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珍不甘示弱,她分享了一個勞動模範墮落成為凶犯的故事,名叫《墮落的勞模》。
在蘭州市七裡河區,有一個名叫沈家嶺的地方,這裡交通極為不便,位置十分偏僻,平日裡鮮有人至,仿若與世隔絕的荒僻角落。
2003 年 6 月 27 日的那個下午,陽光被厚重的雲層遮蔽,天氣顯得有些陰沉。一位沈家嶺林場的護林員像往常一樣巡山,當他踏入山窪時,一股濃烈到令人幾近昏厥的惡臭撲鼻而來。他強忍著胃裡的翻湧,定睛一看,竟發現部分人體屍塊被隨意地扔在那裡。屍塊已經高度腐爛,散發出的氣味令人作嘔,那慘不忍睹的景象仿佛是來自地獄的恐怖畫麵。
經過警方的細致勘查和法醫專業的鑒定,初步確定死者為成年女性,死亡時間約在兩個月左右。兩天後,專案組接到了七裡河分局反饋的重要信息:2005 年 5 月 6 日,家住七裡河區下西園的中年女子豔格離奇失蹤了。豔格從事個體經營,經濟狀況頗為不錯。據其家人所述,豔格出門時身上帶著銀行卡、手機等貴重物品。民警將現場提取的衣物讓其家屬辨認,最終確認這些衣物正是豔格的。
然而,悲劇並未就此停止。2005 年 5 月 6 日,在七裡河區華魏公路沈家嶺段的綠化帶內,再度發現了部分人體屍塊。同樣是一位中年女性受害人,死亡時間約為 20 天左右,身體被殘忍地肢解,屍塊上還附著部分衣物。與此同時,在現場周圍還發現了一些散落的保險公司宣傳品和一張名叫“梅花”的名片。4 月 18 日,一位男子心急如焚地報案稱,在七裡河某保險公司上班的妻子梅花於 14 日下午失蹤了,她身上帶著兩部手機和一部手提電腦。
專案組針對“6·27”和“5·06”這兩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案件進行了深入細致的研究分析。他們發現,這兩起案件的被害人狀況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拋屍地點也極為相近,案件性質更是如出一轍。案犯所具備的條件一致,作案手段也毫無二致。基於這些關鍵的共同點,專案組果斷決定將這兩起案件並案偵查。
在接下來大量的調查排摸工作中,犯罪嫌疑人的大致輪廓逐漸在警方的視野中浮現。6 月初的某一天,專案組獲得了一條關鍵線索。今年 4 月下旬,有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兩個中年男子曾手持受害人梅花的工資卡到城關區渭源路某銀行取過款。種種跡象表明,這“取款人”十有八九就是犯罪嫌疑人。
2005 年 7 月中旬,目標忽然在西關十字、中山路某銀行現形。警方通過嚴密的跟蹤和對銀行資料的調取,發現於中山路取款的竟然是一個中年婦女。專案組迅速展開行動,跟蹤追擊,很快便成功控製了這個取款女子。經過詢問,據其交代,她因為做生意需要借一筆錢,一個叫賀蘭定的朋友拿來這張卡讓她自己取款。
警方順藤摸瓜,立即對賀蘭定展開調查。賀蘭定,男,漢族,出生於 1951 年 11 月 8 日,是蘭州某廠的下崗工人,租住在城關區大眾巷。當天中午 1 時許,警方雷霆出擊,成功將賀蘭定捕獲。此人體形特征與線索中的“瘦高個”完全吻合。現場突審,警方順利獲悉了另一名嫌疑人馬金城的行蹤。當晚 7 時許,民警果斷突襲,成功抓獲馬金城。
兩名嫌疑人落網後,在警方強大的審訊壓力下,不但如實供述了“6·07”、“5·06”兩起令人發指的搶劫殺人碎屍案的犯罪事實,而且還交代了另一起劫車殺人拋屍案。
