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在池珍兒的指揮下,把池暮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
就連垃圾桶都不放過。
雲素芬站在床尾,看著一地狼藉,勸道,“珍兒,池暮的錢可能是季大少給的,她還不至於缺錢缺到去偷弟弟東西。”
“我找過季少了,他沒給池暮錢。”
池珍兒親自上手翻箱倒櫃,恨不得連床縫都扒開看一眼,“池暮突然變得很有錢,弟弟的高檔手表配飾又剛好不見了,不是她偷的還能有誰?”
“可現在什麼都沒找到……”
“一定是被她賣掉了!媽,這事不能算了,不然家裡的貴重東西都得沒!”
池暮來到房間門口。
一張碎掉的全家福正諷刺的躺在她的腳邊。
視線往裡,她的衣服、被子、電腦、台燈等都雜亂的堆在地上,被肆意踩踏。
雲素芬看到池暮,快速走過來解釋,“暮暮,家裡遭賊了,小熠的東西被偷,珍兒是想證明你清白才搜你房間的。”
池珍兒累得半死,一無所獲。
索性跟著過來質問池暮,“你把池熠的東西藏哪裡去了?!”
池暮眸光清寒。
她拿出手機,報警,“喂,我家裡遭賊了,偷竊金額巨大,地址是恒禦灣……”
池珍兒驚呆了,“你還敢報警?簡直賊喊捉賊!”
“誰是賊警方會調查清楚,現在,所有人都有作案嫌疑,在警方到來之前,誰都不許動!”
“憑什麼!你說不許動就不能動?”
“憑我懷疑你。”
“哈,懷疑我?這是我家!我會偷弟弟東西?”
“你有盜竊前科。”
“!”
池珍兒猛地僵住,表情凝結。
雲素芬大吃一驚,“珍兒,你有前科?怎麼回事?”
聲音大得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眾人:?!……
五分鐘後。
警察來了。
池家上下全被帶走。
警局。
池家所有人分開去做筆錄。
池熠共丟了六隻手表,三條項鏈,五條手鐲,兩把車鑰匙,對應的兩輛豪車已失蹤,總計價值一千三百五十萬。
涉案金額特彆巨大!
警方立刻派出一個行動小組去池家實地調查取證,再通過天網係統調取恒禦灣近半個月的監控視頻,逐一察看。
直到傍晚,才鎖定犯罪嫌疑人。
是池家的傭人,王媽。
王媽一直負責照顧池家少爺池熠。
池熠出國留學後,也由她負責打理池熠的房間。
昨天因兒子結婚請假回老家。
今天彆的傭人進來打掃才發現池熠丟東西了。
警方立刻組織人員跨省抓捕。
池暮洗清嫌疑,獨自一人坐在警局一樓長廊的白色長椅上。
她低著頭,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張臉。
看上去情緒低落。
一名女警員靠近池暮,隱約聽到她在喃喃自語,“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池暮,我們查清了,不是你。”
女警想安撫她,不曾想,手剛碰到她的肩膀,她竟觸電般猛地抖了下。
而後抱頭蹲在地上,像是受到嚴重的刺激,害怕的整個人都在發抖。
媒體記者就在這個時候衝了進來。
高舉直播鏡頭,對準那一身黑衣的女孩。
“池小姐,有匿名者向我們投稿,指認你偷了池家上千萬的物品。”
“請問是你偷的嗎?”
“今日警方帶走你們一家,是因為這件事嗎?”
“……”
接連的提問,像無數根利箭,從四麵八方,指向蜷縮成一團的池暮。
池暮從交握的雙臂中抬頭,露出一雙水霧氤氳惶恐不安的黑眸。
她搖頭,整個人如墜阿鼻地獄。
“不是我偷的。”
“不要打我。”
“爸,媽,你們放我出去,我好疼啊……”
“不要,求求你們了,不要再打我了……”
池暮抬高手臂,擋在自己額前。
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疤痕交錯的小臂。
媒體拉近鏡頭,聚焦小臂,給疤痕來了個大特寫。
記者敏銳的捕捉到新聞爆點,繼續追問。
“池小姐,這是你父母打的嗎?”
“他們是否囚禁你?”
“和你弟弟物品被偷一事有關嗎?”
池暮搖了搖頭,像在回答他們,又像在自言自語,“爸爸媽媽打的不是這裡,這裡是我妹妹燒的,妹妹點蠟燭燒我,她不是故意的……”
這時,女警員明顯感覺到池暮精神狀態不對,擋在她身前對媒體記者道——
“池家被盜一案我們已經查清,不是池暮所為,具體案情我們會通過警局官方平台公布,請你們不要再刺激當事人。”
池暮被女警員帶走。
此時,媒體直播平台上,網友炸翻了天。
【這個妹妹好可憐】
【家暴的父母,惡毒的妹妹,破碎的她】
【官方都證明她冤枉了,前麵罵她的滾回來道歉!】
【我懷疑這個妹妹被虐待的精神出問題了,警察快幫幫她!】
【這是我在海大的同學!她跟學校請了病假,病由是燒傷入院!竟然是她妹妹乾的!可怕!】
【她看上去好無助啊】
【……】
……
在女警的安撫下,池暮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她喝了杯溫水,起身去洗手間。
看著鏡中的自己,那雙清冷的狐狸眼,早已卸去方才的驚恐和怯懦。
池暮洗乾淨手,懶洋洋的靠在牆上,點開直播平台,看上麵的彈幕。
僅僅過去五分鐘,池厲鋒的底都被扒了出來。
網友開始抵製池家生產的電器品牌。
買了的統統退貨。
頃刻之間,池家企業,岌岌可危。
池珍兒從隔間走出來,看到池暮,眼神惡毒,“你為什麼要跟他們說我有盜竊前科?我才是池家的親女兒,你鳩占鵲巢這麼多年,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池暮收了手機,冷冷看她,“你搞搞清楚什麼是鳩占鵲巢,池家是收養我,不是抱錯我,在你還沒有成為受精卵之前,我已經在池家了。”
“我不管!我要你離開池家!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好,這是你說的,到時彆跪著求我回來。”
池暮挽唇,在經過池珍兒身邊時,偏臉看她,“商人趨利,你覺得爸爸是在意他的公司呢,還是更在意你這個親生女兒?”
“當然是我!”
“好,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