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陵聞言用拳頭抵住唇,眸中是克製不住的笑意。
鹿溪伸手在他腰間輕輕掐了一下,咬牙小聲說道:“彆笑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或者朋友,隻有共同的利益。
眼下需要大家共同分享自己的線索,這樣好搞清楚木官村的“門”究竟在什麼地方。
一個人的時候,鹿溪總覺得鹹魚一點沒事,不求上進也可以,隻要活著,根本不用拘泥具體在哪個世界活著。
可現在不一樣了,身邊跟了個綠茶小可憐,鹿溪責任感也稍微上來了那麼一點點。
如果可以,她還是想多獲得點技能或保命的工具。
“咳咳,那我來說一下我所發現的線索吧。”鹿溪清了清嗓子,然後坐直開始說話。
“我覺得……這裡都是死人。”
“你這不是廢話嗎?活人會追著我們砍?”陳意意翻了個白眼。
鹿溪:“我的意思是,白天看起來正常的村民依然不是人。”
話音剛落,大家沉默下來。
鹿溪繼續說:“木官村,木官木官,顧名思義就是棺材的意思。舉個例子,這偌大的村子,其實就是一個棺材,而那個可以帶我們離開這裡的門,就相當於是這裡的棺材板,隻有撬開了棺材板,大家才能有逃出去的機會。”
“但這個棺材板,也就是門,具體要觸發怎樣的條件才能出現,這是我們目前要考慮的問題。我從翠翠家得到了一個線索,她的媽媽離開了這裡,而這裡的村民似乎是不願意讓女人離開的。”
所以村民一直阻攔玩家離開,村長卻又不割女性玩家的腦袋。
這肯定不是因為什麼憐香惜玉,而且女性在這個副本位麵,更像是一種資源。
一種不能“浪費”殺害的資源。
穀雲舉手,聲音細弱如蚊子叫:“那個……”
“你聲音能不能大點?現在又沒危險,你唯唯諾諾的乾什麼?”陳意意今天的心情格外糟糕,幾乎是一點就著。
稍微一點事就能激起她的怒火,說話也是夾槍帶棒的。
“穀雲隻是膽子小,不敢大聲說話而已,你至於發火嗎?”孟媛媛看不下去,替穀雲說話。
不料陳意意白了她一眼,“你給我閉嘴,你好意思說我啊,一天到晚對自己老媽甩臉色發脾氣,大小姐做派……”
張秋蘭伸手拽了拽女兒的袖子,衝對麵露出討好的笑容,憨憨開口:“大家都是朋友,不要……”
“好啦,大家都不要再吵了,和氣生財嘛。”薑妍顏一開口,大家也都全部歇了火。
張秋蘭沒說完的話也乾脆咽下去,輕輕摸了摸女兒的頭發。
一旁的鹿溪看得一愣一愣。
環境壓抑,人的情緒也容易受到影響。
不過大家也太聽原書女主的話了。
仿佛隻要薑妍顏溫溫柔柔的一開口,一切都能擺平。
穀雲紅了眼眶,在薑妍顏鼓勵的眼神下才繼續開口:“我之前白天和村口的劉大娘聊天,從她那裡得到了一個線索。”
“她和我說起她以前讀書的事情,我看她談吐不像是山村裡麵的人,就問了她年輕時候的事情,她好像……好像是被拐賣來的。”
穀雲說完,孟媛媛也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
“我也發現了一件事,這裡好幾個年紀比較大的奶奶腿腳都不便,不是瘸了就是斷了,而且看起來不像是天生,而是被人故意打斷。”
鹿溪:“我猜測這裡原本不叫木官村,並且人口拐賣很嚴重,這裡很多女性應該都是被拐來的。”
“可是小溪,這些線索算不了什麼。”薑妍顏溫柔一笑,態度很友善,“村莊的名字無論叫什麼都不能為我們找到出口。”
那扇離開副本世界的門不出現,大家就永遠會被困在這個世界。
“假如。”鹿溪道,“我是說假如,這裡原本盛行買賣媳婦,這其中有人逃出去了,也有人沒有逃出去。而那些沒有逃出去的人當中分為兩類,一類已經屈服,就像穀雲和孟媛媛接觸的那些,她們生下孩子有了羈絆,也舍不得走,更甚至還會成為這裡的幫凶。”
“另外一類,或許是被打死了。”季沉陵補充道。
鹿溪點點頭,“沒錯。雖然說村子的名字並不算太重要,但其中也蘊含了一定的線索,棺材意味著這裡都不是人,能讓一個村莊全軍覆沒,或者我們往更大膽一些的方向去思考。”
鹿溪:“那些村民……會不會是一夜之間全死了?能夠在同一時間段殺害這麼多人,除了天災,也就集體中毒,或者被燒死。”
薑妍顏剛想開口說什麼,就再次聽見鹿溪說話。
環顧四周,發現所有人都在認真看著鹿溪,目光灼灼。
甚至就連季雲軒也目不轉睛,眼中還劃過一絲欣賞。
薑妍顏攥緊手心,嘴唇緊緊抿著,眼底深處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不耐。
以往幾個副本世界中,玩家們都是以她和雲軒為中心,視他們為精神支柱。
鹿溪向來是抱著崇拜和敬仰的眼神眼巴巴望著他們。
可現在,小拖油瓶居然也開始有閃光點了啊。
“為什麼會覺得是被燒死的?”季雲軒問。
鹿溪:“因為你們沒發現一件事嗎?外麵那麼大的雪,怎麼看也該是零下好幾度的樣子,但是大家穿的並不算厚實,有感到特彆冷嗎?”
一句話,讓大家如夢初醒。
雖然冷,但是確實和鹿溪說的一樣。
七八度的溫度和零下的溫度差,玩家們還是可以感知出區彆。
這是一個大膽的猜想,會不會眼睛所看見的並不是真相?
大雪紛飛,也許隻是為了掩蓋真實的罪惡。
那些不想讓玩家們察覺到的……
季雲軒沉吟片刻,點點頭:“鹿溪說的有道理。”
木官村白天短,夜晚漫長。
他們得趁著白天安全的環境下,多去搜查一些有用的線索,為了驗證他們目前已有的猜想。
幾個人拿好防身的農具,分開行動。
季沉陵跟在鹿溪身後,等和大家走遠過後,一把扯過她摟在身前。
“哎?你你……你乾什麼啊?”鹿溪下意識掙紮。
“有事和你說。”季沉陵垂首,唇瓣湊到少女耳垂旁,輕聲細語:“姐姐,剛剛那群玩家中有人擁有操縱情緒的技能。”
鹿溪動作僵住,轉過身睜大眼睛:“真的?”
控製情緒?
她瞬間聯想到陳意意無緣無故的火爆脾氣,皺了皺眉。
陳意意確實有時候不太好相處,但是她也不是那種一點就炸的性格。
玩家團內,一點就炸的人分明是孟媛媛。
不過孟媛媛的壞脾氣也僅僅是針對她親媽,也就是張秋蘭。
“你怎麼知道的?”鹿溪好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