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夠見到赦天譴大前輩,並和他切磋一場。”龍陶語氣中無比欣羨,眼裡都像在放光一樣,“要是能圓滿這個願望,我也就再沒什麼奢求了。”
“所以你拚命修煉自己的本領,就是為了能夠有機會完成夙願嗎?”東方詩明聽完,淡淡地笑著對他說,“為師門爭光,與前輩切磋,這兩個理想都很不容易,難怪你年紀輕輕,就能夠有這樣的修為。”
賦雲歌也非常同意。他想了想說:“赦天譴前輩,應該也是淨世一方天的高人吧?能活這麼久,沒有玄徽加身根本不可能。”
“是。”龍陶不假思索,“所以我也要去淨世一方天,爭取屬於我的玄徽。”
“那我們的誌向相同了。”賦雲歌走到他跟前,“共勉吧。”
龍陶把目光從石桌上移開,回頭看向汩汩的泉水。林風翕動,水流傾瀉的聲音叮當如佩環悅耳,清澈浸入人心。
少頃,他又看向了旁邊的賦雲歌兩人。
“好。”他堅定地握緊了拳頭。
…………
中午時分,素彆枝與掌門眾人準備用餐,龍陶與賦雲歌三人才從外麵回來。
素彆枝看了一眼他們沾有泥漬的鞋子,笑道:“龍戟菜園缺人了嗎?你們去幫工了?”
掌門笑而不語。他素來熟知龍陶的習性,知道他肯定是又去後山涼亭了。
三人依次落座。不過他們很快感受到了氣氛有些不一樣的沉寂,似乎出了什麼事情。
“師父,二師叔呢?”剛吃了一口飯的龍陶忽然發現了狀況,抬頭問掌門。
“他已經前往鳳戟協調了,這兩天應該都會在那邊。”掌門表情並不輕鬆地說道。
三人的神情都有些吃驚,其中最驚訝的就是龍陶了。
“這,不會有事吧……”他呆呆地瞠目結舌。
“無妨,你專心修煉就好,這些是常有之事,並無大礙。”掌門聳了聳肩。金戟鋒鑒開辦在即,他不想讓龍戟此次的底牌因此分神。
素彆枝也察覺出掌門的用意,微微對賦雲歌兩人使了眼色。餐桌上眾人都儘可能對鳳戟的事情閉口不談,但東方詩明和賦雲歌都對此事暗暗關心起來。
午後,龍陶為了勤練最後一式,早早去了演武場,沒有與賦雲歌等人在一起。賦雲歌與東方詩明也恰好得以來關注最近的風吹草動,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得上忙的。
他們找到了素彆枝,三人一起散步到龍戟外圍,確認沒有外人後,才開始涉及正題。
素彆枝給兩人簡單說明了鳳戟的事情。聽完後,兩人也同樣有點沉默,思緒複雜。
“哎呀,一開始我也沒想到他們能弄到這樣,真是內戰內行。”素彆枝無奈地攤手,“其實還是有點麻煩的,不過掌門老頭那麼信賴我,我要是在他麵前犯難,也未免太掉價了。”
“所以你建議龍戟把這件事分攤出去?”東方詩明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過了這麼長時間,他們七大門派現在是什麼情況,我也不很清楚。”素彆枝歎氣,“本來還想有空的時候再去走訪一下剩下幾個當年的老朋友,攤上這破事,一直都沒機會考慮。”
東方詩明聽他話題越來越遠,立刻幫他導回正題:“然後呢?”
素彆枝聳聳肩:“所以指望內部解決並非易事,我給他們指了另一條更保險的明路。”
“明路,是指借助外人嗎?”賦雲歌彎腰折下一朵道旁的小黃花,扭頭問道。
素彆枝長呼了口氣。他胸有成竹地說:“這個人,可以說是外人,但卻與金戟鋒鑒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
“這樣的身份,確實有利於調解。”東方詩明偏過頭,“他是誰?”
遠處的草叢裡躍過一隻灰色的野兔。素彆枝看著它沒入草叢,才緩緩地說:“他是,每一屆金戟鋒鑒的首席裁判,磨玉刀齋的齋主,俠行跡。”
聽著好幾個名號,賦雲歌兩人就能感受出此人的非同尋常。
素彆枝繼續解釋:“他是最初金戟鋒鑒創辦時的發起者之一。由於考慮到比武裁決的公平,大會裁判不便於從內部選取。”
“而俠行跡齋主,雖然為用刀之人,但擁有深厚的武學積澱。且為人寬正不阿,最後眾人一致推選他擔任金戟鋒鑒的裁判者。”素彆枝說到這兒,又附加了一句,“而且他的刀齋緊鄰七大門派,有此高人坐鎮,這個裁判位置也自然輪不到旁人。”
“看來齋主也是玄徽持有者了。”賦雲歌仍然更加關注這方麵。
素彆枝看了看他:“是。俠行跡的過往,可一點都不簡單。他的磨玉刀齋,前身就是早些年威名顯赫的‘天典萬刀閣’。”
“相傳的天下第一刀派?”東方詩明頓時有了印象,“難道齋主是當年的天疆五刀之一?”
“不愧是你,活字典。”素彆枝呲牙一笑,“沒錯,可惜天疆五刀這個名號,早已經被曆史的黃沙埋葬了。”
“我知道。”東方詩明低下頭。
賦雲歌卻並不知道。他這一段又聽得雲裡霧裡,不過大致能聽出些內容。根據他們的對話,看來這個天疆五刀當年也是聲名卓著的。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已經零落了。而這個俠行跡齋主,就是那五刀裡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