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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周紅羽是“裝成狼牙棒的棒槌”,燕裕也並非無的放矢,他對這姑娘的身世一清二楚。
周紅羽的家庭背景比較複雜,父親是南川省戎州縣的小公務員,母親是蜀中府的幼兒教師,兩人是相親認識並結婚的。
然而,這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騙局。相親認識的兩人並無任何感情,她父親想的隻是“搭夥過日子”,她母親想的卻是“找長期飯票”。
混子遇上騙子,自然是被吃得死死的。
在周紅羽出生之後,她母親就以“情感破裂”為由提出離婚,鬨了幾次終於離了。
由於當時周紅羽還在繈褓之中,以陸國法律慣例基本都是無條件判給母親,因此她父親在失去妻女的同時,每月還要給前妻轉一筆不菲的撫養費用。
至於她的母親,在拿到撫養權之後,立刻就將孩子丟給母親照顧,自己則是拿著前夫每月給的撫養費用,儘情瀟灑快活去了,再也沒有看過女兒一次。
也就是說,周紅羽從小就沒有體會過任何父愛和母愛。
她的外婆是沉默寡言的農村婦女,住在蜀中府的老城區裡,沒有多少退休金,又舍不得拋棄可憐的外孫女,因此每天起早貪黑地打工,從奶粉錢到學費全部一力承擔。
或許是因為出於對外婆的愛,周紅羽在長期缺乏管教的情況下,也沒有墮落得太過徹底。
她不抽煙,但是喝酒。不和小混混戀愛,但會和小混混打架,而且打得非常之凶。初中曾經以一打三,掄椅子把一個男生砸破了頭,送去醫院縫了好幾針——畢竟打架鬥毆關鍵的不是體能,而是攻擊欲望和侵略性。未成年混混拿著水果刀,特種兵看了都要發抖。
外婆也拿她沒辦法,加上她學習成績又不行,就把她送到武校去上高中,指望她能走體育特招生,混一份大學文憑好找工作。
直到上個月,也就是周紅羽拿到平西軍的修士錄取通知書後不久,她的外婆就因為腦溢血而在家中突然去世。
這件事情極大打擊到了周紅羽,以至於她屢次生出輕生自儘的念頭來。
入學之後,她就憑借著敢打敢拚的一股子悍猛,很快進入了領導們的視線。
此時還沒有人知道,並非是這個女孩子天性好勇鬥狠,而是因為人世間唯一愛著她的外婆的去世,她的內心已經滋生出了強烈的自毀傾向。
周紅羽麵無表情地上台,見對麵的燕裕也不行禮,隻是盯著她的臉猛瞅,忍不住出聲罵道:
“你瞅抓子!”
她本來想說“你看你馬賣批呢”,但終歸用領導在周圍看著,下意識就雅飾了一下……雖然也沒有文雅多少。
“我在看狼牙棒。”燕裕盯著她道。
周紅羽愣了片刻,立刻意識到“狼牙棒”是指“帶刺的棒槌”,立刻勃然大怒起來,也不等裁判宣布比賽開始,直接就朝燕裕衝去。
裁判還有些措手不及,但燕裕很快就朝他用力一擺手,他連忙識趣地向後退場。
周紅羽揮拳砸出,曲咒加持之下,直衝對方麵門。
這也是她多年打群架積累出來的經驗:你朝人的麵門上打,對方的視野裡看到你的拳頭迅速變大,會本能地產生恐懼和躲閃的念頭。
還沒打到對方呢,周紅羽突然胸口一痛,體內的曲咒行氣路線已經被破去了。
沒有曲咒加持的拳頭,被燕裕用左手輕輕鬆鬆地接住,隻聽見他語氣輕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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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教過你五行相克嗎?”
五行相生相克,也是很基礎的理論知識,在國家修士通用課本裡《修士技戰術研討》裡就有。
木行曲咒的對付辦法有二:一是取“木生火”之意,用炎咒燒中對方,可以迅速加大對方的真元消耗;
二是取“金克木”之意,用金行衝咒擊中對方的行氣路線,就能立刻強行破去曲咒加持。且造成經脈滯澀,短期內沒法再運行曲咒,需要重新運氣衝開穴位才行。
曲咒行氣路線是從腹內丹田往上走,經過胸膛走到對應的肩膀,再穿過整隻手臂,最後彙聚要發力的那隻手上。
要擊中手臂比較麻煩,因為目標開曲咒是要揍你,手臂會運動揮舞起來,不好瞄準,所以圖省事都是把衝咒朝胸口打。
然而,周紅羽卻是個不讀書的,上午理論課都在睡大覺,哪裡曉得這種理論?
