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是母親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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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好好覺得二姐這大大咧咧卻粗中有細的性子應該去到哪裡生活都能活下去,並且過得很好。

她忍不住咧著嘴笑了起來,薑運運看著妹妹在傻笑,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又半個身子撲到小妹的籃子裡,把臉輕壓在小妹的身上然後用力地吸了好幾口奶香氣。

薑好好臉上擺弄出一副嫌棄很不爽的表情,但心裡卻是美滋滋的。

二姐肯定是太喜歡我了,這個家離了她肯定得散!

再次睡醒娘親已經回來了,雖然知道娘親肯定把身體好好清洗過,但經過葫蘆改造的身體依舊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兒。

而且,娘親的改變因為她的仙水,所以她竟然也能發現娘親現在的境界已經突破至金丹了

薑好好有些擔心,娘親和大兄自從喝了仙水後改變得有點太大,他們會不會察覺出來什麼……

娘親雖然看起來木木的,但腦子卻還是十分靈活;大兄雖然長得笨笨的,但內心可是黑芝麻餡兒的;美人爹更是不用說了,這個家的智商巔峰就是他。

哦,還有一個,她二姐,除了對於在吃上有些小精明,其他時候都好像是最木頭腦袋的。

不管他們有沒有什麼懷疑,反正她隻是個小寶貝,一問三不知的小可憐,肯定是不會懷疑到她身上的。

即使懷疑了,她也隻會咿咿呀呀,更何況大人是不能和小孩子計較的。

宋裡瑤剛回來就把黑蛟的肉拿出來想往灶屋裡放,但一旁的薑臨看見了下意識就想過來幫忙。

“不用了,你還傷著,好好休息。”

那十來丈黑蛟恐有上百斤,這好幾籃子肉又沉又累的,大娃身體還在恢複,可能不乾體力活。

但薑臨拉著籃子沒鬆手,他是真的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和之前比更強壯了。

而宋裡瑤也拉著籃子不放手,兩股力量在空氣中對峙,還彌漫著一股震驚、疑惑、不可思議的情緒。

隨著大兄的鬆手,這氛圍也慢慢消失。

薑好好看著這畫麵都感到有些奇怪,她娘和大兄的拉扯怎麼有種築基前輩在戰鬥的錯覺……

晚霞徹底消失不見,薑家小院終於開始生火做飯了。

娘親在灶屋裡有力又節奏感十足地剁著肉,二姐也被安排把昨天買回來的靈草繼續煎熬著,大兄的身體還需要繼續喝藥補補身體。

而大兄也非得嚷著要幫忙做事,也被娘親打發去摘菜了。

娘親穩穩地背著有些嚇呆滯的薑好好,手裡還在揮舞著那種專門切肉的大刀。

薑好好想,如果娘親去乾個小小殺豬刀的活兒那恐怕也是穩穩拿下!

先暫且不誇娘親吧,畢竟她現在在娘親的後背裡渾身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

那隻早已被大分八塊的黑蛟的頭還在完完整整地立在菜籃子上,那暗金色的豎瞳正冷冷地盯著她……

薑好好心裡猜測,如果這黑蛟還活著,那大嘴巴恐怕一口就能吞了她這小身板。

不過講真的,即使死了也真的好恐怖啊!

娘親喝了仙水果然都不正常了,哪裡有正常人去捕獵獵回來一頭恐怕上千年的大蛟啊!

為了暫時屏蔽恐懼,薑好好直接進入識海去修煉去了,講道理,這時候不卷什麼時候卷!!

昏暗的灶台邊,一個身材壯實的婦人背著正呼呼大睡的小團子在燉煮著晚膳,長長的袖口被收緊於衣裳裡,這樣更有力於乾活。

婦人正一邊聽著孩子的呼嚕聲,一邊帶著呼嚕的韻律小心翼翼地揮動著鏟子翻炒著菜,小團子肥嘟嘟的小臉緊緊地貼著婦人寬大的背上安心地睡著了。

對於婦人來說,這平常的一天或現在最平凡的一刻會深深地印在她褪舊的歲月裡,她是最無情的獵殺者,也是孩子最安心的母親。

……

而傍晚的另一邊,除了還在外執勤的巡邏員,縣衙裡的吏員們都準備放工回家。

這個世界朝政不穩,賊人掌權,宗派林立,與朝廷分庭抗禮,局勢動蕩,百姓更是民不聊生。

然富者田連阡陌,窮者食不果腹。

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裡一個男子還在打坐,屋內一排排賬本碼得整整齊齊,各個區域分門彆類,看起來小小的屋子也被安排得十分寬廣。

男子睜開雙眼看著時辰也暫時結束了修煉,他起身坐到唯一的窗戶前,和著燈芯微弱的亮光,拿起今日的賬本。

他的手骨分明,修長乾淨,宛如瑩潤通透的白玉,隻是白玉微瑕,手上還有一層淡淡的薄繭。

一手翻著賬本,一手算盤打得極快,這是他今日的工作最後再對賬一次。

苦修一百多載,卻被族內陷害挖取天靈根,奮力追趕卻久久停留煉氣期不得突破;

想以文謀求官職,卻被親娘趕出家門,背上不孝的名聲,也斷了科考之路。

小時候弟弟總說他天生高貴,擁有彆人羨慕不來的好氣運,那時的他也是這樣認為。

後來被趕出家門,連弟弟都對他懷疑,平常那些恭敬待他的奴仆更是對他不屑一顧,大聲謾罵。

再後來,他好像變成了一個最普通的莊稼人一樣,靈田裡刨食,沒日沒夜地催雲布雨,未來都好像永遠逃不出這靈田,連他的孩子也永遠沒有出息。

所以他放下了最驕傲的自尊,為了孩子,他跪了下來。

失去天靈根時他沒有下跪,被趕出門他也沒有下跪,但為了孩子他跪下了。

他不希望他的孩子和他一樣,永遠在這芸芸眾生被剝削,被嘲諷,作為一個合格的父親他做不到。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但他沒想到他跪下來得到的卻是更加囂張跋扈的對待,從前那個風度翩翩的薑緒,站直挺拔的薑緒也開始慢慢變得對生活,對命運低下了頭,壓彎了腰。

他不知道什麼樣的終點,才配得上這一世的顛沛流離。

後來他拚勁力氣來到縣衙,這個屋子小小的,昏暗的,但讓他度過了最無助的年紀。

他依舊有空了就打坐修煉,依舊拿書本去填補他脆弱的靈魂。

他不是一個好父親、好夫君,連道侶和孩子的溫飽他都難以保全,他愧讀聖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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