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你一聲不吭的，這是要乾大事啊！都和農牧漁業局談上合作的事情了！”
“陳元，我還真沒看出來，原來你不光會打獵和治病，還懂經商啊！”
“要是合作談成了，你可就當上大老板了！到時候可不會不給我們送山貨了吧？那我可第一個不同意！”
眾人聽著林澤瀚的話，七嘴八舌便調侃起了陳元。
饒是陳元都有些不好意思，笑著回道：
“大夥兒說的什麼話，我就是做個小本買賣，而且這次談合作，就是為了能更好地給大家供應山貨！”
大夥兒本來也就是看陳元這麼有本事，都能和農牧漁業局談起來合作，甚至看樣子都已經和林澤瀚談好了，才出言調侃幾句，其中也不乏對陳元的欣賞。
這裡麵大多數都是農牧漁業局裡人員的家屬，就算是他們自己，平日裡想要打通農牧漁業局的關節，為自己謀求一些便利，都是難如登天的事情。
陳元沒有任何關係，就能靠自己的能力說通林澤瀚，顯然是有些自己的能力在裡麵的。
看陳元這麼說，之前說話的女人也假裝放心了下來，愛不釋手地抱著自己要的三隻肥肥壯壯的大野兔，笑著回道：
“你要是這麼說呀，我就放心了，我等下回去就叫我家老張去鞏局長家裡開會去。”
說罷，女人便抱著兔子，歡歡喜喜轉頭回到了樓裡。
“那我也回去叫我家老馬去！”
“走吧走吧，沒通知的都趕快通知一下，彆耽誤了陳元談生意，以後不給咱送山貨了！”
“是啊是啊，彆讓林局和老鞏他們等急了！”
看女人給打了個樣，眾人也就三三兩兩結伴回家，還一邊不忘最後再調侃陳元幾句。
陳元知道，他們這樣有權有勢的人，和自己開點無關痛癢的小玩笑，不說是把自己當成家人，至少也是當成還算能夠放心的熟人來看待了。
他自己出生和長大的村子裡的人幾乎全都對他抱有無儘的惡意，甚至讓他一個軍人都忍無可忍，選擇出手反擊。
反倒是這些僅有一麵兩麵之緣的人卻都對他抱有不小的善意。
這讓陳元心裡都不免有些唏噓。
“他們估計都通知到位了，咱倆也上去吧。”
林澤瀚的一聲催促打斷了陳元的思緒。
“好！”
陳元沒再多想，而是跟著林澤瀚上了樓，到了鞏正的家門口。
鞏正的家門口和上次一樣，烏泱泱圍了一群局裡局氣的人。
隻是這一次的氣氛顯然比在樓下的時候要嚴肅許多，甚至比起上次給鞏凡治病救人的時候都要嚴肅一些。
畢竟給鞏凡治病這件事，雖然他們心裡都十分在意，但那最多也隻能算是他們每個人的私事。
而這件所謂合作的事情，他們雖然並不是很上心，但畢竟林澤瀚大張旗鼓召開了一次會議，屬於完完全全的公事。
他們一旦站在這裡，周身就會不自覺地散發出一些屬於體製內務工人員的氣息，讓氣氛顯現得嚴肅正式了不少。
而眾所周知，嚴肅的場合裡，一般是辦不成事兒的。
要辦大事的，向來都是嘻嘻哈哈吃著火鍋唱著歌就把事兒給辦成了的。
一時間就連陳元都有些凝重。
因為鞏正現在並不在家，家裡隻有鞏凡在好奇地看著門外的一切。
陳元在這些人裡麵並沒有相熟之人，貿然開口也絕非好事。
“小凡，這位陳元叔叔就是上次幫你治好病的人，快過來感謝一下叔叔！”
林澤瀚也能看得出陳元的窘迫，因此率先開口破冰。
而鞏凡也是很聽話乖巧地跑到陳元麵前，恭恭敬敬鞠了一個躬，朗聲道：
“謝謝叔叔！”
但是聽著鞏凡的話語，陳元卻是搖了搖頭：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看陳元這麼回答，林澤瀚還以為陳元也有著傳統鄉下人的謙讓和羞澀，略微有些失望。
因為他的本意是讓現場的氣氛可以活躍一點兒，陳元如果能接好這個話頭，便可以讓氣氛變好不少。
但很顯然，陳元要是一味推辭和謙讓，說一些什麼應該的、舉手之勞之類的話，便會讓他用來破冰的這句話的效果大打折扣。
不過轉瞬他也就釋然了。
因為想要接好這個話茬並不容易，就連他思索之後都想不出一些更好的話，陳元接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旋即，陳元的下一句話便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不要叫我叔叔，要叫我哥哥！”
這句話一說出口，才沒幾歲的小鞏凡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又大大方方喊了聲謝謝哥哥。
但是周圍圍著的人們反而有不少覺得有趣，直接笑出了聲的。
林澤瀚更是眼睛一亮！
真不愧是年輕人。
新腦子就是好用！
陳元這句話依然把話頭放在了小鞏凡身上，算是對自己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不光大大方方應下了自己對鞏正和鞏凡的恩，還拉近了和鞏凡的關係。
更重要的是，陳元這話屬實是有些插科打諢的不要臉，能讓人覺得有趣，便能完美起到破冰的作用！
林澤瀚也是裝作沒好氣接話道：
“二十出頭的人了還要騙小孩喊哥哥，沒羞沒臊的！”
聽到林澤瀚的調侃，眾人更是一陣大笑。
陳元也衝著林澤瀚感激地笑笑。
周圍的嚴肅的氣氛便在幾聲笑聲過後消弭了大半。
看林澤瀚微微頷了頷首，陳元便乾脆利落地張口道：
“之前鎮上的那些搞壟斷投機的年輕人們現在都跟著我乾了，我尋思著想讓他們走上正道，建個廠給他們些活乾，就想著看能不能和農牧漁業局談一談合作的事情！”
聽到陳元的話，被叫做老張的人臉色沉了沉，率先開口問道：
“這群人我知道，之前也說要和我們農牧漁業局談合作，不過水平不行，人員素質也不行！要是真合作成了，對我們沒好處，甚至還是給我們農牧漁業局抹黑！”
說罷，他又看向林澤瀚，夾槍帶棒道：
“都已經被全員否決過一次的提案了，難道隻是因為看好陳元，林局就要讓我們再談一次嗎?”
“不過我覺得，陳元雖然是個很有本事的年輕人，但是想把這個我們都沒法改進的方案做好，我想也沒這麼容易吧？”
林澤瀚被問得有些語塞，但還是沒說話，示意陳元這位老張就是他說的老頑固裡的一員，讓陳元自己解決。
陳元眼看林澤瀚是要完全放任他自己行事的意思，也不再靦腆，而是直接不卑不亢道：
“張局長，你要相信林局肯定是有分寸的！既然他今天能讓我來和你們再聊一次，自然就不隻是看好我，而是看好我的提案！要不是林局都對我的方案很是推崇，我也不敢來找你們談不是？”
林澤瀚挑了挑眉，看向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陳元，心裡默默說了句小騙子。
陳元注意到了林澤瀚的目光和不太友善的表情，但還是假裝自己沒有看到，不動聲色站在原地。
要是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讓林澤瀚要是知道了自己和他說的話裡也有不少都是假的，那他還不知道心裡要怎麼想自己呢！
不過現在陳元覺得自己的計策暫時還是很成功的。
三麵騙。
怎麼騙，都不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