馬金城,土生土長的蘭州人,家住城關區平涼路,曾是蘭州市某行政單位的退休乾部。1975 年,他曾在白銀某縣公安局礦區分局刑偵隊工作,憑借出色的表現,積累了一定的刑偵經驗。1982 年,他調入蘭州市某行政單位,由於工作成績突出,1985 年曾榮獲全國“五一勞動獎章”。這曾經的榮耀,卻成了他後來居功自傲的資本。
1999 年,因經濟問題,馬金城從單位辦理病退離職。此後,他的人生仿佛走入了黑暗的深淵。他先是與人合夥在陝西做起了餐飲生意,然而,由於經營不善,不僅沒有賺到錢,反而賠得血本無歸。後來,他又在七裡河華林坪開起了蜂窩煤場,可生意依舊不景氣,還欠下了彆人 7 萬多元的外債。一連串的挫折讓他的家庭也支離破碎,最終他因故離婚,生活變得狼狽不堪。
上世紀 80 年代初期,馬金城結識了在蘭州某廠上班的賀蘭定。兩人可謂是臭味相投,交往甚密。賀蘭定原本是高乾子弟,生活條件十分優越,平時很自負,虛榮心也極強。後來,他所在的單位效益每況愈下,最終下崗在家,2000 年也經曆了離異的痛苦。他對人比較講哥們義氣,外號叫“老呆”。一個朋友賭博輸了錢,為了撈本,找他借房本作抵押,結果房子也沒了。2002 年以來,窮困潦倒、同病相憐的馬金城和賀蘭定,由於有著共同的悲慘境遇,經常在一起借酒消愁、滿腹牢騷。因為經濟拮據,生活陷入了極度窘迫的境地,他們開始心生邪念,想尋找快速弄錢的歪路子。可他們又自知年過半百,到外麵打工又拉不下麵子。於是,罪惡的念頭在他們心中滋生,他們想到了殺人劫財這條不歸路。
2002 年 12 月 14 日 14 時許,兩人在城關區安定門以租車買百合為由,攔截了一輛雙排客貨車。夜幕降臨,晚 8 時許,他們將毫無防備的司機誘騙至 309 國道七道梁段。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他們用事先準備好的凶器殘忍地將司機打死,搶劫了現金 1000 餘元和一部手機等隨身財物後,將屍體無情地拋入了山溝內。隨後,他們開車連夜逃至天水,可內心的恐懼讓他們害怕警方對車輛進行布控,最終棄車逃跑。曾當過警察的馬金城憑借著以往的經驗,具有較強的反偵查能力。為了逃避公安機關的查證和打擊,在選擇作案對象上,他主要將目標集中在有錢的女性身上。
馬金城曾在十年前通過彆人介紹認識了做生意的豔格,他知道此人經濟富裕,經過一段時間的跟蹤,摸清了她的住處。2003 年 4 月底的一天,他在路口將豔格攔住,編織了一個謊言,謊稱自己做生意賺了一筆錢,打算再開一個公司,讓其幫忙參謀一下。5 月 6 日,馬金城以看公司談生意為由,將豔格騙至租住的城關區上溝某小區。在那裡,他們露出了猙獰的麵目,搶劫了豔格隨身攜帶的現金、手機、銀行卡等財物,並逼迫她說出密碼。隨後,他們殘忍地將豔格殺害。因為馬金城從小對沈家嶺一帶比較熟悉,所以,他們將屍體肢解運至七裡河華魏公路拋屍後倉惶逃離。當天下午,他們拿著銀行卡到金昌路一家自動取款機上取款,由於對操作不熟悉,在取了 2000 元現金後,卡被吞了,慌亂中他們隻能棄卡而逃。
2005 年 4 月 14 日,馬金城故技重施,以買保險為由將以前認識的女子梅花騙至七裡河吳家園出租房內。他們再次搶劫了梅花隨身攜帶的現金、手機、筆記本電腦等財物,逼迫她說出工資卡密碼後,將其殘忍殺害,並將屍體肢解後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