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放鬆方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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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望月沉默數秒,“嘉寧姐,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我的初中是在墾利念的,好像不符合eulogian的要求。”

“是沒有過這種先例。”徐嘉寧笑著說,“但你聽說的所謂標準,隻是外界觀察總結出來的,事實上,從來沒有哪條俱樂部守則明確規定禁止初中不在本校就讀的學生加入eulogian,會有這種說法,隻是我們對於成員的考察期很長,往往從初中階段就開始,最後也總是在直升的學生裡挑選。”

那就更奇怪了,瑞斯塔德直升的學生裡不乏家境優越個人能力出色者,為什麼對她一個目前還沒有做出任何成績的轉校生拋出橄欖枝,陳望月對於天降的餡餅總是懷抱警惕,“我們這屆有很多非常優秀的同學,其中應該有不少人很早就進入eulogian的觀察名單,我能問一句嗎,嘉寧姐,為什麼是我呢?”

“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嗎,望月?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對我們說,你會把所有的選擇都變正確。”徐嘉寧笑了笑,“你可能還不知道,麵試環節你是全場最高分,好幾個部門都想要你,如果不是雲端堅持要你,我也會替人事部爭一爭的。”

這太極打的,陳望月心裡更沒底了,她自己就是轉移話題的高手,知道每一個不能正麵回應的問題背後都必定藏著隱患。

她緩緩把盒子推回去。

徐嘉寧也不強求她現在就給出答案,隻是請她務必收下那幾副耳環,無論考慮的結果如何,那都是她親手為她挑選的禮物。

和塞進宿舍門縫的eulogian邀請函同時到來的,還有第一次月度測試。

試卷分為卡納語,通用語,數學,閱讀,科學推理和寫作六個部分,時長四個半小時。

這麼高的強度,考完命都去了半條,顧曉盼跟太陽下暴曬過的小花一樣蔫巴巴的,出了考場就抱著陳望月控訴。

“這次數學好變態啊,絕對是老金出的!他就是想折磨死我們!不管了不管了都考完了嗚嗚,月月,陪我去玩——都考完了,你還在寫什麼!”

“我把涉及到代數幾何的題目都記下來了。”陳望月說,“這次難度確實比我們課堂小測的高一些,不過都是很典型的金老師出題風格,等會兒我整理好發給生輝學長,讓他先儘量做一下,不會的我下次給他講。”

顧曉盼捧著她的臉響亮地親了一下,“寶貝真夠朋友!便宜顧生輝了,以後我讓他給你當牛做馬。”

她剛說完,看見蔣願往這裡瞥了一眼,表情相當一言難儘。

是嫌棄吧,那個表情是嫌棄吧!

顧曉盼立刻又躲到陳望月的身後裝作一團空氣。

陳望月被她逗笑,隔著遠遠的跟蔣願揮手打了個招呼,一邊揉了一把她的臉。

顧曉盼真是臉頰肉富人,怎麼會有長得這麼像小倉鼠的女孩子,她忍不住又揪了一下,這次不小心力氣大了一點,顧曉盼捂著臉眼淚汪汪叫疼不肯理她,她哄了一路才好。

今天因為是考試日,提前放學,陳望月陪顧曉盼去上城區一家裁縫店量尺寸做裙子——陳望月本以為顧家這樣的家庭,會和辛家一樣有裁縫□□,但顧曉盼表示自己爺爺是聯邦大法官,以身作則,不讓家裡搞這套。

顧曉盼還想請陳望月喝下午茶,但陳望月推說有事,提前離開。

她打了一輛車,報給司機一個中城區的地址。

剛結束今天的課,修彥回到教師公寓。

辛家的基金會效率很高,很快搞定了轉學手續,他現在是中城區某家公立學校的初中部三年級的學生。

公立學校學費全免,本來創收途徑就少,很少有提供學生宿舍的,就算提供的,往往也是收費高,條件一般,負責修彥上學事宜的那位秘書為他在學校的教師公寓找到了一間空置的房子,一口氣交了三年的房租。

兩室一廳,廚房寬敞,陽台明亮,修彥站在陽台邊,大口大口呼吸著傍晚的空氣,不再是下水道和垃圾混合在一起的渾濁氣味,而是清新的,混合著晚風送來的花香。

他聽見有人敲門,也許是他訂的包裹到了。

他打開門。

黑發黑眼的女孩站在門外,手裡提著幾個透明環保袋,上麵印著某家大型連鎖商超的lo,裝滿南瓜牛肉羊排牛舌菌和青蝦之類的食材。

女孩正垂著眼睛看門口擺著的一盆山茶花,抬起頭時,看到他發愣的表情太明顯,眉毛微微向中間皺,問,“不歡迎我?”

