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默契非常,還未靠近,已經同時召喚神兵上手,鼓足渾身解數!
透過迷蒙的血霧,兩人勉強鎖定了鬼嘯長淵的位置。不約而同,氣貫一擊,如同雙江彙海:
“盛雪·蕪梅殘山!”
“孤峭回天雪!”
雪梅合貫,登時飛颺的梅花伴隨冰晶而上,形成巍巍壯觀的梅雪龍卷,呼嘯直上,不落凡塵,淨越九霄!
風濤辟開血霧,一如重光直射,衝散包裹鬼嘯長淵的黑色氣勁。
鬼嘯長淵邪術未成,便被意料之外的襲擊當場擊中。登時未曾設防的身軀被卷入合招當中,撕裂而寒冷的氣壓逼襲,立刻中斷了其與血牆邪術的鏈結。
兩人不顧他是否受傷,一招未平,一招再起。此次兩人瞄準的,正是眼前寬大如鏡的宏大血牆!
曾經戰友,此刻跨越百年,再度聯手,登時默契非凡,同氣連枝:
“一挽梅雪,亂千峰!”
紅梅飄灑,宛如朱砂血淚;白雪如積,在空氣中瞬間凝聚起千萬耀眼的冰晶。
空氣仿佛凍結一瞬。雙招合力,霎時四野晶光如熾,彙聚成一股強悍淵流,無邊寒意,衝湧向凜凜血牆!
黑暗中,一點光芒仿佛星辰灼眼。
隨著一聲清脆的破裂聲,整座宏偉血牆,被擊碎一個偌大豁洞!
未完之術,失去力量源泉的補給,同時再受致命重創,立刻裂痕廣布,有如打碎的鏡麵,在頃刻之間,悉數爆炸粉碎,血霧四起,血牆蕩然不存!
“好極。”一品紅梅點頭。
伴隨著粉碎的血牆,坍塌的煞氣如有實體,導致地麵隆隆巨震,裂痕乍然崩陷,整片大地被切割開來,溝壑縱橫。
黃塵的煙霧升騰,兩人立刻收斂起破陣的喜悅,冷然對待身處暗處的鬼嘯長淵。
顯然,兩人也明白,剛才的合招絕不會致他死地。隨著周遭戰栗序曲的開篇,真正的戰鬥,現在才剛剛開始。
遠山的白煙滾蕩,在神器、天時地利和眾人合力之下,飛快地蔓延,不斷逼退血霧的領地。此刻兩人已經清晰可見,那希望的白煙,已經勢不可擋了!
突然,就在這時,一聲沉寂的低吟,穿透空氣:
“你們……完了。”
…………
緊迫的空氣,穿林打葉,裹挾著刻不容緩的焦急。
麵向西山的溪紫石、影骸兩人,一同飛快地穿梭,朝著煙霧奔來的方向殺去。
“你還行嗎?”溪紫石不忘回頭問他。
影骸前些天剛剛蘇醒。此刻重傷未愈,如此賣命奔馳,同樣大耗真元。
影骸跟在溪紫石後麵,臉上已經汗津津的。但他仍然擺了擺手,聲音低沉:“以影主的命令為要。我並無大礙。”
溪紫石冷哼一聲,不再理他。
聽著九崤靈闕驀地傳來巨大的震響,兩人同時回頭遠望。隻是已經跑出很遠,具體發生了什麼,已經是看不見了。
“影主……呼呼,應該無虞。”影骸不安地攥緊拳頭。
溪紫石沒有立刻跟話。他先是環顧了周圍一眼,臉上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自身難保,還有心思想這些,也辛苦你了。”
驟然,溪紫石的一語,讓影骸警惕地回頭。
可他回頭的刹那,卻見溪紫石已經停步。他連忙收住腳步,轉過身盯著身後的溪紫石:“溪紫石,你到底想乾什麼?”
溪紫石攤手,微笑道:“鬼嘯長淵也真謹慎,他知道咱們當中,最不放心的就是我,還專門多派一人監視。”
“隻是他又不很聰明。”他慢慢踱步上前,逼得影骸緩緩後退,“既然決定派人了,又為什麼派這樣一個弱雞來呢?你說是吧,影旗使?”
“你……”影骸對他怒目而視。隻是臟腑仍然衰弱,急火攻心讓他差點站不穩。
溪紫石眯著眼睛,緩緩向他靠近。
影骸快被逼得無路可退,他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冷聲道:“我現在確實不敵你。但是要論拚命,我也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密林的暗風吹刮,冰涼的氣息令兩人神經高度繃緊。劍拔弩張一瞬間,終見最後的援兵,及時趕來!
飛快的梭梭聲,伴隨著樹杈墜地的聲響,同時挑動了兩人的注意。
赫然隻見,金刀風馳,玄劍橫掃,兩道油然光輝,同時斬落!
強悍的威壓,頓時刮掉四周的樹葉,漫漫碎葉落儘,周圍都隻剩光禿禿的樹杈樹乾。
風濤大盛,席卷林間。詫異之際,素彆枝、宵萬斛同時降臨,為這一局的勝負,擲下最終的砝碼!
影骸聽聞,登時大驚失色。
“吃不了兜著走?”素彆枝緩緩落地,臉上露出笑容,“我們讓你,吃不了,更走不了。”
宵萬斛已經將銅驤名刀扛在肩膀,即使黑暗迷蒙,也無法掩蓋刀鋒上明銳的光。
他將肩上刀一揚,湛然光麵,倒映著他的眉梢:“又見麵啦。這次業務大致相同,還是送你上西天。”
溪紫石看了他兩人一眼,隨即正色,背後風袍忽忽直響。
影骸腹背受敵。眼看斃命隻在頃刻之間,他決定不再拖延下去,立刻開戰!
一團黝黑的焰火擲出,三人各自擋格。就在同時,影骸再度掏出化骸丹,準備與三人玉石俱焚!
孰料,天道,仍是不再給他機會!
“噌”地一聲,電光石火一交錯,銅驤名刀快過雷霆,切割黑焰,驀然斬斷了他的手臂!
一泓鮮血,被飛馳的刀鋒帶離。近在咫尺的掌心丹藥,此刻,頹然跌落塵埃。
不及反應,溪紫石同樣發招,緊隨其後一顆雨花石,閃爍著不再遲疑的光芒,穿透他的胸脯!
“噗”地一聲,穿透的石塊從脊背飛出,沾帶著一抹灰暗的血肉。
雙麵發招,讓影骸措手不及之時,同時,了結了最後的性命。
油儘燈枯。屢次徘徊生死關前,此刻終於閻王門開,取走了他愚忠的靈魂。
飛快地預判,倒讓素彆枝有些意外。黑焰消失,眼前澄明之刻,隻見影骸已經雙膝跪倒,麵色死一般的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