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沅璟看向季老爺子，見他點頭同意，才揪著季餘出去。
房間裡，隻剩池暮和季老兩人。
池暮不急著施針，反倒繞著房間走了一圈，隨後，問向季老爺子，“您房間的物品，是請風水師擺列的嗎？”
“我女兒請的，說是業內有名的風水大師唐玄子，為我驅邪去病。”
“這位唐玄子確實厲害，看似驅邪去病的乾坤蒼生陣，實則是置人於死地的幽冥陀羅陣，至於這陣眼——”
池暮思忖一番，拿出在潘家園淘到的三枚乾隆銅幣，放在掌心卜算。
“乾卦之下，煞在北方。”
她抬頭，看向擺放在收藏櫃裡的一隻明清花瓷——
就是它了！
池暮把它拿出來，隨手放在地上。
然後，對季老爺子道，“我們開始吧，等施針結束我再來回答您的疑問。”
……
門外。
季承業、蘇青和季婉兒一起來看老爺子，被季沅璟攔在門口，“爸媽、姑姑，池暮在給爺爺施針，不能打擾。”
“池暮？新請的醫生？”
季餘搶答，“我的救命恩人！”
季婉兒冷哼，“你跟老爺子的情況能一樣嗎？！現在來個阿貓阿狗都能給老爺子治病了，季沅璟，季餘不懂事，你也分不清好歹了？讓開！”
季沅璟不讓。
季婉兒直接上手推他，“季沅璟，你敢攔我？”
蘇青上來勸說，“沅璟，我們進去看老爺子跟施針不衝突，你聽話，快讓你姑姑進去。”
季沅璟甩開季婉兒的手，神情硬冷，“你若是闖進去打擾到池暮施針，害得爺爺出了閃失，你負得起責嗎？”
“她施針為什麼不能讓人看？你就這麼放心把老爺子交給一個外人？要是老爺子在裡麵出了事你就負得起責？”
“……”
季沅璟沒說話，但也沒有讓開的意思。
季婉兒氣笑了，“哥，你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我這個當姑姑的在季家都得看你兒子的臉色了！”
季承業臉上掛不住，也加入勸說季沅璟開門的隊伍。
門內。
池暮不理門外動靜，專心致誌的紮完最後一針。
在季老爺子緩緩閉上眼睛時，她長長舒了一口氣。
而後，擦掉額頭上的汗珠，對問外道，“讓他們進來吧。”
季沅璟聞言，讓開身子。
季婉兒推門而入，看到昏迷的季老爺子，怒道，“你對我爸做了什麼！”
再看到她手裡拿著的明清花瓷時，麵色驀得一變，“這是我花四千萬買的瓷瓶！你竟然敢偷走它？！”
池暮看著來人，抬眉，“這瓷瓶是墓葬品，邪氣滲人，又有法印加持，我偷它要自己的命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最清楚。”
季婉兒目光一閃，片刻心虛後挺直腰背怒斥，“我清楚什麼！你先好好解釋你把我爸弄暈的事吧！季沅璟，你也好好看看自己都帶了什麼人進來！”
季沅璟也擔心季老爺子，不過不似季婉兒的盛氣淩人，他低聲詢問，“池暮，我爺爺怎麼了？”
“你爺爺沒事，等我砸碎這個瓷瓶他就會醒過來。”
池暮舉起瓷瓶，季婉兒連忙撲過去搶，“這是四千萬！你敢砸碎試試！”
池暮鬆手，砸了。
隨著“哐當”巨響，室內所有人都呆若木雞。
直到季老爺子突然睜開眼睛咳出一口黑血大家才回過神來立馬圍過去，“爸！爺爺！”
季婉兒第一個跑過去查看老爺子的情況，“怎麼吐血了！爸，你還好嗎？”
季老爺子從未覺得身體如此輕快過。
像壓在身上的一座大山終於被移開，頓時神清目明了起來。
在季婉兒出言辱罵池暮時，他厲聲嗬斥，“住嘴！池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得無禮！”
季老爺子講話中氣十足，毫無半分病態。
季承業喜道，“爸，你好了？”
“嗯。”
季老爺子的目光越過眾人，落在池暮的身上，“小池，辛苦你了。”
而後吩咐季沅璟，“去把天山雪蓮拿來給小池。”
“你要把天山雪蓮給這個丫頭片子？”季婉兒大驚，“這可是無價之寶！”
“小池救了我的命，彆說是無價之寶，就是整個季家我都可以送給她！”
“你真是瘋了！”
季婉兒氣結。
池暮上前，當著眾人的麵開口，“瘋的不是季老，而是你們季家的某個人。”
“什麼意思？”季承業和蘇青異口同聲。
池暮，“唐玄子在這個房間布了幽冥陀羅陣，可使人病魔纏身，愈而複發，清醒而痛苦的走向死亡，陣眼是我剛打碎的明清花瓷。”
此話落，池暮頓了一下，看向神情晦暗的季婉兒，再次開口，“害季老之人，一可知季老的生辰八字，二可讓季老毫無防備之心，至於是誰——”
“你彆在這裝神弄鬼！什麼幽冥陣，什麼陣眼，我聽都沒聽過！”
“我又沒說你，你激動什麼？”
“我激動了嗎？！笑話！我們季家人還能自己害老爺子不成？！你一個外人，彆在這信口開河挑撥離間！”
季婉兒情緒激動，臉色漲得通紅。
池暮看著她欲蓋彌彰的樣子，淡淡笑了下，“季老，我負責治病不負責查案，你們季家的家事我就不多加置喙了，告辭。”
這時，季沅璟正好拿了天山雪蓮進來。
季老爺子是生病，不是失智，哪會聽不懂池暮的意思。
眼下強行按捺住怒火，“小池，今日就不留你吃飯了，改日我再登門拜謝，沅璟，送送小池。”
季沅璟去送池暮，季餘跟著出來。
他開著自己的新寵藍色布加迪，從季沅璟手裡把池暮搶上車，一腳油門踩下去衝出季公館，“恩人，我要拜你為師！”
池暮默默攥緊安全帶，“我不收徒。”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你不當我師父那隻能當我老婆了。”季餘很憂愁，“可我配不上你。”
池暮詫異的瞅他一眼，“請你說人話。”
“好吧，我哥從小瞧不起我，你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我想跟你混，彎道超車，讓他刮目相看並臣服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