被衝咒擊中胸脯,她第一反應不是“對方要破我的曲咒”,而是“對方要輕薄調戲我”。
以她那如炸藥般的火爆脾氣,此時哪裡按捺得住,立刻便如炸雷般怒吼起來。
炎咒!
燕裕淡定地後退半步,火焰撩著他的鼻間騰起,灼熱的氣流撕咬著他的麵部。
他仿佛隨意般地伸手用力一揮,那火焰就像是簾幕般被他掀開,很快便化為消散風中的火星。
水行潤咒,對付炎咒有四兩撥千斤的奇效,隻需要一點點真元就能將其撲滅——但這也動搖不了潤咒的弱勢地位,畢竟火焰又不會撒開腿追你,在大多數修士看來,繞過去不更省真元嗎?
周紅羽也是措手不及。她以炎咒將對方逼退,心中預想是對方會繞過火焰,從左右兩側繼續發動進攻。
因此她早已提前抬起雙手,隻看對方從哪一側出現,就要金行衝咒打他麵門……結果燕裕根本沒繞,直接將炎咒給撲滅了,身形踏破火焰沉猛而來,仿佛沐浴烈焰的惡鬼修羅。
周紅羽連忙調轉瞄準方向,情急之下射出衝咒,燕裕卻是微微一個側身,就閃過了她的射擊。
連神行術都沒有開。
他趁勢近身揮出一拳,周紅羽連忙抬臂格擋,下意識開啟象咒防禦,卻忘了土行象咒是會被木行曲咒克製破去的。
等她猛然反應過來,燕裕已經一拳打在她的手臂上,令她整個人不住向後踉蹌退去。
勉強穩住身形,周紅羽才再次後知後覺:這不對勁!
兩個修士開曲咒互毆,基本上是誰先破開防禦命中對方,誰就贏了。
因為曲咒的力道加成太大,哪怕抑製真元也能一拳把你打傷。
但自己被對方的曲咒衝拳命中,卻隻是連退了好幾步,這隻能證明一件事情……
對方刻意收著力呢,沒用十成真元。
周紅羽怔了一下,隨後便有洶湧的憤怒情緒,連同說不清楚的羞惱一起湧上心頭。
那張漂亮帶著英氣的俏臉,也無法抑製地扭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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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此時她也已經意識到,對方的實力還在劉龍韜之上——至少那位京爺可做不到在放水的情況下,還能打得她毫無還手之力。
正因為如此,這種放水才顯得更加意味深長。你直接實力碾壓擊敗我也就罷了,技不如人當然無話可說,故意放水是什麼意思?
想讓我主動認輸來羞辱我嗎?
聯想到之前被“衝咒襲胸”的經曆,周紅羽立刻篤定對方這種故意放水的行為,就是刻意不讓自己提前退場,想要借著比賽的名義繼續玩弄自己……
在她的腦海裡麵,理智之弦已經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徹底繃斷。
平西軍總指揮使孫榮興坐在上頭的包廂裡,看著周紅羽被燕裕完全壓製,暗自吐出一口濁氣。
閣老們的時間太過寶貴,昨天下午看了四人的互相對戰,傍晚就坐飛機回平京了。
所以周紅羽如今這毫無反抗之力的倒黴樣子,也沒有落在上麵的眼裡……上麵對她的印象,應該還停留在昨天拚贏了劉龍韜的勇猛英姿上。
所以,輸一場也好。
至少能讓她曉得,戰場上光是憑借一股子血勇是不夠的,以後總會遇到你戰勝不了的強敵。
等這次四院交流賽結束後,再讓人給她好好複盤一下吧,戰術意識還是太過簡單了。
另一邊,陳靈韻坐在預備席上,看著燕裕各種花式耍對手玩,卻並未露出任何笑容,隻是默默地沉思起來。
以她的聰明頭腦,當然看出燕裕並不是在打指導戰。
指導戰,是指你出了一招,我立刻用針對性的招數反製,讓你知曉你這出這招的問題在哪裡。
重點在於一個“針對性”,為的是激發對方的思考。
再看場上,周紅羽已經狀若瘋魔般地亂攻,擺明了已經喪失冷靜無法思考。
如果是指導戰,燕裕就應該暫時拉開距離不動,讓對方重新冷靜下來才對。
但他卻隻是有一下沒一下地還擊,出招又全都刻意收著真元,仿佛並不是為了將周紅羽趕下場去,僅僅隻是為了激怒她……
是了,應該是為了搞她心態。剛才踹周紅羽的那一腳,連曲咒都沒有加持,這已經完全不加掩飾了。
這兩人是前世有什麼深仇大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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