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試著走了兩步,又點了點技能,打開人物列表,看到了各種技能屬性啦之類的介紹。一瞅裡麵居然還有不少專有名詞,瞬間又沒有細看的興趣。
講道理,她又不玩兒這遊戲,走個親戚而已,能在姨媽家裡呆多長時間呢?等她把那些都琢磨清楚,她都回家了。
至於小表妹的憤怒,敷衍敷衍拖過這段時間就得了。
於是她一邊操縱角色到處采集溜達一邊欣賞風景與建模,把風景黨旅遊黨的鹹魚精神發揮到了極致。
而眼前的少年她之所以覺得熟悉,正是因為她操縱的那幾個小表妹的遊戲角色。
其中那個黃毛兒,與他無論發型還是服飾,都極其得神似。
而如果說二次元紙片人實體化後還會有一些區彆的話,那那個漂浮在他身邊戴著一個星星王冠的小姑娘可真就是辯無可辯了。
想裝傻都不行。
確認了身份,直接推翻了可能被綁架的可能性。然而,……這特麼還不如被綁架了呢!如果是被綁架了,還有被解救的可能,但如果是穿越了呢?
裴娜娜隻覺頭腦空白,直接懵在了當場。
軟萌可愛的漂浮女孩兒驚奇的呼喊,“旅行者旅行者,快看,她傻掉了噯!”
旅行者:“……”
旅行者也有點躊躇。
本來沒覺得是多尷尬的事,但他一進來就看到那姑娘小鴨子一樣笨手笨腳的往下爬,說話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就莫名的尷尬起來。
一米多高而已,輕輕一蹦不就下來了嗎?至於手腳並用的往下爬嗎?之前撿到人時幫她檢查是否受傷,也沒察覺哪裡不健全啊?
他聽到動靜進來查看的時候,多少有點被震撼到。看她那小心翼翼專心致誌的樣子,一邊尋思著自己是否應該上去幫幫忙,一邊又覺得自己忽然靠近可能會嚇到人。
要是真的受驚摔下來,就算他能拉住,也不太好吧?
但是……這點高度真的至於嗎?!!
我不理解!
搞得他都不敢吱聲了。
但就這麼看著隻會更尷尬,他輕咳一聲,壓下滿滿的吐槽欲,裝作無事發生,很是正經的溫和詢問,“這位女士,請問您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獨自出現在這裡?”
裴娜娜:“……”
(如果真的穿越了,那我還能回去嗎?)
(聽說這個遊戲的背景還挺黑暗的,甚至有點克係……)
(我該怎麼辦……)
‘旅行者’見她不回答,態度更謹慎了,“……女士?”
空中的小女孩兒氣的叉腰,“喂!你這家夥好沒禮貌啊!旅行者剛剛救了你欸!”
小女孩的呼喊讓她驟然回神,她打了個哆嗦,忽然像是想起什麼,雙目灼灼盯向那個少年,那熾熱逼人的目光甚至嚇得他們兩個不自覺退後了半步。
裴娜娜努力收斂了些自己的激動,讓自己看上去不要那麼像個變態,絞儘腦汁勉強從表妹滔滔不絕的廢話中扒拉出一點模糊的印象,迫不及待的詢問,“你是不是從世界外來的?在找你妹妹?”
“你知道熒在哪裡?!你認識她?!”‘旅行者’的淡定瞬間破功,三步並做兩步衝到她的麵前,一把按住她的胳膊,生怕這來之不易的線索跑了。
“唔…好痛!”她痛呼一聲,掙紮想要甩開他。
旅行者連忙放手,退後兩步,草草說了句“對不起”後立刻迫不及待的追問,“你知道她在哪裡對嗎?拜托,請你告訴我!”
他說著,融金色樣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雙手合十捧在胸前充滿請求。
本身就可愛的男孩子做這種可憐巴巴的表情,真的是太犯規了。一般女性根本扛不住。
裴娜娜也不行,如果不是她的處境真的很糟糕的話。
她不想死,在這危險又陌生的世界隻好抓住這僅有的籌碼。
她穩了穩心神,知道他現在大概就像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熟悉的家一樣急切,也不拿喬賣關子,溫聲細語認真的說,“關於你妹妹,我知道的不多,但也確實知道一些信息。”
旅行者立刻追問,“是什麼?”
裴娜娜頓了頓,抿了抿唇,道,“我和你一樣,是從世界外來的,不過和你們不同,我並沒有跨越世界的超凡力量。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裡。
而我之所以說我知道你妹妹的消息,是因為你們的事在我們那個世界被做成了遊戲。雖然我並沒有玩過,很多事不了解,但我表妹是這個遊戲的玩家,我曾聽她提過幾句,說這個遊戲的主線是一個旅行者尋找失散的親人、然後倒黴的被卷入各種事件的故事。
巧的是,她操縱的人物角色剛好是你,這也是我剛才立刻認出你的原因。
我表妹說過,你的妹妹在深淵裡!還有一個稱號,叫深淵公主。”
她的話並不算長,也不囉嗦,短短幾句,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的清清楚楚,邏輯鏈明明白白,但就是因為太清楚明白了,其中蘊含的巨大信息量直接把旅行者炸懵在原地。
——無論是“世界之外”還是“遊戲”又或者“深淵公主”,都不是輕易能說明白、吐出口的。然而她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說出來了。
一時間旅行者都有點腦子被塞滿不夠用的感覺,好一會兒,他艱難的從三個大問題中揪出一個重點,問,“你表妹……還說了什麼嗎?”
她訕訕的笑,呐呐心虛,“我當時覺得她太煩了,沒仔細聽。不過……”
她努力回想,說,“不過表妹說,主線劇情開始你就會遇到她,但因為她覺得你不能理解她,無法與她感同身受,所以不願意見你。”
“不願意……見我?”旅行者難以置信,金眸裡蒙上了水光,喃喃低語,“為什麼啊?我是她雙生的哥哥,無論她做什麼,我會永遠愛護她的啊!”
空中的小女孩也為他打抱不平,“就是啊!旅行者可是最在乎他妹妹的!唯一的願望就是找到妹妹!”
裴娜娜想了想,遲疑不定,“問題……大概也是出現在這裡吧。”
旅行者茫然:“什麼?”
裴娜娜理了理衣服,草綠色的裙子清新單薄,她坐到凸起的石頭上,擺出一副促膝長談的姿態。
“我對你們對這個世界都不太了解,僅憑一點猜想,說說自己的想法,如果我說錯了,也請你不要生氣。”
她的語調輕甜綿軟,像春風輕輕飄落的羽毛,又像露珠下柔軟的花瓣,冷靜又無害。
旅行者知道自己現在有點情緒上頭,迫切需要一些其他人的觀點,聽到她綿軟又冷靜理性的語氣,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找了塊石頭坐下,認真道,“請講。”
裴娜娜道,“我之前說了,無論這個世界是否是真實的,在我們那裡,它的呈現形式都是一個遊戲——一個我表妹都能在家長麵前說出來的遊戲。
我們那裡十八歲成年,而我表妹隻有十三歲。
其他國家我不知道,但我們國家對文娛方麵審核還蠻嚴格的,也就是說,這個遊戲能夠正式發行,它對價值觀輸出是很正向的。”
旅行者去過許多世界,也不乏有遊戲的,能聽懂,點頭,“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