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狠話後伏黑惠眼眶紅著瞪她,始作俑者什麼也不在意一樣,抓著惠牌暖寶寶抱在懷裡,腦袋擱上去自顧自的睡過去。
然後她就清醒了。
怎麼殺玩家,怎麼讓禪院直哉生氣說他是四愛聖體,綁走伏黑惠的記憶……
一、清、二、楚。
還嚇小孩。
不過殺死了詛咒師。
係統給的身份是有不能ooc的指標,讓nc發覺不對勁是會被扣積分和懲罰任務。
這次黑暗麵下線的有點快,也沒有很凶,是因為剛進來副本的原因嗎,還是她給自己的暗示起效果了?
麵具還扣在臉上,頭發變長好麻煩,還好疼。
還有對即將到來的危險頭疼。
禪院家肯定是要來追殺她的,綁架了他們未來的家主。還有以前的推,咒回最燙的男人,現代最強咪咪,看著本來之後自己養的小海膽中途被詛咒師搶走,會來找她的麻煩。
自己要跑就是因為不想接觸目前陣營最大的麻煩,那種情況下,碰麵了很大的可能會被抓走。
——“不許睡。”
渚星也垂眸一看,頓時抓住伏黑惠的領子,小貓一樣的姿勢晃了晃。
已經很晚了,小巷外麵的人少了大半幾近無人,她靠在牆邊,伏黑惠也蹲著靠在牆上,大概睡意湧上來,他點著腦袋,身子不受控製向左滑下來,靠到她的身上。
沒打盹幾分鐘,她就把人拎起來,強行弄醒。
隱約記得經曆創傷後6個小時內不能睡覺。
還隻是三歲的小孩子紅著眼睛瞪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困是因為受到的刺激大,加上被她恐嚇到,大腦暫時還處理不了太複雜的信息,隻能強製讓身體的主人睡過去。
困得站都站不穩。
憂愁。
都說了黑暗麵的自己很危險了,能毫無顧忌的在小孩麵前殺人砍頭,還輕易說出她自己都受不了的話。
她不養小孩啊。
就算是以前的推她也不養啊。
還是趕快把人送回去吧,她現在這個身份怪招仇恨。
身上身無分文,衣服上還有血,好在天黑看不到,渚星也用袖子潦草的擦掉伏黑惠臉上濺上的血,小孩下意識想躲避,她眼睛也不眨一下,按住腦袋笑容邪惡:“不聽話現在就把你丟河裡,你就永遠也見不到你姐姐啦。”
“……”
伏黑惠聽到她的話垂下了頭,一動也不動,僵硬的像人偶。
她欺負小孩子了。
但是真的很暖和的。
自從成為“門”後,她的身體一直都是冰冷的,流的血都不是紅色的了。
渚星也仗著自己戴麵具,抬手戳了戳自推的臉,兀自思考。
她是不是都患上皮膚饑渴症了。
黑發少女麵具下的眼瞳看著伏黑惠,睫羽輕輕落下,伸出自己的手。
伏黑惠抬起腦袋看她,愣愣地看著她,半晌,他安靜握住了她的小指,上前幾步,將自己的臉貼到渚星也的手上,比她要澄澈的眼瞳泛著水光。
仿佛小貓無聲地說——
我會聽話的。
有點可愛。
渚星也:“彆以為裝可愛我就會憐愛你。”
說完拉著他的手往外走。
先找一個住的地方,天亮了就把伏黑惠送回去。
“呦。”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渚星也將伏黑惠拉進懷裡,黑刃出現在手中,抬手指月。
月下棕發俊秀的青年笑容溫和,被她用刀指著,語氣有些受傷。
“星也,看到我很驚訝嗎。”
“……”
這個腦花!