怎麼可能,他幾乎是下意識抱住她,陳望月讓他抱了一會兒,見他還沒有放手的趨勢,用塑料袋輕輕撞了他一下,“阿彥,會有人看到的,先進去。”

她觀察了一下修彥的新家,辛檀親自吩咐的事情,手下人辦事還是用心的,空間很大,也很乾淨,功能俱全,乳白色窗簾在風裡搖擺,看不出來是幾十年的老房子。

喬遷新居,按理來說是要慶祝一頓的,陳望月此行就是為了這個。

把食材交給修彥,陳望月吩咐他去拿圍裙,她的右手還沒好全,修彥連忙阻止她,然後就被指揮去洗菜。

“阿彥,拿三個……四個雞蛋來。”

修彥從冰箱裡拿了雞蛋,回頭就能看到女孩在流理台上處理食材的背影,係了深灰色的圍裙,袖口褪到手肘,安靜低著頭單手把蝦線一根根挑掉,掐掉蝦頭的放進盤裡備用,動作熟稔細致。

她開始切菜,修彥聽見菜刀剁在砧板上的聲音,密密麻麻地落下來,一如他們之間錯過的歲月,堆了厚厚一疊。

一旁煮鍋咕嘟咕嘟冒著熱氣,她處理好魚蝦,掀開蓋子舀了一小碗豆腐湯嘗了嘗鹹淡,側臉在傍晚的光裡輪廓極清麗,投在臉上的影子,都像是金魚遊動著的綢緞一樣的尾鰭。

修彥一瞬眼熱,像回到從前,還是在高中的時候,在那間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公寓裡,為了省事他們總是從外麵叫餐,但她不愛吃外賣,偶爾會自己下廚,他就在旁邊給她打下手,不管她做什麼,好不好吃,他都能像沒吃過飽飯的難民一樣吃得精光。

他漂泊不定的心,突然就找到了錨點。

她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啊。

似乎察覺修彥望向她的深沉目光,很執著,不摻任何雜念,她回頭,看著他,聲音很輕,像一陣馬上就會飄散的空氣。

她把手擦乾淨,說,“你想親就親啊。”

修彥眼睛裡閃過錯愕,猶豫了幾秒,還是走過去,還是低下頭貼了貼那張給予他許可的嘴唇,這是個純粹的,不帶情欲,他很認真地親了幾秒鐘,就鬆開陳望月的下巴,微微喘著,“寶寶,我愛你……”

“我知道。”

陳望月湊過去,按住他的腦袋,吻下去。

起初,就像一片綠葉落到了水麵,溫柔蕩漾開粼波,氣息輕輕噴灑在臉上。

當她的額角觸及了他的脖頸,修彥幾乎能感受到皮下血管裡的滾燙液體在蓬勃不休地流動,來自兩具身體的溫度細微堆疊起來。

太多東西隔絕在他們兩個人中間,可在這一刻都變得不再重要,頭頂的光透過睫毛細碎地濺開,修彥的膝蓋碰到了她的腿彎,牙齒小心地避著她的臉,臉頰皮膚都被吸吮得心顫酥麻,陳望月的睫毛開始去尋找他的下眼皮,微微攥緊手指,在他的襯衫上留下波紋般的折痕。

