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兩日裡,風言情幾乎每一刻都與慕辰緊緊相依,仿佛兩顆心早已纏繞在一起,無法分離。自那晚與慕辰秉燭夜談,直至月掛中天,兩人的情誼便如春日裡的花朵,悄然綻放,愈發濃鬱。他們之間的相處,沒有絲毫初識的拘謹,反而像是穿越了時空的長河,早已是靈魂深處的知己。
慕辰對風言情,心中總是湧動著一份特彆的情愫。此人真性情流露,難怪連一向冷漠的慕雅慧也會對他另眼相看。而翠竹,在慕辰求情的當日,便搬回了“慕臨閣”,與玲兒、傲雪等人共居。她心中對慕辰滿是愧疚,始終未曾露麵,隻是默默地在後廚幫忙,用忙碌來掩飾內心的波瀾。
時光荏苒,轉眼間已是十月十五日,距離慕雅慧的生日僅剩八日。然而,今日的慕辰卻顯得異常,仿佛被一層淡淡的憂傷所籠罩。
清晨,當風言情滿懷期待地去找慕辰時,卻遭到了他冷淡的拒絕。慕辰將自己關在房中,玲兒欲進去侍候,也被他輕輕擋在門外。從門縫中,玲兒窺見慕辰那雙空洞而深邃的眼眸,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慕辰獨自坐在窗前,目光呆滯地望著天空,仿佛在回憶著往昔的點點滴滴。偶爾,一抹濃重的黯然從眼中滑落,讓玲兒的心不禁為之一顫。
風言情被拒之門外,心中雖有不甘,卻也懂得進退。他從慕辰的眼神中讀出了憂傷,便沒有再過多糾纏。他與玲兒相伴,感受著玲兒那天真無邪的氣質,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玲兒,你們少爺這是怎麼了?”風言情不解地問道。
玲兒輕輕搖頭,目光中滿是擔憂:“不知道啊,以前可從沒見過少爺這樣……”
慕辰依舊望著天空,心中那份疼痛如同被撕裂般清晰。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但當那一刻真正來臨時,才知道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那刻骨銘心的愛與痛,如何能夠輕易忘卻?
午後,陽光灑滿大地,慕辰終於有了動作。他走出房門,對玲兒說道:“玲兒,帶我去廚房。”
玲兒雖感疑惑,但看到慕辰那悲涼的眼神,便順從地帶著他朝廚房走去。廚房裡,翠竹與傲雪正在打鬨,清脆的笑聲如同銀鈴般悅耳。然而,當她們看到慕辰時,笑容瞬間凝固。
翠竹臉色蒼白,神色局促;傲雪則恢複了冰山的模樣,冷冷地注視著慕辰。慕辰對翠竹點了點頭,卻對傲雪的話充耳不聞。他環顧四周,淡然地說道:“你們都出去吧。”
翠竹與傲雪相繼離開,廚房內隻剩下慕辰一人。他望著廚房的每一個角落,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今日,是他的忌日,那個他深愛的女子最愛吃他做的飯,卻已經很久沒有吃到了。他喃喃自語:“今日,便為你做一頓飯,算是補償吧。隻不知道,那個世界的天堂,是否與此相通……”
夜幕降臨,十月中旬的月亮出奇地圓。慕辰從廚房走出,手中捧著幾道精心烹製的菜肴,臉上洋溢著陽光般的笑容。然而,那笑容背後,卻隱藏著深深的憂傷。
“玲兒,翠竹,快來幫忙。”慕辰招呼道。
二女看到慕辰的笑容,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她們相視一笑,便應聲前來。
晚餐擺好後,慕辰哈哈大笑:“來!今日少爺高興!沒有主婢之分!坐下陪少爺喝酒!”
二女聞言,分坐在慕辰的下首。慕辰端起酒杯,仰頭望向那輪皎潔的明月,大聲喊道:“欣兒!今日是逸哥哥最後一次為你做飯了!從今以後,逸哥哥便就死了!世上再無雲逸此人!!!”說完,他將手中的酒一飲而儘,另一半則揮灑向空中。
翠竹與玲兒相視一眼,眼中滿是擔憂。她們看到慕辰的笑容,以為他已經釋懷,但此刻卻明白,那笑容背後隱藏著更深的傷痛。
傲雪躲在暗處,冰冷的神色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她看著慕辰大笑大罵,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感。她本以為複仇的快感會讓自己滿足,卻發現自己的心裡也堵得慌。
慕辰暢飲著美酒,仿佛要將所有的憂傷都化作酒水,一飲而儘。然而,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他驀然起身,如同一隻蝴蝶般輕盈地飛縱出去。他隨手折下一根竹枝,劍光如銀,灑落一片劍幕。
“欣兒,今日便讓逸哥哥最後為你一舞,你且看清了……”慕辰喃喃自語。
劍幕中,慕辰的身姿如同一隻輕靈的燕子,在空中呈現出不可思議的弧度。那劍舞,如同畫卷般展開,美得令人窒息。翠竹、玲兒、傲雪,都被這劍舞深深吸引,仿佛置身於一個夢幻的世界。
突然,一陣低沉而沙啞的歌聲響起:“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那歌聲中充滿了深深的眷戀與哀傷,擊中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淚水,在不經意間滑落。世間的一切都仿佛消失了,隻剩下那歌聲、那劍舞、那身影……
“料得年年腸斷處……”
“明月夜,短鬆岡!”