渚星也回以燦爛笑容,抬刀腳尖輕點朝向他的脖頸砍下,“去死。”
要不是這貨跑得快,也和那幾個玩家詛咒師一樣,被她砍了。
倫。
不對。
披著可憐帥哥殼子的羂索。
渚星也慶幸有麵具遮掩,對麵看不到她是什麼表情。
“還沒變回來啊……”
彎下腰躲避攻擊的羂索若有所思,刀鋒斬斷他的碎發,青年忽地一笑。
“不對。”
他用肯定的語氣。
“你變回來了。”
揮刀的速度似乎沒什麼改變,但明顯的沒有那種不顧他人死活的辛辣狠意。
而且。
眼前的少女有意避開那個小孩,不讓他看到這一幕,還會擋在他的麵前,防止他攻擊。
不太瘋。
這個還有理智。
“星也,你沒有地方落腳吧。”
羂索說道:“要來我這裡嗎。”
渚星也很想硬氣的拒絕,但羂索舉起手指平靜地說:“你沒有錢。”
這是其一。
“禪院家和五條家在調查你,你的賬戶被凍結,住的房子現在估計被監視。”
這是其二。
至於其三……
“你要帶著他睡大街嗎。”
三歲小孩握著拳蹭了蹭眼睛,困得睜不開眼。
以及——
“因為你的臨時反水,星也你在詛咒師中的信譽變得很低,大概找不到同行的同伴了。”
渚星也:“……”
哇,她自己把路給走死了。
“當然,你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棕發俊秀,長著一張初戀臉的青年微微一笑,“我並不是一個人在住,還有人,她可以幫忙照顧伏黑惠。”
如果渚星也不知道這人是羂索,那他說的這些簡直是雪中送炭。
她身上有什麼被注意到了。
渚星也轉動大腦。
[“你的術式很有趣。”]
仿佛被閃電擊中,這句話浮現在腦中。
術式。
吞噬的術式?
他看上了這個嗎。
麵具下的漆黑眼瞳閃動了下,渚星也“誒”了一聲,拖著尾音,像在困惑,困惑了一小會兒,她點點頭。
“那好噢,帶路吧,土豆。”
“……我的名字是倫。”
“噢。”
渚星也當自己聽不見。
他看上自己的術式?還是想要占據她的身體?或者單純的想利用她,像漫畫裡利用那些特級咒靈?
前兩個估計很懸,她身體裡的那些怪物,說不定會吃掉他。
後者的話……
渚星也打了個哈欠。
她不信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
羂索帶她來到一家二層小公寓,窗簾遮掩,隱隱約約能看到裡麵亮著燈。
他輕車熟路地拿出鑰匙打開門,並說:“臟掉的衣服掛在衣架上,等會兒我扔進洗衣機洗。”
違和感好重。
她聽到下樓的聲音。
說實話,渚星也很好奇能和這個千年老妖怪同居的人是誰,不會也是詛咒師吧。
但下樓的腳步很緩慢,能聽到“咚”、“咚”、“咚”,像是棍子落到地麵的聲音。
她抬眸,看過去。
“……”
從樓上走下來的,是一個平凡至極,普通又年邁的老人,頭發花白,佝僂著背,身上裹著紅色的披肩。
“咚”“咚”的聲音是拐杖。
“阿倫啊,你回來了?” 老人說話緩慢,咬字也不怎麼清晰。
“嗯,外婆。”青年平淡地說,“我回來了。”
那雙混濁的眼睛望向她,“是帶了彆人嗎。”
“帶了朋友,她有點認生,你回去睡覺,我來安頓就好。”
“阿婆我也快看不到了,你們早點睡覺。”
簡單的對話。
看上去困倦,語氣透著親昵的老人。
眼瞳沒有感情,卻嗓音帶笑的青年。
老人視力不好,看不清她是男是女,見她不說話,笑了笑轉身慢吞吞地離開。
茶幾上擺放著老人的杯子,沙發旁邊的小桌是針線盒和針織到一半的毛衣,地毯有缺口,被同色係的布補好,這裡的每一處都透露著生活的痕跡。
“……”
好討厭。
濃鬱的違和,不適,讓渚星也想要撕開這刻意維持的假麵。
太假了。
黑發少女動了動右手,抓住顫抖著的左手腕,察覺到她心底滋生的黑暗,黑色流體迫不及待的溢出布料,似要化作刀刃刺破他的喉嚨。
是不是因為和祖母很像,她又要失控了?
