後他嘟囔嘀咕:“清遠哥能娶到我姐,是他運氣好,他就偷著樂吧。”
弟弟誇人的話兒,不要錢似的說出來,葉蕊輕嗔:“就你嘴甜。”
葉棠嘿嘿的笑了笑,然後開始刷牙,他吐了一口泡沫,含糊問:“姐,等會就要去縣城啊?”
葉蕊把擰乾水分的毛巾給掛起來,她嗯了聲,唇角輕彎:“回來我給你帶你愛吃的板栗餅。”
葉棠開開心心的應:“謝謝姐!”
姐弟倆一個要去上學,一個要趕早去縣城,起來的就都挺早,王芳就在廚房煮著姐弟倆的早飯。
昨天夜裡包的皮薄餡大的大蔥豬肉餡的餃子,葉父吃了一大碗,剩下的就被王芳留著早上吃。
現在這些餃子就被她熱氣騰騰的下了鍋,並且她還用生抽、老陳醋、辣椒油、白芝麻等調味料,調製了酸酸辣辣的酸湯。
餃子皮薄餡大,咬上一口,大蔥豬肉餡的滋味鮮香可口,鮮美到舌頭都能一起給吞下去。並當再喝上一口酸辣開胃的熱乎湯底,彆提有多美味了。
不得不說,今天葉家吃的這頓早飯,可是外頭餐館都吃不到的鮮美滋味。
繞是葉蕊向來吃早餐的胃口比較一般,但今早的這碗酸湯餃,都是被她給吃光了。
王芳見到自家閨女吃完了,她放下筷子,叮囑:“背上你自個的小包,現在就往周家去吧,彆讓他們等你。到了店裡,三金款式就挑你自己喜歡的。”
想到買好三金,擇日可就要正式訂下婚期後,葉蕊雪白的臉頰微熱,她抿了抿柔潤唇瓣,乖巧的應了聲好。
王芳笑著:“行,彆耽擱了,現在出門吧。”
葉蕊點頭,她起身回了趟房間,往小背包裡又隨身裝了點似人物品後,就出了家門,往周家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的周家,在飯桌上也都是剛吃完了早飯。
周齊山和孫桂雲同樣叮囑了周清遠幾句。
周清遠點頭,擺手回:“爸媽,我知道!放心吧。”
說完,他看向霍放,迫不及待道:“大哥,小蕊向來準時,趕早不趕晚,她等一會肯定也就到了,我們去外麵等她吧。”
不過除了是為了等未婚妻,好威氣的車子就停在家外麵,周清遠也是存了想再次近距離看看霍放車子的心思。
所以當話音落地,周清遠恨不得現在就往門外衝。
霍放眉梢輕抬的看他,嗯了聲。
走出院子,在周家門口,周清遠圍著越野車,神色豔羨的打著轉觀察。
霍放垂眸,沒多理,隻從褲口袋摸出了根煙,咬進了嘴裡。
打火機擦燃,火光亮起,霍放站在一旁抽煙,吐出了口煙圈。
與此同時,一道女聲響起“清遠哥!”,緊接著一個矮小的身影朝著周清遠奔來。
而當周清遠見到來者是誰後。
瞬間,他臉色重重一變,失措的驚愕道:“徐小妮,你怎麼來了!”
徐小妮個子嬌小,紮著兩根麻花辮,她笑了笑,語氣和撒嬌似的:“清遠哥,我今天也想去縣城……”
不等她一句話說完,周清遠下意識的往霍放的方向瞅了一眼,而後他迅速的扯過徐小妮的手臂,把她往遠處的樹下拉。
一男一女站在遠處的樹下,說著話。
霍放慢條斯理的抽著煙,對於堂弟和除了未婚妻之外的女人拉拉扯扯的這一行為,他神色淡淡。
卻也就在這時,他的視野內見到了“弟妹”的身影。
女人穿著淡黃色的荷葉領上衣和淺色牛仔褲,從晨色中走過來,她脖頸纖細,膚色雪白,清豔又脫俗。
霍放漆黑眼眸看向她,他喉結輕滾,下一秒,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摁滅了煙蒂。
“……”
葉蕊走往周家,沒想到,還沒瞧見未婚夫,倒是率先是見到了“大伯哥”。
兩人的視線對上。
葉蕊瞧著男人利落冷硬的眉眼,她輕呼出一口氣,抿了下濕潤潤的唇瓣,長睫輕晃的小聲問:
“大哥,早。清遠現在是在裡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