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時被景沉這麼一下頭,澎湃的色心稍微冷卻了一點。
唉,明明他以前是個很矜持內斂的人,怎麼碰到景沉就跟吃了春那個藥一樣。
以前跟邵尋在一起時,邵尋要為他的白月光守童子身,從未提過這方麵要求,他也從沒想過要跟他去開房。
之前和一個朋友聊天,話趕話說到這事,朋友得知他們在一起快一年沒睡,震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問他是怎麼忍得住的。
奚時更震驚,這有什麼忍不住的。
現在他才發現,碰到合胃口的,是真的忍不住啊。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景沉本來就是他包養的人,本來就是為了某方麵需求的,更何況此行他還加了錢呢。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忍!
“哥,才五點哎,我們現在過去是不是有點早了?”
“吃個飯,差不多。”
“我上次跟你說我的車空間挺大,你要不要親自檢測一下?”
“……”
淡定沉穩如景沉,也差點手一抖把車開到馬路牙子上去。
偏偏奚時還不懂收斂,伸手放在他大腿上,食指在他腿上畫著圈圈,語氣曖昧。
“我知道附近有個僻靜的停車場……”
景沉自認為是一個相對傳統保守的人,擇偶的標準也是要求成熟獨立,在情感上莊重克製,以事業為重的人。
他以為被一個小朋友“包養”已經是他的極限,沒想到還能一次又一次被突破下限,連在停車場這麼不莊重的事情也乾得出來。
檢測做得有點久,小彆勝新婚,乾柴遇烈火,空氣裡都是潮濕的黏膩。
一個小時後,奚時軟著腿從後座下來。
不得不說帕拉梅拉的空間略顯局促,他腰都快要斷了。
見景沉穿戴整齊從車上下來,一臉輕鬆,奚時忍不住磨牙。
他怎麼感覺一周不見,景沉體力更好了呢?
“怎麼了?”景沉感受到他幽怨的目光,問。
奚時:“沒什麼,就是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想到一個詞。”
景沉把剛剛產生的垃圾丟進旁邊的垃圾桶,問:“什麼詞?”
“衣冠禽獸。”
景沉:“……”
這麼一通折騰完,大學生比哈士奇還旺盛的精力被折騰光,奚時再也沒那個色心盯著景沉瞧了,他幾乎是一路睡到目的地的。
天禾公館的外頭已經停滿了豪車。
由於是音樂會,今晚來的不僅有商界人士,還有娛樂圈導演製片人之類的大佬和明星。
音樂會的門票也分三六九等,奚時是找熟人要的,而且又前幾天才要,時間上太趕了,為了不為難彆人,要的都是普通的門票。
所以儘管他們二人外貌出眾,在這利益至上的名利場,也沒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走進天禾公館的大門後,是一個廣闊的大堂,穹頂水晶吊燈璀璨,絢爛無比。
大堂中間是交響樂隊的表演舞台,他們普通票的隻能在大堂觀看演奏,也能去二三樓的酒會區和休息區交際吃東西休息。
票的則能去三樓單獨的包間觀看演出。
還有數量稀少的貴賓票,能在頂樓貴賓廳邊欣賞夜景邊看演出,有頂級盛宴招待,待遇堪比皇帝。
奚時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說:“哥,我們先去二樓餐廳吃點東西吧。”
他們不是來交際的,所以酒會那邊就不去了。
而且奚時被退婚的風頭還沒過,過去就是個給他們提供談資的素材包。
景沉就更不需要交際了,說:“走吧。”
等電梯時,一個年輕的男人被一群個人簇擁著走過來。
那年輕男人戴著墨鏡,下巴微揚,目不斜視,被人簇擁著如眾星拱月,看樣子地位斐然,不知道是哪個大人物。
這時電梯剛好到了,奚時和景沉正準備進去,卻被按電梯的服務員伸手攔住。
“兩位稍等一下,讓霍三少先上。”
霍三少?
我擦,原來是首富霍家的人!
能被稱為霍三少的,估計還是霍家那位神秘家主的親侄子。
難怪排場這麼大。
奚時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霍家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首富啊,向他走來的是霍三少嗎?
不,是人民幣!