渚星也自己也不知道,她能想到影響自己的,隻有穿越後遇到的祖母了。
她抬起頭,對上一雙棕色的眼瞳。
羂索眼一彎,溫聲問:“怎麼了?”
玩弄死者的身體,生者的感情會好玩嗎,渚星也想問出來。
藏在這副身體下的惡鬼,笑意敷衍,虛偽,在那張臉上描摹塗鴉,輕慢偽裝自己,俯瞰算計著這世界。
毫無痕跡。
如果不是知道縫合線下的東西是什麼,她也會被這張臉騙過去。
“沒什麼。”
“你既然有家人,為什麼要當詛咒師?”
她問。
“詛咒師的收入高。”
“殺了很多人吧?”
“哈哈,你猜,我可沒有星也你這樣好用的術式。”
人類都是天生的騙子,世界上沒有不會撒謊的人。
“……倫。”黑發少女開口,黑色麵具讓人無法看透她的表情,隻有聲音落在耳畔,聽起來十分天真,“殺那麼多人,你會害怕碰到惡鬼嗎。”
“惡鬼?”
棕發青年輕笑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說,“我還挺想遇到惡鬼纏身的,何況……”
他頓了下,莞爾。
“你不也和我一樣?”
哦,忘記了,大家都是詛咒師。
都是爛人,沒什麼好比的。
不對誒,她再怎麼人渣,也比這人要好太多了。
[救命……]
彈幕遲遲上線。
[正卷裡沒有娟子占條傑身體前用誰的身體的劇情,沒想到番外卷出來了。]
[縫合線會是我永遠的tsd。]
[所以現在這副身體是有家人的,娟子會叫彆人外婆,我天……]
[當香織的時候不也叫彆人老公嗎,這有啥。]
[娟子:那咋了?]
[啊啊啊啊啊我要瘋了什麼惡人組,這是要徹底釋放自己的x嗎,我的惠還在魔窟啊嗚嗚嗚。]
[本來溫馨的祖孫情,因為頭頂的縫合線瞬間變得驚悚了,娟子這詭異的非人感,無害的眼睛被他一用,都像鬼在盯著。]
[感覺主角和娟子之間好怪,主角是不是話裡有話啊。]
[我還是那句話,妹快和正卷多多互動啊!]
[這個娟子想乾嘛?]
[盯上主角的術式了吧,之前不是被砍頭的肌肉男說過,主角有吞噬他人就能複製獲得能力的術式。]
[又一個骨子哥。]
[惠:困死了,誰能管管我的死活?]
[彆睡啊惠寶,支棱起來。]
[這個人看上去就很討厭誒,有點像發黴的麵包。]
[渚同學好像不喜歡他。]
[這就是為了孩子勉強和討厭的人待在一起嗎。]
彈幕都看出來羂索的司馬昭之心了。
渚星也瞥了眼正在忙前忙後羂索,他似乎真把自己當一個有一個外婆,為了賺錢當詛咒師殺人,有點善良但不多的可憐人,拿起臟掉的衣服塞進洗衣機,還給她睡的地方換了新的床單。
“不用分開。”
她提醒了一句,“我和他一起睡。”
羂索看了眼伏黑惠,點頭應了一聲,“好。”
渚星也:“我餓了。”
“那我下碗麵給你吃。”
渚星也:“吃麵我喜歡配冰飲料喝。”
羂索笑笑,很縱容道:“有可樂,我現在凍冰箱。”
“一個人吃太無聊了,你們和我一起吃。”
“好。”
渚星也扭頭,手拍了拍伏黑惠的腦袋,“你也不要閒著,去給我鋪床,鋪好了出來陪我吃飯。”
小孩沒怎麼猶豫地跳下沙發。
“我不餓。”
“行噢,那你看著我吃。”
渚星也回答的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