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回回的大約逛了一個多小時,街道上的鋪麵陸陸續續都開門營業了,韓蕾才在一個十字路口拐角處的一間鋪麵前停下了腳步。
這是一棟上下兩層的小樓,下麵鋪麵的木門上貼著紅色的轉讓告示。
韓蕾上前敲門。
很快,就有一個五十多歲,頭上有縷縷白發的老者出來開門。
“老伯,請問這間鋪麵是要出讓嗎?”韓蕾禮貌的問道。
老者打量了韓蕾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後跟著的一群男子,心裡忐忑。
那些男子身上都有一種殺伐的氣質,而麵前這位姑娘卻貌美懂禮,他們這是……
“老伯?”
見老者不說話,隻盯著他們看,韓蕾再次輕聲喚道。
“呃,是的,這個鋪麵要出讓。”老者點頭。
“那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可以,但他們……”老者又看一下後麵的傷兵,欲言又止。
韓蕾順著老者的視線看了一眼,瞬間明白過來。
“嗬嗬,老伯放心。”韓蕾柔聲道:“他們都是我侍衛。”
“全都是你的侍衛?”老者忍不住又上下打量韓蕾。
在他有限的人生裡,隻見過縣令老爺出行會帶這麼多的侍衛,眼前這位姑娘的身份一定也很尊貴吧?
韓蕾對傷兵們使了個眼色,傷兵們都降低音量,喊了一聲老伯好,老者麵上才出現了笑容。
“貴人跟我進來吧!”
老者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領著韓蕾走進鋪麵,大小一隊長領著自己的隊伍跟在後麵。
這間鋪麵原來開的是一間餐館,樓上樓下兩層,樓下是大廳,大約有兩百百多平,樓上有幾個雅間。一樓的後麵是一個大院子,有廚房和幾個員工住的房間。
餐館的陳設半新,但規模在清水縣這樣的地方算是比較大的。而且這裡地處繁華地段,很顯眼。
韓蕾對這個鋪麵很滿意,詢問老者轉讓的價格。
“老伯,這鋪麵我很喜歡,您打算轉讓多少銀子?”
聽韓蕾說喜歡,老者很開心。北關年年戰亂,整個蒼州的生意都不好做,鋪麵貼出轉讓告示幾個月了,都沒人願意接手。
“我東家說,隻要給二百七十兩銀子就可以出讓。”老者連忙報出價格。
“您不是老板嗎?”
“姑娘見笑了。小的姓王,隻是這裡的掌櫃,東家年後就要去京城和兒子住在一起,所以才急於出讓。”
“哦!可二百七十兩銀子是不是太貴了點兒?”韓蕾開始講價。
“不貴,不貴。”王伯連連擺頭,“才二百七十兩銀子,這整個房子就都是你的。姑娘可以打聽一下,一點兒都不貴。”
“整個房子都是我的?”韓蕾愕然,她還以為隻是轉讓費呢!
“對啊!”王伯生怕這姑娘會跑了,趕緊推銷起來。“姑娘,這裡是清水縣最熱鬨的地方,在這裡就是買一座普通的宅子也要三四百兩銀子,何況你看到了,這可是鋪麵加宅子。”
聽聞此言,韓蕾更滿意了。腦子裡迅速蹦出她在這裡開餐館的畫麵。
王伯以為她還在糾結價格,就再接再厲,繼續推銷。
“姑娘,你接手這鋪麵不吃虧,要不是東家要住到京城去,急於出讓,哪會這麼便宜。也是姑娘你運氣好,昨天剛貼出去的出讓告示,今天你就來了。抓住機會吧!姑娘。”
“噗嗤!”韓蕾一下子被逗樂了。“王伯,你這吹得有點過火了吧?剛剛敲門兒的時候,我看那出讓告示不知貼了多久,都褪色了。”
一早上,她就和傷兵們把周圍的街道都逛幾遍了,哪家生意好,哪家地段好,哪家在轉讓,他們一行人心裡頭都清清楚楚。
“呃……嗬嗬。”
王伯瞬間尷尬,隻得訕笑兩聲。
“王伯,你在這裡當掌櫃有多久了?”韓蕾覺得這老頭兒挺機靈,挺會忽悠人的,很具備生意人的特質。
“小的從這店兒剛開的時候就跟著東家,到現在有十多年了。”
“王伯,那如果這個鋪麵出讓了,你以後還有彆的事兒做嗎?要是沒有的話,留下來幫我怎麼樣?工錢在你原來的基礎上翻倍。”韓蕾想留下他。
她手下的這些傷兵,都是和敵人拚命的猛男,沒有做過生意,迎來送往,吹捧忽悠不是他們的強項。若有王伯這樣的老掌櫃主事,帶領著傷兵們一起乾,那就會事半功倍。
“那敢情好啊!就怕姑娘看不上小的。”王伯大喜。
他在這個店裡當掌櫃十多年,除了當掌櫃,他這個年齡也沒有彆的手藝,正愁沒出路呢!而且聽這姑娘的口氣,出手大方。他原來每月二兩銀子,跟了這姑娘,每月就有四兩銀子了。這不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嗎!
“那就這麼說定了,王伯。”韓蕾從從袖子裡拿出二百七十兩銀票交給王伯,讓他先去把前東家的事情交割清楚,將店鋪的地契帶回來,然後再商量後麵的事。
……
趙樽這一覺直接睡到午膳時間,駱海派人來請才起床。
到了飯桌上,沒有見到韓蕾,以為韓蕾還在休息。想著她昨晚照顧了自己一夜,心裡就美滋滋的。
趙樽心疼韓蕾熬了一晚上,不忍心去叫醒她,便吩咐駱府的下人為韓蕾留了飯菜。
用過午膳,趙樽又和駱海聊了一會兒天,仍然沒見到韓蕾出來。趙樽覺得她這樣空著肚子睡也不行。於是決定親自去叫她起床,可到了門口敲了半天門兒,裡麵卻沒有如何回應。
趙樽急了,直接推開門,結果裡麵根本沒人。
駱海聽說韓蕾不在屋裡,招來府裡的下人打聽。一問之下,才知道韓蕾帶著一群侍衛一大早就逛街去了。
“逛街?就算逛街也應該回來了呀!”趙樽心裡猛地一慌。“清水縣就那麼大,街道就那麼幾條,怎麼可能逛了大半天都還沒有回來?”
韓蕾的情況隻有他最清楚。韓蕾從異世穿越而來,在這裡就是人生地不熟。雖然明知她的身邊跟著一群人保護,可這麼晚沒回來,趙樽覺得心裡怎麼也放不下。
於是,趙樽叫上平川一起出門去尋找。
他們剛離開,縣令府門前的侍衛也剛好換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