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陽光迎著窗戶灑在屋中,同時伴隨著“咚咚咚”的敲門聲將屋中安靜的舒適區打破。
解佩令揉了揉眼睛,他感覺自己心神劇疲,昨晚練符籙興致昂揚,在事後的報應全都來了,他感覺即便是身體動一下都在痛。
他強拖著身體下床將房門打開,隻見門外站著的並非韓江而是昨天給他上課的許淵明。
解佩令見此一身疲倦瞬間被掃空,昨晚煉製符籙的痕跡他還沒銷毀,剛想要說話便被許淵明給打斷了。
“昨日給你上了理論課,現在就到了實踐課,我們兩人今日下山,去附近的城裡看看。”
語出驚人,解佩令有些不可置信,他已經數年沒有下山了。
“你……你的意思是離開應天道觀嗎?”
許淵明點了點頭,從始至終都將視線聚焦在他的身上,沒有去看屋子裡的東西。
解佩令問道:“要是被發現了該怎麼辦?”
許淵明笑道:“一切由我承擔就好了。”
解佩令點了點頭:“等我收拾收拾。”
許淵明笑而不語,隻是微微閉上雙眸靠在牆上。
這表情給解佩令一種我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他試著問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
“屋……我之前做的一件事情?”
聽到這句話,許淵明抬起腦袋,看著解佩令問道:“哦?什麼事情,不妨和我說一說。”
解佩令說道:“我不小心將陳申祈的令牌拿去了。”
許淵明聞言,一看黑線,“他教你兩年功法,在見麵後你還將他的內門弟子令牌拿走了,本來因為修煉原因被趕去當記名弟子的傳授長老就難受,你還把他命根子拿走了。”
陳申祈便是傳授長老的真名,早年間是內門三台的的一位絕頂天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放棄修行了,然後就什麼事情也不乾就在道觀裡麵吃喝玩樂,於是觀主大發雷霆將其趕下宗門,讓其一生隻能是一個記名弟子的傳授長老,此生此世都不讓其深入道觀。
以前的記名弟子傳授長老基本都是那些沒有天賦此生進不去內門的弟子,而現在不一樣了,一位昔年內門的頂尖天才,甚至有可能成為觀主的人成為了記名弟子的傳授長老。
而這枚令牌就是他的命根子,每天幾乎是無時不刻都不討論著他的以前,訴說著昔年少年風光。
解佩令說道:“反正他現在有著長老的令牌就夠了,這個就由我替他保管了。”
許淵明揮了揮手,說道:“準備好要帶的東西,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可能幾天,也可能幾個星期後,甚至更久,反正當天回來的可能性很小。”
解佩令點點頭,沒有說什麼,自己隻需要跟著去就行了,剩下的就交給許淵明了,兩人無論是境界和身份地位都相差的極大,要是真想害他哪裡用得著這樣拐彎抹角?
他進入屋子後,將昨晚煉製符籙的東西全都收拾好,在看到那本《楊祖飛劍記》時候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決定將其帶走,那兩個功法他還沒有深入研究。
《天遁密印劍訣》可以在不久後進入六堂時選一把,而那《天仙金丹心訣》就不一樣了,他害怕會將自己好不容易修煉出來的淡紅色絲線全都吸收掉,這樣不就相當於前功儘棄了嗎?
在收拾完後,解佩令便跟著許淵明下山了。
而在走之前,許淵明右手對著空中輕輕一點。
解佩令問道:“怎麼了?”
許淵明說道:“沒什麼,事不宜遲趕緊下山吧。”
而在他們走後,解佩令那小屋子中停留著煉符時的靈氣被一陣陣更為強盛的靈力全都吞掉,最後那靈力在完事之後自行消散了。
……
……
卯時已過,兩人離開了應天道道觀。
此去二三百裡,他們在附近的鎮子裡吃了頓好的。
許淵明僅僅隻吃了幾塊肉條剩下都是青菜了,而解佩令一個人則是吃了條魚外加半隻雞。
雖說這一頓與昨日韓江請的那頓相比差上許多,可這樣的豐盛的飯菜對於他來說還是很是可口的。
記名弟子中總是講著自然之道,有吃食便是好,所謂大餐與我如浮雲,漸漸的開始刻意追求清淡,同時再加上道觀中幾乎是散養,可到底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就比如像是解佩令一樣,可是野生的動物在這些弟子中實在是難以存活,現在翻遍整座山都很少能見到一個影子,總不能找個樹坐下去等著動物一頭撞上去吧?
午後,他們接著出發,解佩令問許淵明要去哪裡,他隻是說順其自然,該到哪裡就到哪裡,走在哪就是哪,於是在不知道走了幾百裡之後,他們來到了羽安州城的腳下。
城門外有士兵把守,他們可以看到那些旅客會多給幾個銅板,而士兵也會快些放行,但是依舊對行人的檢查並不會放鬆,隻是速度要快上些許。
解佩令和許淵明站在城外的離亭下,看著城門方向看了很長時間。
而如今放在他們眼前有一個很麻煩的問題。
那便是怎麼進城?
解佩令看向許淵明,問道:“怎麼進城?”
許淵明搖頭。
解佩令嘴角抽了抽,他有些惱火。
許淵明說道:“要有朝廷發的身份文書可以證明。”
解佩令看著他問道:“那你有嗎?”
許淵明說道:“就算我有,但你沒有啊,我們真應該在離開的時候,去長老那裡要兩張可以象征的令牌。”
解佩令歎了口氣,有些無奈,說道:“那不就證明我們兩個人要私自下山了嗎?”
“你不是將陳申祈的內門令拿走了嗎?將令牌給我就行。”
“那我呢?”
“我忘了。”
許淵明一心向道,所有的時間與精力不是在修行,那便是在修行的路上了,可以說根本沒有太多沒有在意過生活裡的那些瑣事。
解佩令問道:“那你之前帶他們是怎麼做的?”
天色暗淡,視線逐漸變的模糊,兩人繞到羽安州城最偏僻的一段城牆附近,解佩令的衣角被許淵明抓住,下一刻,劍光閃爍,兩人從原地直接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