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家出事了。
聞焉三人剛一腳踏進家門就發現了。
整座宅院上空像籠罩了層厚厚的烏雲。
沉悶,壓抑,所有人臉色都肉眼看可見的難看。
興衝衝提著神雞要給家裡人看的聞和寧見此神色微變。
腳步急匆匆的要去做什麼事的管事一見他們,像是鬆了口氣般小跑過來:
“三小姐,五小姐,四公子。”
緩了一口氣,他說,
“大人和夫人找。”
看樣子,他是正打算出門找他們。
聞家人要說什麼事,聞焉一般不參與,但這次他們是指明要找她。
聞焉可有可無地應下。
三人腳不停去了正院,正院中除了他們三人,其他人都在。
聞如許原本早該走了,聞父和陸氏不放心,畢竟上次的殺手來曆還沒有查清,索性就讓他先留在家中。
人到齊了,陸氏讓文姑姑出去守好門,才慢慢開口說:
“京城吳太傅家和陸家來信了。”
此言一出,屋裡的人下意識看向聞如許和聞如清兄妹倆。
聞焉也看向他們。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吳太傅家的孫女是聞如許年前才定下的未婚妻,陸家指的應該是陸氏的娘家,也就是聞如清未來的婆家。
往日裡陸氏說起這兩家都是滿麵春風,帶著笑意,眼下她神色怏怏。
她手肘抵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掌撐著額頭,渾身虛軟。
陸氏下午才暈過,人剛醒來身上沒什麼氣力,說話也不如原來中氣十足。
聞佑之見她臉色不對,不由皺了皺:
“出了什麼事?”
陸氏的視線虛虛落到聞如許兄妹倆身上,聲音微啞道:
“他們送來了退婚書。”
簡單一句話令所有人愕然。
陸氏沒多解釋,直接把下午收到的兩封信及裡麵退婚書放到桌上。
聞佑之展開信看,看完遞給聞如許。
信上寥寥幾句沒寫個名堂出來,隻說要退婚,至於退婚的緣由也含含糊糊,沒說明白。
且不說吳太傅家如何,陸家是陸氏的娘家,這門婚事成了兩家人就是親上加親,無論如何,也不該這麼糊弄。
整件事都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聞佑之問陸氏:“你怎麼想的?”
陸氏已經過一開始接到信時的慌亂,她條理清晰道:
“如清的婚事當年由我父親敲定,如今父親尚在,兄嫂沒有膽子背著他做下這種事。
況且年前陸家送節禮來時,大嫂在信中才催過婚事。”
陸家既是聞如清的外家,也是她的婆家。
且不談她大哥得他外祖看重,光是她自己就足夠讓陸家人喜歡她了。
小小年紀就能憑一己之力掙下萬貫家財,陸氏的兄嫂是極喜歡她的。
就是因喜愛,所以聞如清至今已十八了還未過門,便是他們給予的尊重。
這些年來陸家怎麼樣,所有人都看的明白,不用陸氏多說。
正是如此,這等突如其來的退婚書才顯得蹊蹺。
更蹊蹺的是,吳家和陸家對於退婚緣由竟說的不清不楚。
兩家都是坦蕩磊落的人家,這不是他們一慣的行事風格,更像是故意如此,似乎在提醒他們什麼。
“京城那邊出事了!”
聞如清和聞如許同時說道。
兄妹倆對視一眼,聞如清抿了抿唇:
“近日發生的事的確有些不正常。”
她想起一個多月前發生的事,看向自己的父親,
“那夜的殺手,爹那邊查到了什麼?”
聞佑之
聞佑之道:“仵作驗屍時發現,所有屍體皆牙中□□。”
聞如清立刻反應過來:“死士。”
隻有死士才會如此,防得就是失手被抓供出主人。
聞佑之看向聞焉,猶豫了下問道:“阿焉同他們交過手,你如何看?”
聞焉能怎麼看,她說:“不知道。”
她話音落下屋內安靜了一瞬。
接受著幾雙眼睛的注視,聞焉笑了笑慢聲道:
“總之不是好人,好人不會死在我手上。”
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聞家人聽不懂。他們見從聞焉口中得到不到有用的消息,也不再問她。
不得不承認,雖然已經過了一個月,但聞家人依舊有些怵她。
聞佑之垂眸,將所有的事聯係在一起想了好幾遍了,道:
“我已經命人去查之前途徑西江城的所有船隻,看能不能有什麼線索。”
“京城那邊,我會派人親自去看看。”
所有的不對勁都是從那晚開始的。
那些殺手當初口口聲聲問他要船上的貨,換言之,問題就出在某艘停在碼頭的商船。
西江是運河要道,當年為了防止出亂子,碼頭修好以後,他曾下令,所有商船停靠碼頭時必須要查貨。
若商船過大,便會由他親自查驗。
這麼多年過去,行經西江城的大船太多,一月下來,究竟查看多少隻船聞佑之自己都記不清。
幸而每次查驗後會留下文書記錄,現在就隻能等那邊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