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撐著隱形衣,阿爾特米亞提著裝著諾伯的箱子,從小屋出發,悄無聲息地向塔樓頂走去。
諾伯剛吃了半箱死老鼠,喝的雞血摻白蘭地裡被倒了一整瓶的安眠魔藥,現在正在犯困。阿爾特米亞儘量不晃它,塔樓爬到一半的時候停下來喘了口氣,把箱子換到左手。
“換我來提吧。”赫敏說。
“不用,”阿爾特米亞搖搖頭,“就剩一段路了。”
她們又爬了十分鐘,終於到了塔樓頂。赫敏把隱形衣卷好收進書包,阿爾特米亞放好箱子後直接坐在了地上。
塔頂風大,兩人待了一會兒都覺得有點冷,又從書包裡把隱形衣掏出來披上了。
“麥格教授很生氣,哈利這次的禁閉絕對不輕鬆。”赫敏係上領口的帶子,“你聽見她說的了嗎?格蘭芬多扣五十,還要把他交給費爾奇。”
“哈利十次禁閉有七次都是被交給費爾奇,整個城堡三分之一的馬桶都被他刷過。”阿爾特米亞眼神放空地盯著裝著諾伯的箱子,“他這次可能需要刷剩下的三分之二吧。”
格蘭芬多從來沒有被一次性扣過五十分。不過好在麥格教授不相信馬爾福說的這次決鬥完全是哈利在找事,畢竟他倆有多討厭對方這件事全校都知道。她判定兩人是無視校規私自鬥毆,不過念在馬爾福受的傷比哈利重,斯萊特林要比格蘭芬多少扣十分。
她們在塔頂等了五分鐘,在月光的照耀下看到了朝她們飛來的四把飛天掃帚。赫敏又把隱形衣收了起來,阿爾特米亞點亮魔杖尖向他們揮了揮。
查理和他的朋友們都是快活且友善的人。兩人幫著他們綁好護具,將諾伯懸在兩把飛天掃帚之間,然後跟每個人都握了握手。
“非常感謝,”查理咧開嘴笑著,他有著和羅恩一模一樣的紅發,“歡迎來羅馬尼亞玩!”
他們來得很快走得也很快。等四個背影消失不見了,兩人也披上了隱形衣回宿舍。公共休息室已經沒人了,但是她們還是等進了女生宿舍才脫掉隱形衣。阿爾特米亞把它收進箱子裡,赫敏則是給妮瑞達綁上便條,拜托她給海格送去諾伯離開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阿爾特米亞就被龐弗雷夫人叫去醫療翼幫忙。誰都沒想到赫敏昨天說的要獨立處理問題的情況今天就出現了——她那令人討厭的搭檔被她親愛的哥哥揍得滿頭包,連龐弗雷夫人都分不清他到底是沒睡醒還是腦震蕩暈過去了。
——以阿爾特米亞對哈利的了解,他應該不止使用了魔法的手段。
於是阿爾特米亞一進醫療翼,就看見精神抖擻的羅恩衝她抬起了包得嚴嚴實實的手,還有敷著藥睡了一夜後滿血複活的哈利準備下床來迎接她。
“你彆動!”阿爾特米亞看著包得隻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麵的哈利一聲尖叫,“不要亂走!”
哈利“唔唔”了幾聲,繃帶裹著嘴聽不清晰。
“我帶了糖漿餡餅,赫敏去禮堂給你們拿粥了。”阿爾特米亞先給了羅恩一塊,然後把盤子放在床頭櫃上給哈利拆繃帶。
隻能說馬爾福在倒下之前配的藥膏實在是好用,哈利臉上的淤腫已經消了大半。阿爾特米亞施了個減緩疼痛的咒語,又檢查了他裂開的嘴角,最後允許他把糖漿餡餅掰碎了再吃。
這個時候赫敏也來了,她給他們帶了南瓜粥。
哈利喜歡今天的糖漿餡餅,上麵的糖漿將凝未凝,偶爾還能咬到脆糖片。羅恩倒是覺得太甜了,吃完手中的那個就沒再繼續拿了。哈利很快吃完了第二個餡餅,捧起南瓜粥問:“你早上喝了南瓜粥嗎?”
阿爾特米亞正坐在他床邊記錄檢查結果:“沒有,我早上吃的草莓可頌。”
於是哈利舀了一勺南瓜粥喂給她,阿爾特米亞吃完眼睛亮了亮。
“是不是很好吃?”哈利眯著眼睛笑了,“跟南瓜汁一樣甜。”
這時旁邊的病床傳來了嘔吐的聲音。
“波特,沒吃過飯嗎?一碗破粥也值得你們分著吃?”馬爾福難以忍受地轉過頭,下一秒就看見繃著臉給隻有一隻手的羅恩喂粥的赫敏。
又是一聲難以忍受的“嘔”,馬爾福感覺自己這雙眼睛快被這群格蘭芬多燙瞎了。
“馬爾福,如果你對自己的傷還算有數,現在就不該亂動。”阿爾特米亞站起來去給他檢查額頭上的傷口和斷裂的指骨,然後清洗傷口給他換藥。
“啊!”馬爾福痛得眼眶都濕潤了,又在八隻眼睛的注視下把淚水生生憋了回去。他一直在抽氣,等阿爾特米亞給他換上新的紗布後才憤怒道:“你不是很擅長麻醉的咒語嗎!”
“怪不得我一直都沒覺得痛呢!”哈利開心道,“阿爾,你真厲害!”
