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裡瑤對此刻劈頭蓋臉一頓罵的情形有些莫名其妙,也研究不明白他們倆這是啥意思。
這是來興師問罪的?
她一直聽說母親是最悲天憫人的,一生吃素,麵貌慈祥,菩薩心腸。
連一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更是從不會做什麼壞事的。
隻是她心裡一直有恨,這個慈悲為懷的婆婆是不是佛口蛇心般的人物?
不然為何不動聲色就把她夫君的天靈根給騙了出去?
宋裡瑤心裡有些害怕,她抱著薑好好有些莫名的擔憂。
“母親過來是可憐我們,想要接濟我們嗎?”
薑老太太看著傻兒媳,依舊的溫溫柔柔又語重心長的道:
“你這傻孩子手段不高明啊!”
而在一側的嬤嬤又開始自動翻譯道:
“二姐竟然上趕著給小小築基修士當奴婢,你也一言不合顛三倒四、混淆視聽,使人雞犬不寧、殘害道友,在我們薑家實在粗鄙不堪,難登大雅之堂,實在丟薑家臉麵。”
薑好好:這老婆子好生厲害,這種隻有她知道還參與過的事兒,竟然被他們知曉。
薑老太太又輕輕柔柔的道:
“咱們薑家也從來不指望你們有什麼出息,早知大道無望,也不該使人為奴為婢,誤二姐終身,更莫抹黑族裡元嬰老祖的威名!”
宋裡瑤聽見婆婆無情的辱罵,此刻更是悲從中來。
這些年他們薑家從不曾接濟過,即使再難他們也挺過來了,就連當初緒哥生病想讓二姐去薑家求助,甚至都把二姐趕出門外。
宋裡瑤心裡恨吶!
若是尋常人來他們家發瘋,她早拿起靈器把他們趕出去了,還在這裡吆五喝六。
但這麼多年宋裡瑤也學聰明了,每次與他們薑家主家反著來,總歸吃虧的是他們。
而且這死老婆子的嬤嬤早已築基前期了,她也打不過。
她把受的氣往肚子裡咽,學著婆婆慈悲模樣,道:
“母親大人教訓的是,我們沒把孩子教好,光顧著往靈田裡刨食,實在是粗鄙不堪,比不上您家天靈根根骨、溫柔美貌的茉兒,以後想必茉兒直接會被金丹真人瞧上,能做個寵妾都是頂好的呢!”
薑老太太那原本菩薩般的慈祥臉立刻變得有些隱隱發黑,無欲無求的眼睛裡竟染上了殺意,但卻又很快堙滅。
嗬,這下賤蹄子還敢拿茉兒與他們那下等坯子相比,怎麼敢的!
而儀態萬千的薑老太太不好動手,一旁的嬤嬤明白主子的心意,直接使出飛鷹爪,想要好好教訓敢冒犯老太太的宋裡瑤。
但淩厲的飛鷹爪出手後卻直接被宋裡瑤躲到一旁。
老婆子此刻都懷疑人生了。
竟然躲開了?
這婆娘難道是突破了?
怎麼能躲得了她的飛鷹爪?
薑老太太看到嬤嬤吃癟,也隻好惱怒地帶著嬤嬤拂袖而去。
走之前那早已起風下著小雨的空氣裡隱隱約約傳來一陣淡淡的溫溫柔柔的聲音:
阿彌陀佛,真是有辱斯文!
宋裡瑤此刻憋的那團火恨不得發泄出來。
每次這老太婆過來“指點一二”,總是把他們家批判得一文不值,罪惡滔天,罄竹難書。
但卻又十分開心今天竟然躲開了那老婆子的法術,平常她總是站著挨打的份兒。
畢竟築基與練氣相差實在太大,不過她最近感覺自己的天塹已然鬆動,想必離築基也就幾個月的時間。
她興奮地把家裡活又仔仔細細地收拾一遍後,開始回房間繼續修煉。
想到懷裡那暖呼呼的團子,她心中的憤怒卻此刻消失殆儘。
福禍相依,要是沒這種娘,她還找不到她緒哥般這樣好的道侶呢!
等到晚飯做好後,薑家人也陸陸續續都回來了。
大兄薑臨不知又從香香道友那薅來了什麼,跟旅行青蛙一樣,隨機帶些東西回家。
宋裡瑤今天心情起伏太大,也沒功夫對這個兒子教育一番。
二姐薑運運今日從隱靈真人洞府打工回來後卻麵色不佳,
“娘,依雲要嫁給那童子了,我的活計沒了!”
宋裡瑤依舊也沒管二姐,讓二姐自己獨自鬱悶。
而薑緒是最後一個回家的,手裡還提著一小塊紅乳靈豬肉。
又利索地炒了盤靈椒炒紅乳豬後,這才開開心心地對眾人解釋道:
“今日是好日子,你們爹我當上靈石二管事,月例也比之前多了好幾倍,以後咱家天天都吃肉!”
薑臨風卷雲殘地吃著碗裡的靈膳,又突然想到老爹的上司,有些擔憂地問:
“那不是李修士的活嗎?他也升了?他那麼惡毒,好幾次我去找你他都直接把我踢出去我現在還記得疼呢!”
薑緒慢吞吞又極其斯文地吃完嘴裡的菜後,麵色如常地道:
“他被衙門發現偷盜,魂飛魄散了。”
一家人都震驚了,薑好好記得之前聽爹娘咬耳朵就說爹帶回來的靈石就是……
她吞了吞口水,感覺有些恐懼。
宋裡瑤更是麵如菜色,十分擔心地看著薑緒。
薑緒不動聲色地遞了個眼神,宋裡瑤也慢慢不再想此事。
夫君說沒事應該就是沒事了。
二姐薑運運還一旁貼心地試圖活躍氣氛道:
“爹升官了我以後也一邊在家幫娘帶小妹,一邊修煉,天天有肉吃,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說完大家都認認真真吃飯,儘量把肚子填滿,以免晚上修煉時被餓醒。
等到夜晚來臨,薑好好照舊等待著爹娘的咬耳朵。
卻久等不到,薑好好都要快睡著了,最後美人爹才帶著有些沉悶語氣抱著娘親道:
“瑤妹,你說我是不是做得不對?”
“雖然那李修士為人刻薄,但當我知道他竟然想要拿我做替死鬼開始,我就設計他,果然他死了,我也成功地活了下來還升了官。”
“瑤妹,難怪娘說我骨子裡就是壞透了的人。”
說完,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小小房間裡靜悄悄的,唯有宋裡瑤拍在他後背的手依舊不停。
薑好好此刻依舊眯著眼假裝睡著了。
隻是那沾濕了的枕頭有些熱熱的,摸著黏糊糊,她很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