最後還是陳望月推開他,讓他去準備碗筷。

清燉的羊排撈出來,湯用來下麵條,陳望月撇掉上麵的浮沫,她做的分量有點多了,就隻裝了一半,剩下的,她交代修彥,羊排留著明天早上放烤箱,兩百五十度烤五分鐘。

這頓飯兩個人都吃得很滿足,陳望月擦桌子,修彥洗碗。

客廳沙發背上的流蘇罩子被坐得歪七扭八,陳望月看到了,抽出來重新鋪好,邊角平整地塞進沙發縫裡,坐下來看新聞。

修彥洗完碗去衝涼,秋老虎光臨,天氣炎熱,在廚房站一會兒,又沒有空調,很容易就出汗了,他其實是出汗多的體質,但因為勤洗澡換衣服,又用止汗露,所以身上從來沒什麼那些愛打籃球的男生常有的嗆人體味,不會讓陳望月覺得難受。

陳望月很討厭男人運動過身上的體味,不過好像,她總是挑中擅長運動的男生。

大三的時候,她和一個同學爭交換名額,最後還是落敗,心情鬱燥之下,她答應了一個外校男生的約會邀請。

那男生小她兩歲,在地鐵上對她一見鐘情,穿搭潮得陳望月快風濕發作。

她的第一次就是和他,酒店還是她選的——為了確保價格在她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據說男生還在美國讀高中的時候是校橄欖球隊的四分衛,長得很好,體力更好,自稱沒有過經驗,果然莽撞得她受不住,連著三次之後,他把她抱在懷裡汗津津地溫存,握住陳望月的手放到她的小腹,讓她感受那裡被撐起的凸起,還得寸進尺地索吻。

陳望月實在沒力氣,她已經很困了,敷衍地側頭在他嘴角親了一下,他就和著了魔一樣癡纏著上來,以唇舌把她全身每一寸都照顧了一遍。

占據她體內未被開拓的區域這個事實,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極大地取悅了這個年輕男孩,他最後居然還有力氣再來,陳望月隻能由著他在裡麵放了一晚上,聽他翻來覆去叫姐姐。

雖然疲憊不堪,但這種遵從人類原始本能的遊戲的確舒緩了她的壓力,加上獎學金才下來,摳門如陳望月,也難得大方一次,表示不用對方平攤房費,她來就好。

那男孩也沒有跟她矯情,點頭說他沒意見,但是陳望月也要答應他,以後都由他來付,或者去他家也可以,他家裡給他買了房子。

他不無得意地補充說,房子很大,臥室那張水床也很大,姐姐,你會喜歡的。

以後,什麼以後,陳望月意識過來他並非開玩笑之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昨晚的表現確實讓她很滿意,但她放著本校一堆追她的不選,偏選中他,本來就是不想後續再有牽扯。

她反複追憶他們相處的每個細節,確保她絕對沒有說過任何會引發人誤解的話。

那男生還看不懂人臉色,從後麵抱著她,小狗一樣在後頸細細地嗅,柔軟的頭發剮蹭著她的皮膚,手指還把玩著陳望月的發尾。

姐姐,姐姐,他小聲央求她,可以不可以拍一張合照,他想把他們的關係昭告天下。

關係,就睡了一覺能有什麼關係?怎麼她每次遇到的都是這種麻煩透了的天生情種?好聚好散就這麼難?

陳望月不得不承認自己看走了眼,她不動聲色哄著他,陪他吃了一頓午餐,上一秒她還坐在他腿上,在他跟她炫耀說今天晚上會開跑車去她學校門口接她時微笑點頭,下一秒上了地鐵,她就開始人間蒸發。

他不知道她的學校,她的真名,給的聯係方式全是假的,開房都用的他的證件,這座城市的大學生超過百萬,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

但居然還是被他找到了。

陳望月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讓他死心,後遺症是從此再也不敢玩for one night,不敢再給任何男生女生一點可乘之機。

那之後真的很久沒有做過了。

來到這個世界後,她神經長期處於緊繃的狀態,她迫切需要一場徹底的放鬆。

陳望月站了起身。

他洗到一半,陳望月突然過來敲門,還以為有什麼急事,匆匆抓了浴巾蓋著。

他打開門就看到陳望月身上脫得隻剩下一件內衣,他差一點不知道眼睛該放在哪裡。

陳望月眼神很無辜,“我以為你去洗澡是在暗示我。”

“……寶寶,我沒有。”

“哦。”陳望月說,“但我想做。”

“我最遲一個小時之後必須走。”她迅速脫下剩餘的衣物,浴室門在她身後關上,“阿彥,你抓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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