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後麵還搞不搞野味，隻要是做生意，就和供銷社脫不開關係的。
“來。”
“好，陸陽同學，那你到時來找我，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陸陽愣了一下，“驚喜？什麼驚喜？”
宋茹靈動而神秘地一笑：“既然是驚喜，肯定不能告訴你呀。”
二人進了庫房，拿了布。
布在這個年代屬於貴重物品，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
不過放的位置比較高。
宋茹雖然也不矮，但女生不太敢站在凳子上。
陸陽取了布出來，宋茹把煙遞給他。
“記得我們的約定喲，陸陽同學。”
“好。”
看著陸陽走出去，張姐冷笑了一聲。
雖然陸陽買的東西多，但農民始終是農民，一天能有幾個錢？
多半是幫彆人帶的。
“小宋，你跟一個鄉巴佬說什麼呀，說得那麼開心？”
宋茹笑笑道：“張姐，好巧呀，他竟然是我高中同學，而且是學校前五名，考上了省重點大學。”
張姐臉上這才有了一絲動容，但也僅僅是動容。
畢竟，即便是考上大學，將來出來，也就是一個工人老大哥。
“哦，然後你就和他說了那麼多？哎，小宋呀，不是張姐說你。”
“你看你長得這麼漂亮，家裡條件又那麼好，很多壞男人都惦記著你的。”
“你不要太心善了，小心被哪個癩蛤蟆叼走了，自己還不知道。”
宋茹格格笑了起來：“張姐，你想什麼呢？我們就是隨便聊聊罷了。”
“對了張姐，你能不能借我二十塊錢，我這個月發了工資就還給你。”
張姐冷哼了一聲：“你個小丫頭彆來逗我呀！你爸那身份，你還缺這二十塊錢。”
宋茹拉著張姐的手撒嬌道：“哎呀張姐！這錢我不能給我爸說的，你就幫幫我嘛。”
張姐想著小丫頭嘴巴甜，又沒有大小姐架子，經常幫她應付一些無知鄉巴佬。
“行吧行吧！不過發了工資，必須給我呀！”
“好好好！”
……
合作社已經成立了，陸陽卻還不知道席子的具體價格。
他並也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帶著陸永春和陸永國在街上轉，尋找賣席子的人。
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看起來很懂行的大哥。
大哥三十來歲，身邊放著十幾床席子，各種寬度都有。
他的手背有幾道口子，明顯是竹子割出來的。
這種情況說明，大哥要麼是個新手，不夠熟練。
要麼就是個老手，經常編席子，總有受傷的時候。
結合旁邊的席子，陸陽斷定是第二種。
這個年代，手藝人是非常吃香的。
有些厲害的人，一個人甚至可以養活全家。
平時遇上彆人需要活乾，通常還有酒喝肉吃。
因此，他們都非常高傲，對於自己的手藝也非常看重。
陸陽跑去商店買了一包大前門，走過去遞了一根煙給大哥，臉上帶著禮貌的笑容。
“大哥，你這席子咋買的？”
這個年代，大家都沒有錢，很多人抽的都是葉子煙。
至於卷煙，你彆說抽，很多人見都沒有見過。
大哥原本對陸陽有幾分提防的，可見著陸陽這麼客氣，笑笑接了過去。
陸陽給他點上，大哥吸了一口，熱情地說了起來。
原來席子常見的寬度有四種，每一種價格的都不同。
另外，席子還分成兩大類。
一類是最外層青篾編的，稱為青席，一般又有頭青和二青的說法。
這種席子多用來睡覺、休息，也是賺錢最快的。
一種是用下麵的黃竹片編的，稱為黃席。
經常用來曬穀子、擋拌桶、搭棚子等等。
這就讓一床席子有近二十種規格。
不過有一隻煙在手，大哥顯得非常耐心，一一給陸陽說了起來。
當知道他隻是問價格，而不是想學手藝，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沒過多久，陸陽心中有了底。
原來席子還真是個值錢貨。
平均下來，黃席八角，青席兩塊。
而在他們鄉上，平均下來，黃席才五角，青席才一塊三左右。
這也就是說，即便他們隊不編，直接去各個鄉收，也有不少的利潤。
黃席不值錢，陸陽準備改進工藝，提前讓後世改進的各種黃席上市，提高材料利用率。
但這需要時間，現在主要還是青席。
當下床的規格，一米五的居多。
為了形成產業化，彆的尺寸，陸陽也打算先不沾。
這種席子，一張四塊。
老娘上個月剛從鄰居那買了床新的，兩塊六。
大哥吸了一口煙道：“哎，也是我這量太少了，要不然直接交到供銷社，方便還好拿錢。”
陸陽心中一振，問道：“那他們要多少才收？”
“至少五百張吧。而且規格要統一，收雜了他們懶得點。”
現在合作社一共36個人，個個都是編席子的老手，平均下來，五天便能出一張。
一床一米五的席子需要大概十五根水竹，一根水竹一角錢，一天一個人便能產生五毛錢的效益，一個月就是十五塊錢。
整個合作社一個月的效益就是540塊。
可如果大家拿四十個點，也就是216塊出來分，一個人也就三塊錢不到。
陸陽感覺還是太少了。
“那供銷社收的話，多少錢一張？”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比我們零賣高，因為他們要往市裡和省城送，還有賺頭，估計四塊五六吧。”
不行呀，還是得想辦法提高效率。
坐上拖拉機，陸陽正在想這事，就聽旁邊一個人問：“小夥子，你這布是拿回鄉裡賣的嗎？”
這個年代，國內還是計劃經濟，生產力也普遍低下，很多東西都沒有多餘的。
陸陽笑笑：“你要買？”
“你多少錢賣？”
“看你要多少，全部要的話，你給我兩百就行。”
這就是這個年代的大生意了，但對方一看就是鄉場上開服裝店的。
他們這種人大多是裁縫，一個人帶一兩個徒弟，一天就能搞一套衣服出來，價格則是翻倍。
最苦惱的就是，手裡沒有多餘的布。
“行，那一會你給我送到店裡。”
“可以！”
二人正說著呢，前麵的拖拉機像是發火了一樣，轟轟地響了起來，頭也跟著抬了起來。
大家忙喊：“車子翹頭了，要翻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