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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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沈斯夜回來的比昨天早了十分鐘。

坐上餐桌後,他就意識到了自己從下午開始就期待著回家,是在期待什麼。

是栗薑做的菜。

麵試的時候他就知道栗薑做菜很好吃,可接連吃了幾頓,他才發覺她的真實水平還要更高,甚至不比一些他吃過的餐廳大廚遜色,而他在公司吃的飯味道並不穩定,最好吃的時候也比她做的差遠了。

沈斯夜心想,可以給栗姐加點獎金。

他不差錢,而栗薑做的菜極合他胃口,他對自己人向來大方,這樣才能留住人才。

好的保姆也是人才,可遇不可求,他一定要留住栗薑。

抱著這樣的想法,沈斯夜對栗薑道,“栗姐,你不跟我一起吃飯,可以提前把菜留出來,不要吃我剩下的。”

栗薑做的菜份量不多,昨晚上沈斯夜吃了大半,今晚又是新菜,他以為栗薑每天吃的就是這些剩菜。

栗薑聞言愣了下,連忙解釋,“沈總,小區每天都會有人上門處理剩菜,我是單獨做飯吃,不過沒有用您的食材。”

高檔彆墅區的業主非富即貴,物業自然也服務周到,不讓他們有一點心煩。

這倒是沈斯夜不知道的事,他隻尷尬了一瞬,就若無其事地順著話問,“那你每天都吃些什麼?”

雇主的親和讓栗薑放鬆了不少,她笑著道,“我在減肥,吃的是自己瞎搭配的營養餐,晚上就吃點沙拉。”

這又是讓沈斯夜意想不到的回答。

他很難把減肥這兩個字,和住家保姆聯係在一起。

不過也正是栗薑的回答,讓沈斯夜下意識打量了一下她,還是灰撲撲的打扮,寬鬆衣衫絲毫凸顯不出身材的亮點,也讓人捉摸不透她的真實曲線。

當然,栗薑的衣服看著寬大,實則對沈斯夜來說是很小一件,她能把正常衣服穿出size的效果,已經說明她其實很瘦了。

與早晨相比,栗薑離得很近,沈斯夜能清晰看到一點她精致的鎖骨,和纖長白皙的脖頸,隻有百分之五的裸露度,卻已經不難看出她皮膚很白,且細膩又光滑,完全不像是三十六歲的狀態。

再往上,就是她的臉,仔細一看,沈斯夜發現她五官其實都不難看,隻是不出彩,組合起來就也很平淡,不過皮膚好到出奇,又白又嫩,沒有一點斑紋,仿佛掐一把都能掐出水來。

沈斯夜當然知道栗薑的年紀,也知道她一直從事勞力工作,隻能歸咎於這是她天賦異稟,且不婚不育了。

栗薑被他看得有些慌亂,也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沈總,我有哪裡不妥嗎?”

沈斯夜這才意識到,自己看她看得太久了,這是很失禮的行為。

他輕咳了一聲,“沒什麼,栗姐,我隻是覺得你很瘦,不需要減肥。”

在此之前,沈斯夜從未想過自己會跟家中保姆說這種話,上一個阿姨年紀大話也少,兩人幾乎沒什麼交流,而栗薑剛來家裡兩天,就已經打破了他習慣的相處模式。

不過各人各樣,沈斯夜倒也沒覺得這樣不好。

栗薑下意識摸了摸臉,才笑著道,“我朋友說瘦一點對身體好,我也不是挨餓減肥,這樣不傷身的。”

沈斯夜聞言,也沒再說什麼,端起碗吃飯,而栗薑繼續到廚房收拾。

之後的日子,兩人都是這樣的相處模式,不過沈斯夜每天出門都會對栗薑打聲招呼,回來也會跟她聊上兩句。

通常是家中出現的一些問題,她詢問他的意見,而他給予回應。

都是些瑣碎小事,可栗薑聲音很好聽,又輕言慢語的,沈斯夜聽著一點都不煩,反而覺得家裡有這樣一個人說話,比冷漠相對更讓他感到舒服。

出生在大富之家,沈斯夜是典型的,商業聯姻的產物。

他的父母從不爭吵,可也從不恩愛,對他寄予厚望,又吝嗇予他溫情。

沈斯夜沒有感受過正常家庭的氛圍,當然也沒受到什麼傷害,他隻是有些孤獨地長大,生長成了外表高傲冷漠,內心其實會感應溫情的模樣。

栗薑是個溫柔靦腆的人,沈斯夜能看得出來,她很自卑,總是微低著頭,跟他說話也不敢看他的臉,更彆提和他對視了。

可也就是這樣一個人,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做的每一件事都令他很舒心,不需要他在忙碌完工作後,還要處理任何生活瑣事。

