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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微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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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迎清自知上次跟金玉吟說了這些年的所有事,卻唯獨隱瞞跟程越生之間這道插曲,才是真正因為怕被她低看。

那時慌不擇路,她當時滿腦子都是,有可能幫到她的人突然喪命,她該去哪裡再找一個這樣的人?

然後程越生出現了。

斷斷續續從趙家親戚口中聽來了他的背景,他有能力,又是趙家外甥,一來就占了趙縉夢寐以求的位子,成了趙縉的又一勁敵。

簡直是天降趙南川二號。

當時的情況,容不得她循序漸進,所以她采用了最不齒的辦法走捷徑。

如果從一開始,不涉及利益,不帶有目的,隻是成年男女之間互相消遣寂寞,事情就單純很多。

既沒有感情,又沒有其他牽絆,她根本不會在乎。

可這些一旦跟利益綁定,她在兩性關係的中的地位,就自動降至了最低。

因為是她主動拿色相做交易。

如果是為了脫身,她在得到了程越生的首肯,答應幫她做這件事的情況下,無論成不成,他這期間把她當什麼她都沒有怨言。

可是,兩人之間變得不明不白。

說是床伴又非床伴,說是交易,卻又是沒有達成的交易。

在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他拋個餌,她就咬鉤,上去就是一通賣弄風騷,被他搞得神魂顛倒。

她差點都要習慣了用這種方式來「求助」和「報答」。

誰知她覺得是交換,不斷自洽,人家隻是單方麵逗狗玩。

顧迎清跟金玉吟躺在一個被窩裡,望著天花板。

金玉吟聽她說了半天,又理了半天,問:「你喜歡這個男的?」

顧迎清心裡一墜,下意識反駁:「當然不。」

「那麼你就是心理負擔太重,自己不斷給自己上道德枷鎖,自己看不起自己。」金玉吟說,「你在道德層麵的擔憂無非就是,有他和趙南川這層關係在,你麵對你婆婆的時候,會覺得愧疚抬不起頭。」

「可都是前事把你推到絕境,你是出於求生本能,不得不踏出了那一步。再說到那男的,程什麼來著……」金玉吟挖腦殼,竟卡在名字上。

顧迎清悶悶說:「程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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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程越深他……」

顧迎清糾正:「是生,不是深。」

「好的,程越生……我管他呢!」金玉吟讓她彆打岔,「反正就這姓程的,既然不肯答應你的條件,那就算了嘛,你就當前幾次找了個免費的鴨,這鴨讓你爽了,還在危急關頭替你解決了難事,你有什麼好虧的呢?」

顧迎清在被子底下的手抱著金玉吟,鼻尖壓在她肩頭,笑了起來。

金玉吟又說:「既然這樣的關係讓你不舒服,那就結束它,反正從真正意義上來講,你們根本也沒有關係。睡一次,了結一次,兩清。今後各歸其位,不再相交。反正現在你婆婆不是對你態度軟和了嗎,你隻需要攻克她的防備,獲取信任,等到你覺得能扳倒趙縉的合適時機,跟她說清楚真相,把股份還給她,遠離那個是非地,從此天高任鳥飛。」

顧迎清閉上眼睛,笑著喃喃:「天高任鳥飛……」無限希冀。

「對呢,試問一下,趙縉有道德嗎?姓程的跟你一起有道德嗎?在這種極端條件下,你還擱那兒自我反省,自我束縛呢。」

顧迎清閉著眼,金玉吟此人有魔力,跟小時候一樣,光是聽著她講話,那股又嬌又有勁兒的聲調,就讓人平靜。

金玉吟稍稍停了一下,又在她耳邊如魔音一般用氣音說:「不過哦,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對姓程的沒有感情,一般情況下來說,不在乎就不會痛苦。」

顧迎清倏地睜開眼。

金玉吟幽幽歎氣:「所以,你的痛苦,隻是因為自我譴責嗎?會不會……」

顧迎清清了清嗓子,坦白道:「沒有感情,也不是在乎。隻是,有過親密接觸,麵對這個人的時候,心態就會比較微妙,這是正常的吧?」

「嗯,正常。」金玉吟說,「止於微妙吧,不能再多了。」

顧迎清點頭,那就好。

這夜兩人聊得晚,撫平顧迎清的心裡的鬱結後,金玉吟開始擺起譜來,說她時不時地兜出一件事,件件都是爆炸性,她還得心平氣和地開導,簡直失去了聽八卦的樂趣。

顧迎清又討好許久,金玉吟才放過她。

一直到黎明兩人才睡,金玉吟早早就被汪素莉拉起來做這個做那個。

金玉吟想著顧迎清昨夜飽受情緒折磨,肯定累得很,就沒叫醒她。

顧迎清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耳邊呼吸,還有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臉上。

她側躺著,緩緩睜開眼——

麵前一張懟到失焦的小臉,衝她傻笑。這孩子出現在這裡,顧迎清甚至懷疑是夢。

「嘻嘻,嫂子阿……姐姐,你醒啦?」程之兗趴在床邊,反戴著一頂藍底白條的棒球帽,背上還背著他的卡通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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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迎清花了好一陣才接受這個事實,「誰送你來的?」

「爸爸。」程之兗眨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黑黑大大的瞳仁,長睫毛,彆提多天真可愛。

真是問的廢話,顧迎清想。

這時,金玉吟推門進來,懶得脫鞋,就靠在門邊。

「真是驚喜哈。」金玉吟陰陽怪氣的,咬牙切齒的。

顧迎清向她投去疑惑的眼神:「他怎麼來的?」

「你是想問他爸在哪兒吧?」

顧迎清抿唇,默認。

「送來就走了,說去市裡出差,孩子的育兒嫂放假,麻煩幫忙帶一天。」

誰信呢,金玉吟拿起指甲刀挫長出來的指甲邊,嘖嘖道:「你這怎麼還順便找了份保姆的工作?」

「順便」兩個字彆有深意。

程之兗扭過小身板兒過來,嚴肅地說:「清清姐姐才不是保姆。」

「那你說她是什麼?」

程之兗冥思苦想,想起上次在顧迎清家裡,她跟自己說的那些話,說:「我爸爸是姐姐的長輩。」

「噗!」金玉吟沒忍住。

顧迎清很頹敗,她提不起精神,更想不通。

她讓金玉吟先帶程之兗出去一下,她要換衣服。

程之兗乖乖走到門邊,自己穿上鞋,拉著金玉吟出去,還貼心地踮起腳為她關好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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