歌聲停,劍幕隱,人影立。滿月當空,慕辰孤傲的身影如同恒古便一直立在那裡。他的心中,隻有那份深深的眷戀與哀傷。
在“落婉閣”內,慕昊天與蘇韻婉都抬頭望向“慕臨閣”的方向,眉頭緊鎖。他們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精神力,心中充滿了擔憂。
“婉妹,你感覺到了嗎?”慕昊天的聲音中帶著些許不確定。
蘇韻婉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凝重與擔憂。
慕昊天深深籲出一口氣:“好強大的精神力!”
蘇韻婉沉默片刻後道:“天哥,我有些擔心辰兒。”
慕昊天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他將妻子的肩頭輕輕摟住,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空中圓月。他們都不願意相信自己心中所想,他們需要時間……
在王府的彆院中,女劍聖易煙也神色凝重地看著“慕臨閣”的方向。良久,她才籲出一口氣:“好強大……”
當慕辰醒來時,已是日上中天。宿醉後的頭疼讓他的大腦有些迷糊。他微微轉動精神力,大腦頓時恢複了清晰。然而,對於昨晚酒醉之後的事,他卻依然有些模糊。想了半天沒想起來,便乾脆不再想了。
門輕輕被推開,翠竹端著一碗解酒湯走了進來。她看到慕辰已經醒來,正坐在床上看著自己,蒼白的俏臉上頓時露出高興的神色。
“少爺,您醒了!”
慕辰點了點頭,下了床。翠竹馬上將湯放在桌上,快步走到慕辰的身邊,將他攙扶住。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慕辰微微笑了笑,任由她將自己扶到桌邊。
他端起解酒湯,輕輕吹了口氣,然後啜了一口。那淡淡的微澀讓慕辰不禁眉頭微微一皺,但大腦卻為之一清。
放下湯碗,慕辰轉頭問道:“玲兒呢?”
“少爺找她嗎?我馬上去叫她過來。”翠竹說著就要出去。
“算了,不用了。”慕辰想到玲兒這些天來的表現,叫住了她。
翠竹聞言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多問。慕辰心不在焉地喝著解酒湯,心中卻在盤算著未來的打算。他決定出去走走,領略一下這個世界的風土人情。
“好,便等二姐生日過後就出去走走。想來爹娘應該不會阻止的。”
時間如流水般逝去,王府開始忙碌起來。慕家二小姐二十五歲的生日即將到來,而且還要在這一日尋一如意郎慕。排場自然不能小。一時間,前來祝賀的人絡繹不絕。從皇宮貴族到巨富商販,幾乎隻要是皇城內有點身份地位的,都前來“祝壽”。
慕辰看著這場麵,不禁有些好笑。想想當初在地球上的時候,哪裡有兒女過生日搞得滿城皆知的?隻有那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過大壽才會如此鋪張吧?然而,無論慕辰如何想,此次生日的場麵都異常奢華。
宴席持續了很晚,當日向慕昊天提親的人不在少數,但慕昊天卻道至少要慕雅慧同意。以慕雅慧那對任何人都不假以顏色的性格,那些人自然是敗興而歸了。
當晚最開心的除了慕雅慧,自然要數風言情了。他終於如願以償地得到了美人心。那天他幾乎笑得合不攏嘴。慕昊天與蘇韻婉,對這佳婿滿心歡喜,其人之貌,俊逸非凡;其力,強橫無匹;其家世,亦是顯赫一時。與慕雅慧之結合,宛若天命所歸,天作之合,令人稱羨。慕辰,作為幼弟,自是滿心喜悅,獻上誠摯祝福。而慕雅慧,或因喜悅過度,竟對慕辰展露了難得一見的笑顏,這讓慕辰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驚喜與感動。
夜幕低垂,昨日生辰的喧囂已悄然散去,一切歸於寧靜。
在“落婉閣”的幽靜廂房內,慕昊天、蘇韻婉與慕辰圍坐一堂。慕辰輕聲道:“爹、娘,孩兒明日便要離家遠行了。”
蘇韻婉輕歎,眼中滿是不舍:“出門在外,不比家中安逸。你需多留個心眼,若是不習慣,便回來吧。”
慕辰笑著點頭:“孩兒明白,娘親放心。”
慕昊天亦點頭,目光深邃:“天色已晚,你明日即行,且去收拾行囊吧。這枚空間戒指,我平日裡也用不上,你帶著,或許能派上用場。”說著,他緩緩褪下一枚看似普通的黑色指環,遞予慕辰。
慕辰接過戒指,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笑道:“謝謝爹爹。孩兒不在家中,望雙親保重身體。”言罷,他深深地鞠了三躬,每一躬都蘊含著對父母的深情與不舍。
蘇韻婉與慕昊天受了這一禮,望著慕辰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最終,還是慕昊天打破了沉默:“好了,你且去收拾吧,明日便出發吧。”
天色初明,玲兒如往常般端著清水步入慕辰的廂房。然而,當她踏入房門,卻驚訝地發現,床上已空無一人。她心中疑惑,慕辰雖常早起,但此刻理應還在床上才是。儘管疑惑,她也未深思,隻是目光流轉間,瞥見了茶桌上壓著的一張紙條。
她清晰地記得,昨晚收拾時並無此紙條。心中好奇,她走近細看,展開紙條,隻見上麵寫道:“玲兒、翠竹:少爺已離去,望你們保重。”
短短幾字,卻如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在玲兒心中激起層層漣漪。她愣在原地,良久才回過神來,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悲傷與惶恐。
“翠竹姐姐!少爺……少爺他走了!”玲兒的呼喚中充滿了哀傷與無助。
玲兒的傷心與惶恐,我們暫且不提。而此時的慕辰,已抱劍立於皇城外最高的山峰之巔,凝視著太陽從對麵的山頭緩緩升起。他微閉雙眸,眼中流露出一種對未來的期待與憧憬。是啊,這是他人生新的,一段真正的故事,正緩緩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