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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迎清看清正對門口的沙發上有人影膩在一起,她上前抄起茶幾上的一瓶酒,握著瓶口,對準茶幾一把砸上去!
頓時,玻璃碎片和酒精四濺,伴隨著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破口大罵。
顧迎清抬高音量重複:「周折在哪裡!?」
「他媽的哪裡來的瘋女人!」被濺了一身酒的男人站起來,惡狠狠地盯著她。
顧迎清像撞進了異世界的無知蠢獸,眼前的畫麵虛浮發顫,她的心跳聲蓋過了周遭的所有聲音。
她隻想快點找到金玉吟。
找到完好無缺的金玉吟。
顧迎清提著隻剩一截的碎酒瓶,一扇扇地推開門去找。
每推開一扇門,她的心口都會顫一下。
漸漸地,聽到動靜的人都從各個娛樂室小包間裡出來,彙聚在場子中央看熱鬨。
不知是誰關了音樂,開了燈。
顧迎清適應不了突如其來的強光,伸手擋了一下。
她一一掃過去,大約十幾人,都是生麵孔……也不儘然,有人感覺麵熟,卻記不得哪裡見過,更叫不出名字。
隻聽其中有人朝娛樂室裡嬉皮笑臉地喊:「打麻將的,快出來,有熟人來砸場子了。」
「誰啊?」傳來一把女人的聲音,「等我打完這把。」
顧迎清聽到這聲音,立馬撥開人群,走到那間半掩的娛樂室門口,一把推開門——
也許是情緒緊繃到了極限,早過了瘋魔那個階段,所以她在看見包廂裡沈紓紜和程越生麵對麵坐在麻將桌旁,同另兩個男人若無其事地打麻將時,她都不覺得意外。
程越生看了她一眼,像不認識,繼續摸他的牌。
他似乎摸了張好牌,滿意地無聲揚唇。
這時沈紓紜抽空往門邊看了眼,看見是顧迎清,眼裡閃過訝然。
「金玉吟呢?」顧迎清緊著嗓音問。
是她,一定是她!
這不是巧合,沈紓紜肯定也參與其中!
「誰?」沈紓紜轉過去摸牌,摸完又瞧了眼顧迎清,問外麵的:「誰會打,來個人替我。」
外麵的紛亂好像與這裡麵無關,三個男人眼裡隻有牌,甚至會因覺得吵而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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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男人笑說:「這些小年輕,真能折騰。」
另一個男人一臉輸多了不爽的樣,出聲驅趕:「你們有事外麵去解決,門帶上,彆來煩人!」
「陸哥,彆生氣,我這就去解決。」沈紓紜溫聲安撫,轉頭叫人,「王致徐!你過來替我!」
待那個叫王致徐的男人來了,她才施施然從椅子上起身,伸手攏了攏披肩。
「彆圍這兒了,出去說。」沈紓紜關上門。
她穿著條鎏光長裙,裙子太長,走路時會抬腳去踢礙事的裙擺。
女人衣著靚麗,麵容俏美,脖子上還戴著上回程越生送她的藍寶石鑽石項鏈。
顧迎清挽在腦後的長發散了一半,素臉慘白,眼裡血絲遍布,加上手裡還握著酒瓶,怎麼看怎麼像瘋子。
沈紓紜收了笑,盛氣淩人地看著她:「這兒沒你要找的人。」
「那叫周折的呢?」
顧迎清看著麵前這女人跋扈的臉,明知內情卻故意跟她耗時間的樣子,恨不得將手上的碎瓶子***她白皙的脖子。
「不認識。」沈紓紜彆開臉,玩著自己披肩上的流蘇,「在場的都是我邀請來的朋友,沒一個是你惹得起的,想找事你也分清楚場合!」
顧迎清不聽她廢話,猛地厲聲道:「我找周折!」
沈紓紜不防,被她吼得臉色一變,正要
罵人,對麵房間的門打開——
「誰找我?」男人從房間理出來,臉色難看地整理著身上的汙跡。
顧迎清扭頭,從半掩的房門看進去,金玉吟縮成一團在沙發邊,頭發散下來擋住半個身子,裙邊還有鮮紅的血跡……
「玉吟!」顧迎清急紅了眼,喊她,見她沒反應,她大步過去,「金玉吟!」
剛到房前,那男人突然將房門拉過來,反鎖,將鑰匙捏在手裡。
「你誰啊?找我?」
顧迎清用碎酒瓶指著他,壓抑著聲音說:「你這是非法囚禁!」
「我他媽還要告她蓄意傷人呢!」周折撩起襯衫袖子,指著手臂上淺淺一條傷口,反咬一口,「你就說怎麼解決吧。」
有人打趣:「老周,你趕緊去醫院啊,再不去傷口都要愈合了!」
周折瞪他一眼,「邊兒去!」
顧迎清看著這些人在她麵前眉來眼去,逐漸意識到,這又是給她做的一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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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怕他們真的會對金玉吟做什麼。
「我朋友怎麼樣了?」顧迎清預感到接下來會被發難,現在隻想問清楚金玉吟的情況。
周折說:「死不了。」
沈紓紜在一旁扇陰風點鬼火,「如果你想帶人走,那就得按規矩,替你的好朋友道歉,他滿意了,她就可以走了。」
顧迎清很想笑,這沈紓紜之前一口一個不認識不知道,這會兒時機來了,就開始找麻煩了。
顧迎清平靜了許多,隻是嗓音有種情緒透支的沙啞,「沈紓紜,我跟你好像沒過節,甚至第一次見麵之前我都不知道你長什麼樣……我究竟哪裡得罪你了,你大可明說。」
何苦大費周章跟趙縉聯手,引她到這裡來。
沈紓紜咬緊牙關,一步一步朝她走進。
她說:「不著急,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說完,她臉上重新掛上笑容,「周折,你來說說,要這位顧小姐怎麼做,你才能解氣?」
沈紓紜說著,將手伸到顧迎清手邊,一把奪過她沒離過手的碎瓶口。
周折扯了扯襯衫領口,坐在沙發上,叫人上了酒。
又擺出三個威士忌杯,每個倒滿。
他抬手一指,翹著二郎腿靠著沙發,懶笑道:「喝完,你朋友就可以離開。」
酒液在杯中映著光輕晃。
這不是啤酒,是烈酒。
這場子裡,全是他們的人,甚至這一群人,可能都是沈紓紜找來打配合的。
顧迎清不想做無用的糾纏,隻想快點帶金玉吟離開,看她裙子上有不少的血,也不知嚴不嚴重。
她鬼使神差地,在這一刻看向了娛樂室緊閉的門。
沈紓紜察覺她這細微動作,立時冷聲催促道:「喝不喝!」
顧迎清深吸了一口氣,端起酒杯,儘量不喘氣地喝完了酒。
最後,她將酒杯往地上使勁一摔:「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