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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越生下巴指了下分給母子倆住的湖邊彆墅,問他:「你不想住那兒?」不等兒子開口,又說,「那你過來,跟我一起。」
程之兗意思被誤解,著急得很,「我不!」
程越生問他:「那你到底要怎樣?」
「我們三個,」程之兗指了指爸,又指了指媽,最後戳戳自已心口強調,「住一起!」
程越生看向顧迎清。
顧迎清輕聲說:「一起吧,正好我有事情想跟你說。」
程越生一聲不吭,手抄著兜,提步改道。
年前在這兒住了幾天,彆墅的臥室裡還有程越生的東西。
他對這裡的格局熟門熟路,進了門徑直上二樓。
內部兩層活動空間,三麵落地窗,室外泳池可通向湖麵,營造出了一種無邊泳池的效果。
一樓是客廳和休閒娛樂區域,二樓有兩個臥室,中間隔著起居室,起居室的落地窗通向寬敞的露台,與主臥的陽台是打通的。
顧迎清其實鬆了一口氣。
住不住同一棟,其實差彆不大。
她看了眼擱在起居室茶幾上的度假手冊,臥室麵湖,也正對東方,手冊上說這是極佳的觀賞日出的視角。
程之兗擰開主臥的房間門,發現他爸已經去浴室洗澡了,於是又退出來,指著房間跟顧迎清,試探問:「我們睡這兒嗎?」
顧迎清說:「我睡小房間,你要跟我睡還是跟你爸爸睡?」
「為什麼要分開睡啊?」
「三個人有點擠,會睡不好。」
「騙我的吧?」程之兗才不信,「我們在北城的時候也一起睡過呀,就下雪那次,我睡得可好了。」
顧迎清假裝眼睛一瞪,「你倒是睡好了,我和你爸爸沒睡好呀!」
兗兗趴在沙發上,捧著臉,「我知道這都是你的借口,你跟爸爸吵架了是麼?」
顧迎清嘴唇張了張,最終吐出一句無力的辯駁:「沒有啊。」
「可晚上你都沒跟爸爸說話。」
「人太多了,說不上話。」
兗兗歎了口氣,看破不戳破,「就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將就一下嗎?」
將就。
這孩子居然會把這個詞用在這種情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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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時間施與小孩身上的變化,迅速又明顯,不僅在長高長大,隨著接收的知識越多,連眼神都褪去小動物般的懵懂無知,變得越發聰慧。
就像方才在飯桌上,小朋友並不是如他表現出來的那般懂事,而是想利用自已「懂事」這一點,讓大人心軟,從而答應他的條件。
也許他自已並未意識到,但他從看過的書、見過的人,經曆過的事,通過拆解分析,轉化成一套邏輯,讓他覺得這麼做就是行得通的。
如果是更小一點的時候,兗兗可能會直接擺出示弱的祈求模樣,嘴裡說著「求求你」,「好不好嘛」。
總之,小孩在長大,懂得越來越多,不太好敷衍糊弄了。
顧迎清坐在他身邊,兗兗依偎在她懷裡,摟著她脖子撒嬌:「媽媽我好喜歡你,好愛你哦。」
顧迎清愣了愣,心軟得無以複加,恨不得答應他所有條件。
她抱著懷裡沉甸甸的小人兒,有種很「實在」的感覺。
他有溫度,有思想,有喜怒哀樂,會說甜甜的話,從幾十厘米的小嬰兒長成現在的樣子,並且還會繼續成長,有可能會跟他爸爸一樣,高大強壯。
而五年前這個時候,他還隻是一個未足月的胎兒。
光是想想就很不可思議。
顧迎清托著他,「
我也好愛你。」
「我也好愛爸爸。」
顧迎清笑了笑。
「你為什麼不說,你也愛爸爸?」
顧迎清失笑:「這是什麼邏輯?」
兗兗眨眨眼睛,「難道你不愛爸爸嗎?」
顧迎清說不出話,感覺有一些模糊的字眼哽在喉嚨裡。
兗兗說:「雖然我知道現在有很多小孩的爸爸媽媽不在一起生活,有的離婚的,有的分手了,有的根本就沒有媽媽或者爸爸。但我覺得你們兩個很配誒,不在一起好可惜。」
顧迎清再一次被他的話逗得想笑,小孩兒真是神奇。
「我們怎麼就"配"了?」
兗兗認真掰著手指:「你這麼漂亮,他那麼帥,我覺得除了他沒人配得上你;而且爸爸愛你,我覺得你也還愛他。」
顧迎清沉默良久,說:「大人的世界沒那麼簡單,不是有愛就一定能在一起,兩個人要在一起,也不能隻有愛。」
「那有多複雜,你很我說說呢?」
許久,顧迎清說:「我們互相傷了對方的心。」
兗兗說:「那就道歉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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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站在自已的立場,我們誰都沒有錯。」
程之兗撓撓頭,cpu運轉吃力,「我有點不太明白了……」
「你當然不明白,你幼兒園文憑都還沒拿到呢。」
「那我拿到啥文憑的時候能明白?」
「至少……高中吧。」
母子倆咬了會兒耳朵,顧迎清看了眼緊閉的臥室門,帶兗兗去次臥刷牙洗澡。
小家夥裹著件浴袍,躺在床上看電視。
顧迎清精神有些疲憊,但一直撐著,也沒去洗漱,直到陪兗兗睡著。
隨後她發消息給程越生:睡了嗎?有事跟你說。
發完消息,好一會兒他都沒回。
顧迎清關了燈,輕手輕腳退出房間,去對麵敲了敲門。
也沒人應聲。
她試著扭門把手,並未用力就推開了。
門沒關嚴實。
臥室裡沒開主燈,亮著幾盞氛圍照明,沙發上扔了一堆換下來的衣物。
床上也沒人,一部手機靜靜躺在被子上。
浴室的玻璃門開著,裡麵也是空蕩蕩的。
直到一股穿堂寒風襲來,顧迎清才注意到臥室與陽台之間的落地窗沒關。
外間漆黑,窗上倒映著的室內景象,模糊影綽中,仔細分辨,才能瞧清外麵坐著的人影。
顧迎清臨門一腳,又有些退縮。
外麵冷,她又回去穿上大衣,直接從起居室外的露台過去。
這下她才看清,這人赤裸著胸膛,圍著浴巾,外麵隻套了件大衣。
山上夜裡近乎零度的天氣,他人陷在藤椅裡,大喇喇地翹著二郎腿,腳踝搭在膝蓋上,這不四麵漏風嗎?
手裡竟還捏著瓶冰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