這霍三少看著就是個囂張跋扈的,為避其鋒芒,奚時正要拉著景沉讓開,聽到景沉不鹹不淡地問:“為什麼要讓?”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景沉剛出聲,那位昂著首走路的霍三少腳下一個踩空,險些當場表演個平地摔。
他不可思議地扯掉墨鏡,看向他們二人,正要說什麼,見到景沉漫不經心地抬起手,在嘴邊做了個拉住的動作,讓他生生把要說的話咽回去了。
差點噎死。
奚時也沒想到景沉平時挺成熟沉穩的,忽然這麼剛。
不過他要給沒來過這種高端場合,不懂得避讓權貴的小情兒撐腰,於是也跟著質問服務員:“對啊,我們先來的,為什麼要讓!”
服務員差點要翻白眼了,也不看看你們是什麼身份,人家是什麼身份。
然而,他還沒出聲,那位高貴的霍三少已經快步走過來,忙不迭地說:“不用讓,不用讓。”
他剛剛還如高傲的孔雀,這會兒忽然變成了被馴服的家雞,笑得平易近人,說:“你們二位先來的,二位先請,請。”
景沉一點都不帶客氣的,牽著奚時的手,抬腳走進電梯。
霍三少見到他們牽在一起的手,又是一臉見鬼的表情,甚至抬手揉了揉眼睛。
其實電梯的空間還很大,霍三少一群人進去也裝得下,可他愣是不敢踏進去一步。
電梯門合上,簇擁著霍三少的人小心問:“霍三少,剛剛那兩人您認識啊?”
霍三少立刻否認:“不認識,怎麼可能認識!”
他不敢認識啊!
電梯裡,奚時撇了撇嘴,說:“我懷疑剛剛那個霍三少看上你的美色了。”
“……???”
景沉慶幸自己這會兒不是在走路,不然要表演和剛剛那人同款的平地摔。
他輕咳一聲,問:“怎麼說。”
奚時氣鼓鼓:“他本來多高傲啊,看到你的臉就開始裝乖裝謙和有禮,不是被色所迷是什麼?”
景沉啞然失笑。
“沒關係,我很專一,隻需要一個雇主。”
奚時輕哼一聲,嘴角比ak還難壓。
嘿嘿。
嘿嘿嘿。
等他們吃完飯下來,演奏也差不多要開始了,嘉賓在陸續入座。
奚時他們的座位靠前,他們剛找到座位,景沉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說:“你先去坐,我接個電話。”
“好噢,去吧。”
景沉去外麵接電話,奚時自顧自坐下來,屁股剛沾到座位,旁邊座位從他走過來就打量他的中年男人試探開口:“奚少?”
奚時:“?”
奚時轉過頭,中年男人見到他的臉,麵漏微笑:“真的是您啊奚少,幸會,幸會。”
“你是……”
“我是萬嘉娛樂的負責人於萬嘉,這是我的名片。”
於萬嘉雙手遞上自己的名片,奚時接過來,入手感覺不大對勁。
他定睛一看,好家夥,這名片,踏馬是純金的,掂量著有近十克。
現在的黃金市價,大幾千呐。
就……挺離譜的。
一個人再有錢也不可能隨手給人發純金名片,奚時把玩著手中的名片,似笑非笑:“原來是於總。”
“是我,嘿嘿,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您,您怎麼沒去貴賓席坐?”
奚時:“因為我的是普通票。”
“……”
於萬嘉噎了下,隨即又笑道,“普通票好,普通票好啊,平易近人,哈哈,那個,邵二公子沒跟您一起來嗎?”
奚時挑了下眉,他就說他一個大學生,怎麼會平白被人這麼巴結,原來是衝著邵尋來的。
不過,這人一個開娛樂公司的,居然沒聽說他跟邵尋退婚的事。
就這洞察力,還是彆吃娛樂圈這碗飯了,乾脆找個廠子上班吧。
奚時還沒說話,坐在他們前排座位的一位女士“噗嗤”一下笑出聲。
她回過頭,咯咯笑道:“這位先生還不知道吧,他上周就被邵二公子退婚了。”
剛鬼鬼祟祟摸進來,在奚時身後不遠處y了一個座位偷聽的霍三少捂住胸口。
剛被退婚……這是不是有點太勁爆了。
於萬嘉一臉吃驚:“此話當真?”