即便是之前做了好幾年的保姆,也做不到栗薑這樣。

沈斯夜和栗薑的差距猶如天壤之彆,可這並不代表他看不到栗薑身上的優點,溫柔體貼,吃苦耐勞,她是東亞女性中最常見的類型,也是沈斯夜從小到大很少接觸到的類型。

很奇怪,沈斯夜之前從來不會去關注身邊的女性,而能被他看到的,要麼是和他母親一樣有家世托襯的富家女,要麼是公司裡有學曆有能力的職業女性。

唯有栗薑,她沒有家世,沒有文化,也沒有美貌,或許是大街上最常見的類型,可沈斯夜從來不逛街。

栗薑太過普通,反而讓沈斯夜對她有點好奇,又不會生出警惕心。

因為他不是以看待女人的角度去看栗薑的,兩人之間絕無曖昧可能,所以他可以不用克製對她的好感。

在他看來,這隻是對一個把他照顧很好的女性的尊重。

沈斯夜公司在做一個大項目,快要到收尾階段了,所以他每天都會去公司不休假,而栗薑每個星期單休,卻也哪都沒去,照常在他回家的時候做飯。

為此,沈斯夜特意告訴栗薑,讓她不用這樣,休息就是休息,她可以跟朋友見麵,可以逛街買東西,可以回自己家休息。

可能越是身在高處,反而更能憐惜弱小。

沈斯夜自己都沒發現,他對栗薑這個身在底層,能吃苦的女性,是憐惜的。

栗薑卻告訴他,她的朋友都有家庭,沒空跟她一起玩,她也不喜歡出去花錢,至於給他做飯,隻是順手的事,她白天不做事,一樣是在休息。

沈斯夜這才發現,栗薑其實還有點小倔,她的意誌不會完全隨他的要求而改變。

她認為這是小事,就會像那些說一百遍都不會聽的老太太一樣,繼續著自己的行為,區彆隻在於,她這樣不會給人帶來什麼困擾。

詭異的,沈斯夜竟然有些欣慰,隻因這意味著她沒那麼軟弱好欺。

有了栗薑的照顧,即使沈斯夜在公司忙得一塌糊塗,回到家來的完全放鬆,也讓他精神抖擻,體重竟然一斤都沒掉。

在栗薑來到這個家裡大半個月後,沈斯夜徹底收尾了項目,接下來,他就不必天天泡在公司,甚至可以來個短暫的休假。

栗薑記住了他無意中說的話,特意在這天多做了幾個菜。

沈斯夜回來後有些驚訝,“栗姐,今天怎麼這麼豐盛?”

栗薑從廚房端出最後一道菜,對他靦腆一笑,“你說接下來想在家睡懶覺,我想你明天應該不會早起吃飯,今晚可以多吃點好吃的。”

這其實並不符合健康邏輯,可這是栗薑的一片心意,隻讓沈斯夜感覺自己被關心了。

他笑盈盈地看著她,“知我者栗姐也,沒有你我可怎麼辦?”

沈斯夜是帶著點玩笑性質說這句話的,相處了這麼一段時日,他和栗薑已經有點熟悉,自然褪去了初識的冷傲,變得隨意起來。

年輕人眉眼深邃,他大概不知道,他笑起來的時候頗為多情,渾身上下都透著迷人的氣息,能輕易誘惑飛蛾撲火,妄想一個結果。

栗薑低下了頭,“沈總,可以吃飯了。”

沈斯夜欣然坐下吃飯,栗薑照常去廚房收拾,直到沈斯夜要了一杯水,栗薑端來給他,兩人才再次靠近。

接杯子時,沈斯夜觸碰到了栗薑的指尖,很冰冷,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忍不住看向栗薑,又發現她的唇色也有點白,立即問道,“栗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栗薑搖了搖頭,“沒什麼,都是些老毛病,不礙事的。”

她看起來好像並不願意說這些,沈斯夜自然不好勉強,心裡卻落下了疑雲,栗姐看起來不像是感冒發燒,簡曆上也沒寫她有什麼病症,她這是怎麼了?

這個夜晚與以往並無不同,隻是明天不用去公司,沈斯夜身心都很放鬆,還在健身房裡多待了半小時,洗完澡後,已經快要十點鐘,這個時候,栗薑一般都已經睡下了。

不知為什麼,沈斯夜今晚總有些熱燥感,想要喝冰水壓一壓,樓上隻有飲水機,沒有冰,他隻能下樓去廚房。

喝了一大杯冰水後,沈斯夜感覺心裡舒服多了,也就在這時,他聽到栗薑房間裡傳來一聲重重的悶響。

沈斯夜皺了皺眉,想到栗薑指尖冰冷的觸感,還是不放心,朝著她的房間走去。

沈斯夜很禮貌地敲了敲門,又叫了聲“栗姐”,裡麵卻沒有回音,他心道糟糕,也顧不得許多,推門而入。

他第一時間把燈打開,就看到栗薑倒在床邊,微微蜷縮著身體,已經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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