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眾人儘量保持著威儀,沒有交頭接耳。賦雲歌三人同樣默然不語,內心的想法卻更加複雜。
七派暗潮洶湧,現在需要的是步步謹慎。如若一招不慎,必將滿盤皆輸。他們的籌碼是金戟鋒鑒的無辜人命,因此,失敗的代價之大,就不容許他們失敗。
金燦燦的光束傾泄在路麵上,今日的天氣還是出奇的好。空氣非常清新,纖細的雲流掛在半空,有點涼爽的舒適感。
行進到山口,眾人能夠看到不遠處煙塵飛揚,有不少人馬在那裡等候。
聽到龍戟的馬匹搖鈴,不遠處的幾位掌門回過頭來遙望。龍掌門平穩不紊地徐趨向前,等到靠近時才笑著與那幾位掌門相互問候。
已經抵達的,共有四位掌門。
聽掌門的言談之中,賦雲歌和東方詩明了解到了裡麵兩位年紀偏大的掌門,就是素彆枝去專程探望的鎮山戟、花鬼戟掌門了。而旁邊兩位,一者是一個非常硬朗的中年人,一者是一個衰容已顯的婦人,他們就是丐衣戟和鳴江戟的掌門人了。
“七派還剩兩派沒來,是鳳戟和玉麵羅刹戟。”賦雲歌低聲與東方詩明討論,“我忽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東方詩明伸出食指放在嘴前,做出了噤聲的手勢,讓他先不要在這裡談論這些。賦雲歌隻好默默點頭,把想說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裡。
四派同樣是人馬齊備,氣勢絲毫不輸龍戟的派頭。其實幾位掌門更想看鳳戟今年能有何形象,畢竟他們內亂至今也尚未平定。而今天他們會晚來,其實也在眾人的意料之中。
短暫地寒暄之後,五位掌門也就各自又整頓了一下本門的兵馬,繼續陷入了等待。
沒過多時,鬼掌門的玉麵羅刹戟也絕塵而來。他們穿著統一的服飾,看起來整齊劃一,非同尋常。
最後,隻遲遲不見鳳戟的人馬趕來與會。
“不是吧……來都不來了?”賦雲歌搔搔腦袋,詫異而不滿地說。
人群也多少有點發牢騷的聲音,都在討論鳳戟遲到的事。隻見太陽從地平線升到了樹梢,眾人的耐心也開始漸漸消退。
丐衣戟,鎮山戟等幾位掌門都開始麵露厭倦的神色,有的焦急地拍著馬鞍,不停地回頭眺望。
終於,隻見遠處再度揚起了一陣沙塵。姍姍來遲的青掌門,終於帶著一眾鳳戟弟子趕來了。
“讓諸位久等了。”走近之後,青掌門在馬上向眾人鞠躬致歉。
“無事。”鬼掌門抓起韁繩,勒馬上前,“人已到齊,事不宜遲,眾人出發吧。”
七派掌門各自帶領人馬,一同向山下的磨玉刀齋進發。
眾人遠去,山穀間仍然彌漫著馬蹄濺起的沙煙,久久難以散去。
由於七派人數眾多,眾人並沒有選擇走清源馬市,而是繞路而行。馬市的外圍同樣是一片平坦的原野,微風吹過青翠的草,遠看如同粼粼翠玉般的波光。
這樣的時候,沒有人心情會太糟,除了心神不安的賦雲歌幾人。他們知道即將到來的會是什麼局麵,而這樣的現狀,他們卻又無力避免。
不久,他們已經能看到了磨玉刀齋的素白牆壁。但並非心曠神怡,而是越發憂心忡忡。
眾人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前後簇擁著,直奔磨玉刀齋而去。
素彆枝偷偷看著掌門的神采,內心不由得歎了口氣。
領頭的是幾位掌門,玉麵羅刹戟仍然是走在最前麵,頗有點趾高氣昂的模樣。
東方詩明悄悄地觀察著鬼掌門,但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很快,他們全數抵達了刀齋的門前。
然而,就在此時,刀齋中忽然跑出來十數名弟子,將大門團團堵住,氣勢洶洶地不讓他們進入。
賦雲歌見狀,與東方詩明交換了一下眼色。這樣的情況,果真不出意外。
幾位掌門顯然對這眼前的情況非常意外。其他各派的弟子、走在後麵些的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的人,都交頭接耳起來,有的甚至很快與那些麵帶不善的弟子吵嚷了起來。
“你們,你們還好意思來!”
領頭的刀齋弟子看來是他們的大師哥,帶領著眾弟子,說話也非常有氣勢。他踏步上前,憤怒而悲哀地吼道。
各掌門見狀,紛紛感到尤為詫異。有幾個掌門喝止了門下與對麵吵起來的弟子,讓他們全數保持安靜。
人群很快恢複平靜。這時,鬼掌門才帶頭問道:“你是刀齋的柏融。發生了什麼?我等今日特來恭請齋主上山,為何攔住不許?”
柏融悲憤地瞪了他一眼。良久,他才大口呼了兩口氣,怒道:“都是你們,都賴你們金戟鋒鑒,如果沒有你們一天到晚的破事,齋主也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