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顧迎清還沒開口,又被那阿姨截了話說:「先生,顧小姐還給你做了吃的。」
她已經將顧迎清帶來的東西裝盤,程越生還沒吃晚飯,正好讓他先吃點墊墊肚子。
程越生到餐桌旁坐下,看著麵前的粥和蟹黃包,以及另外兩樣看著花裡胡哨的小吃。
他挑眉:「你做的?」
顧迎清懶得解釋了,「嗯……啊。」
為避免不由自主的行動拉扯到傷口,程越生右手被綁帶固定在胸前。
「程之兗到南江之後,喜歡上了蟹黃包和蟹黃麵。蟹黃麵最愛吃他嬸嬸做的,蟹黃包喜歡……」他伸出左手拉過桌上的保溫桶,將正麵轉了過來。
保溫桶正中間有個銅色銘牌,上麵赫然印著三個字,程越生念出來:「崇景齋。」
顧迎清:「……」
她還是解釋了:「我昨天跟你說了我要上班,沒什麼時間,來的路上看到了這家店,清淡,正適合養病期間吃。」
她說話時輕輕蹙著眉,有種被拆穿還不服的理直氣壯。
「我又沒說什麼。」程越生靠著椅背,看著她,左手拿著勺子在碗裡攪。
顧迎清覺得他攪的不是粥。
她呼吸不自然,說:「我就先走……」
「走」字才說一半,門突然被打開。
實際上更像是被闖開的。
程之兗像土匪一樣衝進來,鞋子都來不及換,衝向顧迎清,嘴裡喊著:「嫂子阿姨!」
他身上還戴著頭盔和護具,在馬上要以衝撞之姿上去抱住顧迎清的時候,程越生喊住他:「程之兗!」
程之兗像全力衝刺的摩托,突然踩了刹車,腳刹住了,上半身卻還隨慣性往前栽,顧迎清連忙伸手扶住他。
程越生指了指他的頭,「頭盔取下來。」
程之兗正要照做,發現桌上有自己喜歡的蟹黃包,他雀躍地看著顧迎清,「嫂子阿姨,這是你買給我的嗎?」
顧迎清被他的活力感染,不自知地放軟語氣,笑著點頭,又幫他取下頭盔,「洗洗手去吃吧。」
上次在三橋村,顧迎清跟兗兗一起待過兩天後,再一見麵,相處起來更熟悉也更自然。
程之兗跑去洗手,用叉子叉住蟹黃包就往嘴裡塞。
第(1/3)頁
第(2/3)頁
程越生提醒:「說謝謝沒有?」
程之兗囫圇吃著,含糊說:「謝謝嫂子阿姨!」
顧迎清被他變來變去的稱呼逗得無可奈何,聽見這不倫不類的四個字,竟也順耳了。
她不欲久待,說要走了。
程之兗急得「啊」了一聲,舉著叉子,垮著小臉:「可是我才剛看到你呢!」
顧迎清這會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想那就陪程之兗吃完飯吧。
她走到餐桌前,坐在程之兗對麵,「那我再待一會兒。」
程之兗開心得手舞足蹈,匆匆將蟹黃包塞進嘴裡,突然跳下椅子來。
「嫂子阿姨,你還是第一次來我家呢,我要帶你參觀我的房間!」
他說著就拉起顧迎清,朝二樓去,一點不給人家拒絕的機會。
有時候顧迎清真的覺得程之兗像一隻小孔雀,愛顯擺,愛把一切喜歡的跟人分享。
卻又一點不惹人討厭。
到了房間,一開門,裡麵鋪著地毯,顧迎清看他還穿著外麵的鞋子,蹲下身替他把鞋子脫了放在門口。
程之兗引著她到自己的獎杯和獎狀牆前……
程之兗的臥室是大房間和小房間打通而成,小房間作為書房,有他專門的畫畫角和閱讀角,中間擺放著一張很童趣又很有設計
感的兒童書桌。
小孩帶她到畫畫角坐下,櫃子裡放著他的畫,畫架和畫畫工具整齊地擺在一邊。
他獻寶似的把自己的畫拿出來給顧迎清看,期待地看著她。.
顧迎清看出他在很努力地想跟她有共同的話題,她也很認真地跟著他的思維,誇獎鼓勵更是沒少給。
顧迎清看向書桌,上麵擺著幾個相框,看樣子應該是程之兗不同年歲的留念照。
合照隻有兩張。
一張是程之兗更小一些的時候,應該是在什麼戶外運動得了獎,小小的人兒手裡抱著獎杯,程越生抱著他,把兒子的臉親得變了形,小人兒還傻咧著嘴笑。
另外一張是兗兗和星星穿著校服的合照。
顧迎清心中飄過疑問,為什麼程之兗的親媽連張照片都沒留下?雖說去世了,不應該給孩子留張照片當念想嗎?
第(2/3)頁
第(3/3)頁
顧迎清揮走這些與她無關的想法,她拿起兩個小孩的合照,兩個小蘿卜丁笑得露出白牙,盛著歡笑的眼睛像黑葡萄一樣,眼彎彎地看著鏡頭。
顧迎清記起在幾個月前的那個冬日早上,星星捏著個蟹黃生煎從彆墅裡走出來的樣子,圓滾滾的,邁著小短腿,很可愛。
「星星喜歡吃蟹黃生煎嗎?」
程之兗搖頭,又點頭,「星星什麼都喜歡吃。」
也是,沒有好胃口,長不成現在的體型。
「那他,有沒有特彆喜歡吃的啊?」顧迎清看著小朋友的照片,忍不住問。
程之兗咬著小嘴搖頭。
他挨著顧迎清一起坐在地毯上,沉默地去拿他拚好的一個機器狗樂高,拆開重新拚。
顧迎清敏銳地發覺他了情緒上的變化。
估計是因為她的注意力在星星身上去了,程之兗有點不高興。
顧迎清放下合照,把程之兗抱進自己懷裡,伸手撓撓他的小肚子。
程之兗立馬衝她嘻嘻一笑,躲進她懷裡,害羞似的。
程之兗享受地把小腦袋擱在顧迎清的肩窩,目光忽然瞧向顧迎清身後,晃著肉腳,開心揮手喊了聲:「嗨,爸爸。」
顧迎清往身後看,見程越生倚在書房與臥室之間的門框上,不知來了多久。
見顧迎清看他,他朝她示意,「來一下。」
顧迎清見他表情略嚴肅,便放下程之兗,起身跟上。
走出門他說:「傷口有點出血,幫我重新包紮一下。」
程越生雖不似工作時間穿著熨帖挺括的西裝,但估計是礙著手傷,為了方便穿脫的緣故,上裝還是白色襯衣,下裝換成了風格休閒一些的深色長褲。
他抬了抬右臂,顧迎清才看見他大臂內側的衣袖都沾上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