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馬玩膩了,雲遙決定搞點新花樣,舉辦燈火晚會。
她命工匠造了數萬盞燈,將整個王宮照得十分明亮,然後令宮女們在花園中起舞。
尋常的舞蹈看多了,她覺得沒意思,於是便讓人舞劍。
看完一場劍舞後,雲遙笑著鼓起了掌,道:“好好好!真是身輕如燕,令人目不暇接啊!”
她手一揮,賞賜了一斛珍珠。
宮女笑靨如花地謝恩,還抬眸看了她一眼,欲語還休。
一旁的小宦官陰陽怪氣道:“要論天下劍舞之最,恐怕還要數楚王,今日之舞與其相比,如同螢火之於皓月。”
雲遙問道:“楚王會跳劍舞?”
小宦官道:“楚王少時就好劍舞,他養了兩隻鶴,時常與鶴同舞,身姿颯爽,宛如神仙,不過後來登上王位就不再舞了。”
雲遙又回想起當初會盟時見到的美丈夫。
王又如何,她偏要讓對方到她麵前舞劍!
第二天,雲遙破天荒地上朝了。
她道:“一個月後發兵伐楚,孤要讓楚王為孤舞劍!”
大殿上沉默了一會兒,緊接著一片沸騰。
當初楚國入侵齊國,奪走了十座城池,大臣們每次看地圖都咬牙切齒。
如今在丞相的治理下,齊國兵強馬壯,糧草充足,更是提拔了一批能臣乾吏,可謂是今非昔比。
大王這是終於要開戰,一雪前恥了?
孫臏的眼睛裡瞬間冒出了光,仿佛是黑夜裡的啟明星。
蒙受君恩這麼久,終於到他回報的時候了!
他激動地轉著輪椅出列,道:“請大王準臣隨軍出征,臣願為大王攻城略地,讓楚王到大王麵前舞劍。”
鄒忌道:“齊國糧草充足,軍備整齊,可動員的兵力有四十萬,不如以田忌為主將,孫臏為副,共同討伐楚國!”
雲遙點了點頭:“準。”
說完,便退朝了。
鄒忌整合兵力,調集糧草,做好了後勤準備。
齊國兵馬以迅雷之勢攻向楚國邊境,將昔日楚國奪走的城池又奪了回來。
消息傳回國內,舉國震動,奔走相告,可謂是一雪前恥。
楚王很快反應過來,調集兵力防守邊關。
齊軍奪回城池後,就此偃旗息鼓,按兵不動。
整個楚國都認為他們隻是想要奪回原本的疆土,因此有所鬆懈,結果過了十幾天後,突然有一支奇兵從側方切入側方切入,切斷了邊境的糧道。
楚國這才明白,原來之前按兵不動隻是為了迷惑他們。
糧草是行軍打仗的重中之重,一旦切斷糧道,邊境的十幾座城池將不攻自破。
戰火迅速蔓延開來,就像是火星落入了乾草之中,逐漸成燎原之勢。
楚國驚恐地發現,齊國用兵如神,打得他們節節敗退。
國家有戰事,絲毫不影響到雲遙享樂。
閒來無事,她便召鄒忌過來彈琴。
身姿軒朗的丞相走過宮殿的長廊,一襲官服襯得端莊典雅,儀態翩翩,仿佛神仙一般。
昳麗的容貌宛如明月朝霞,照得滿室生輝。
一個侍從抱著琴,跟在他身後。
明明是至尊天子之所,他卻好似閒庭漫步,出入自由,可謂第一寵臣。
進入殿中,鄒忌行了一禮:“參見大王。”
雲遙點了點頭,讓他奏琴。
鄒忌信手而彈,琴音清澈,宛如流水。
雲遙屈起一條腿,坐在他身旁聆聽。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窗外的陽光照在他臉上,肌膚邊緣描上了一層金邊,就像是日照雪山。
琴曲優美飄渺,像是寒江上的一片霧,朦朦朧朧,緊接著琴音變得婉轉纏綿,宛如江流曲折,妙不可言。
整座宮殿都變得十分安靜,所有人都在聆聽這天籟之音。
一曲畢,雲遙道:“孤學琴已有許久,今日便也來奏一曲。”
鄒忌從桌案旁退開,道:“王上請。”
雲遙隨手撥了兩下琴弦,道:“這琴不夠好。”
然後便把琴拿了下來,露出空曠的桌麵。
她看向自己的丞相,笑道:“不如丞相躺下來,你的聲音一定比琴音好聽。”
她的目光一寸寸略過他身上,仿佛在巡視自己的領土。
一瞬間,鄒忌整個身體仿佛燒了起來,心怦怦跳。
君王用手指輕敲桌麵,以示催促。
鄒忌站起身來,緩緩脫掉了衣服,露出美妙的身體。
他哪裡做過這麼荒唐的事,整個身體都泛起了一層紅色。
桌案很長,剛好夠他躺上去。
剛柔並濟的身體陳列在桌上,像是一把絕世名琴。
君王低頭欣賞,然後輕輕撫摸,試了一下音。
一陣低吟傾瀉而出,果然無比美妙。
隨著她變換指法,音調也跟著或高亢或婉轉。
從此她便迷上了彈琴。
打了一年的仗,楚國丟失了幾乎一半國土,再也支撐不住,向齊國遞上求和信。
齊國這一年消耗也頗多,為了避免讓其餘五國坐收漁利,打算先停戰休整。
要是太貪心了,可是會被撐死的。
齊國接受了求和,雙方約定會盟。
還是當初的那個地方,隻不過強者和弱者之間的身份來了個對調。
因為有圖窮匕現的前車之鑒,雲遙並沒有和楚王坐在一起,而是一人獨坐。
她的麵前擺了一張桌子,上麵放著水果和美酒,像是來開宴會的。
雲遙支起一條腿,一隻胳膊搭在膝蓋上,笑道:“多年不見,楚王風采依舊。”
她的笑容中滿是勝利者的恣意。
“久聞楚王的劍舞天下第一,若是願為孤舞上一回,退兵倒也不是不行。”
楚王的臉色瞬間變了,眼底隱忍著怒氣。
楚國大臣們更是露出憤怒至極的表情,紛紛道:“同為一國之君,我王怎能為齊王獻舞?”
雲遙反問道:“有何不可?”
楚王沉著一張臉,道:“還望齊王信守承諾。”
楚國現在打不起,他隻能忍一時之辱了。
雲遙露出滿意的笑容,道:“那就讓我齊國丞相為楚王奏樂,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
在兩國大臣的注視下,楚王伴著琴音舞劍,身姿颯遝,矯若遊龍,隻是每一劍都帶著憤怒和屈辱。
齊國大臣們看著這一幕,多年來心中的鬱氣全部煙消雲散。
史官連忙在一旁記錄此事,齊楚會盟,鄒忌撫琴,楚王為齊王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