阿爾特米亞矜持地點了點頭。
馬爾福又疼又氣,有幾秒腦袋都是空白的。
“我要告訴我爸爸!”他衝著阿爾特米亞大聲道,“他會知道你故意把我弄痛的!就算你全o也休想進聖芒戈!”
“恐怕馬爾福先生的手還伸不到那麼遠。”龐弗雷夫人走進來拿起哈利的病曆本看了一眼,然後施了個魔咒檢查他的身體,“沒有一位醫生會浪費魔力儲備,隻為了給病人減輕完全可以承受的疼痛。醫院的突發情況太多,過早的消耗極易造成魔力透支。馬爾福先生,我希望你記住這一點,這就是為什麼她需要你輔助配置麻藥的原因。”
馬爾福不說話了。他把被子蓋過頭頂,一個人生著滔天的悶氣。
“另外,”龐弗雷夫人走到阿爾特米亞旁邊,“再被我抓到你給哈利施這個咒語,以後他就全權由我治療。阿爾特米亞,你更需要記住這一點。”
羅恩和哈利收起了呲著大牙的笑。
“是,龐弗雷夫人。”阿爾特米亞低頭看著腳尖。
龐弗雷夫人進來的短短兩分鐘就讓醫療翼安靜得落針可聞。她雷厲風行地檢查了三個人的身體狀況,語速極快:“韋斯萊先生下午就能出院了,記得每天早晚換藥就行。波特先生,請你把嘴擦乾淨,躺好讓阿爾給你換藥——不用裹嘴了,你中午還得吃飯。”
“最後,馬爾福先生。”龐弗雷夫人說,“你最好起來把早飯吃了,我的魔杖告訴我你快被餓暈了。”
哈利一次性給學院扣了五十分的事並沒有掀起太大的轟動。他們有魁地奇勝利的優勢,再加上斯萊特林也扣了四十分,所以格蘭芬多還是第一名。除了珀西念叨了幾句,其他人的想法都跟麥格教授一樣——絕不可能是哈利主動找事。
比起這個,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期末考試越來越近了。
阿爾特米亞問過秋,她說一年級的期末考試不算難,隻要把書本上的內容都記下來就好。
“把、書、本、上、的、內、容、都、記、下、來、就、好?”羅恩一字一頓道,“隻、要???”
“秋昨年考試是第一名。”赫敏看了他一眼,“這也是我的目標。”
“拜托,你已經是第一名了!”羅恩哀嚎道,“唯一有希望跟你競爭第一名的阿爾特米亞·波特的魔藥學特彆差!”
“如果你認真聽課了,又或者看過斯內普給她的論文評價,就會知道她的魔藥學並沒有到拖後腿的地步。”赫敏嚴厲道,“阿爾的理論學得非常好,隻是操作有些瑕疵罷了。”
“可是期末考試的內容是現場配置一份魔藥。”羅恩說。
“並要求同時把配置的方法默下來。”赫敏瞪了羅恩一眼,轉頭去安慰愁眉苦臉的阿爾特米亞,“彆聽他說的,你的疥瘡藥水已經合格了。”
“這是第一節課上教的魔藥,而我現在才合格。”阿爾特米亞捂著臉,“我的變色藥水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七十,遺忘藥水才合格了一次,就緩和藥劑還算拿手……”
她細數了斯內普教過的所有魔藥,把臉痛苦地埋在了課本裡,嘴裡還在喃喃著疥瘡藥水的配方。
疥瘡藥水和緩和藥劑都是醫療翼常備的魔藥。馬爾福出院以後,阿爾特米亞硬著頭皮跟他一起去了斯內普的辦公室。她沒讓哈利一起——如果需要哈利頂上才能學到些什麼的話,她不如早點死了這條心。
馬爾福進了辦公室就自顧自去配白鮮和麻藥了,斯內普看她進來也沒說什麼。他似乎很忙,給了她一張緩和藥劑的配方就離開了,走之前讓馬爾福給她拿要用到的草藥和工具。
斯內普給她的配方和他在課上教的不太一樣。比如把毒果換成了毒角獸的汁液,並注明“觸之爆炸請謹慎使用”。火焰溫度的把控和攪拌的圈數也有不同,阿爾特米亞嘗試過一次後發現這樣熬製出來的緩和藥劑色澤更清澈,並且時間縮短了一倍不止。
“糟糕的緩和藥劑。”馬爾福又恢複了高高在上的冷漠姿態,“如果你把它裝瓶,龐弗雷夫人說不定還以為是斯內普教授在挑釁她。”
馬爾福顯然還記著仇,阿爾特米亞做什麼他都會諷刺一番。不過比起斯內普,他果然還是不夠毒,半年的相處下來阿爾特米亞已經學會忽視他了。
後來她又學著熬了白鮮。雖然效果大打折扣,彆人一滴能解決的她可能需要五滴,不過治療的效果總是還在的。
在地窖惡補魔藥課的日子雖然痛苦,但成效顯而易見——她配置緩和藥劑的成功率已經到達百分之百,連帶著其他魔藥的成功率也上去了。
“還是妖精叛亂更難記。”羅恩呻吟道,“他們就不能把妖精的名字翻譯得簡單一點嗎?”
“你還是祈禱賓斯教授出題的時候彆又寫上妖精的原名了。”哈利愁眉苦臉,“上次小測就赫敏得了分,除了她沒人會去記括號裡的原名——所以為什麼巫師要學妖精的文字?”
兩人同時哀嚎一聲,齊齊把臉砸在了幾乎嶄新的魔法史課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