“那還能有假,不然你覺得他邵二公子未婚夫的身份,會屈尊紆貴來我們這普通票的位置?”
奚時從決定和邵尋解除婚約那一刻開始,他就做好了被拿來做談資嘲笑的準備。
被嘲笑一下而已,又不是要他的命,何況他拿了一千萬呢!
所以這會兒他也不覺得尷尬,甚至反駁道:“這話不對,我還是邵二公子未婚夫的時候,也坐過普通票的位置。”
這話落音,霍三少忍不住,發出噗嗤一聲笑。
奚時心說這些人怎麼笑起來都噗嗤噗嗤的,戳氣球嗎?
於萬嘉卻笑不出來,奚時這話等於正麵承認他真跟邵二公子退婚了。
想到剛剛的逢迎討好,他臉色有點不好看。
“奚少,”於萬嘉不客氣地說,“我剛剛給名片時,不小心拿錯了,這個才是我的名片,麻煩把你手上那個還給我一下。”
說著,他遞出一張紙質的名片。
奚時沒接他的名片,不過還是把金名片遞還給了他,並且很“體貼”地說:“下次可要看清楚再送呐於總。”
於萬嘉臉色更難看了。
他拿回自己的金名片後,嫌棄地在自己的袖子上擦了兩下,冷哼:“真晦氣。”
奚時:“”
氣笑了他媽的。
這時景沉接完電話回來,見他氣鼓鼓的樣子,問:“發生了什麼事?”
奚時不想把負麵情緒帶給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露出一個笑容,說:“沒事啦哥。”
景沉眼睛眯了眯,瞥了一眼後麵努力假裝自己不存在的霍三少。
兩分鐘後,景沉的手機震了一下,備注為“霍思遠”的好友發來消息,景沉快速瀏覽了一下信息,沒說什麼。
但五分鐘後,表演即將開場時,天禾公館背後的大老板忽然走進來。
這位老板人稱葉四爺,大家幾乎都認識他,他無視了一圈人的奉承,環顧了一圈四周,最後快步朝一個方向走去。
奚時正在研究怎麼把橫在他和景沉中間那個扶手抬起來,這樣就可以貼貼了。
然而那開關估計時間長了腐朽了,他稍微一用力,“啪”地一聲,開關被他掰下來了。
“……”
奚時目瞪口呆,我擦!
“奚少。”
奚時一臉茫然地拿著那開關,抬頭,看到叫他的人時,頓時麵露心虛。
他就弄壞一個開關而已,不用這天禾幕後的大老板親自來索賠吧。
奚時乾笑:“那啥,我不是故意的,我會賠的。”
“小事,小事,哪裡需要您賠。”
葉四爺笑得比他還燦爛:“不知道奚少光臨,有失遠迎,我讓人為您準備了貴賓專座,特來請您移駕去頂樓。”
奚時:“”
奚時整一個無語。
“我已經和邵家退婚了,你不用這麼客氣。”
葉四爺笑容不變:“我是專程來請您的,跟什麼邵家多家的沒關係,您自己就是豪門,哪裡需要看其他人的麵子。”
奚時:“”
好小眾的語言,他怎麼聽不懂。
奚時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拒絕道:“不用了,這裡挺好的,多謝了。”
葉四爺也不勉強,態度良好地說:“那您有什麼吩咐隨時叫這裡的服務員找我,我一晚上都在這裡。”
“好的。”
葉四爺這才轉身離開,周圍的人看奚時的目光都變了。
特彆是那個於萬嘉,後悔得差點捶胸頓足。
葉四爺是什麼人物,邵家的當家人在這裡,他都未必會拿出這麼謙卑恭敬的態度。
這讓人難以想象奚時被退婚後,背靠上了什麼大山。
奚時比他們更茫然,他看向一直沒說話的景沉。
這哥們是真沉得住氣,居然麵不改色的。
但也有可能,他並不認得葉四爺,所以不知道剛剛那一幕意味著什麼。
“哥。”
“嗯?”景沉側頭,“怎麼了?”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什麼想法?”
“我懷疑我是首富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不然哪裡來的那麼大麵子。”
景沉:“…………”
懷疑得很好,下次彆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