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範明軒東拐西拐,陳凡也不知道到底拐了多少個彎,最後他總算是來到了蘇老的茶室。
範明軒敲門,過了好一會裡麵才傳出一聲“進”。
說是茶室,其實這裡也是蘇老的書房,陳凡一進門就看到了一位穿著唐裝的老者,他的麵前,是一幅還沒乾透的毛筆字。
怕從陳凡口中再次聽到什麼虎狼之詞的範明軒,搶先一步介紹道:“陳凡,這位就是我們古詩協會的會長,你可以叫他蘇老。”
“老師,這位就是您一直念叨的陳凡。”
“嗯,抱歉,讓你久等了。”
老者先是回應了一句範明軒,然後再麵帶歉意的看向陳凡。
“實在是陳凡小友你剛剛創作的那句詩詞實在是太妙了,沒有忍住。”
陳凡這才注意到,老者寫的字是他剛剛直播念出來的那句。
“您喜歡就好。”
“哈哈哈。”
蘇老爽朗的大笑起來。
“小範,你給陳凡小友搬把椅子過來。”
“好咧。”
範明軒屁顛屁顛的就跑去搬椅子了,京城總部那邊下達了任務,讓他們蘇城協會務必全程配合陳凡,目的就是把他肚子裡那首詩給薅出來。
於是乎,陳凡就享受起了古詩協會會長泡茶,副會長搬坐的待遇。
這架勢,把陳凡整的尷尬不已。
他何德何能啊。
“額蘇老,您要不還是和叫範副會長一樣,叫我小陳吧。”
“行,小陳,我叫你來呢,也沒彆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考慮過加入古詩協會啊。”
“會長,我隻是個寫小說的,古詩什麼的,我不感興趣。”
“額”
站在旁邊給兩人端茶倒水的範明軒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行。”
陳凡能不能加入古詩協會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不能把詩詞補全,彆說京城那邊
“你之前寫的那首《小池》,已經獲得詩詞大賽的第一名了,正好你在這,我就直接把獎金發給你。”
說著,蘇老從抽屜裡拿出兩張銀行卡。
“這張裡麵有十萬,是你的獎金,這一張,裡麵有二十萬,隻需要你把剛剛的詩詞補全,它就是你的了。”
“哎,蘇老,文學怎麼能用金錢來衡量呢,您快把錢收回去。”
陳凡將銀行卡推回了蘇老麵前。
“不用您說,我也會將詩補全的。”
蘇老看了眼隻剩下一張的銀行卡,取舍有度,隻拿該拿的,很久沒有見過這麼純粹的年輕人了。
“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不用,我直接寫吧,範副會長,能給我拿張紙嗎?”
此話一出,在場的兩位都愣住了。
範明軒很想說你不用一直強調那個“副”字,但顯然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陳先生,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把這首詩想好了?”
“是啊。”
“額您其實可以不用這麼著急的。”
陳凡能靈光一閃寫出“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已經很厲害了,無論是誰都會承認這個年輕人的天賦。
可這才過去多久,一個小時都沒有吧?
範明軒很想告訴陳凡,詩詞這種東西,不是把字湊上去就能算作詩了的。
要是寫詩真的這麼容易,他還至於一直頂著這個“副”字麼。
“小範,就給年輕人一次機會吧。”
蘇老的想法和範明軒差不多,但年輕人麼,總是要經曆失敗才知道成功的難得可貴。
陳凡能一語就道出這種空靈的詩詞,自傲是難免的,反正他們也不著急,就讓他試試又何妨。
“這樣,小陳你來念,我來給你提字。”
“那就麻煩蘇老了。”
“哎,以後多寫點詩,讓現在的年輕人們領略到詩詞的美好就行。”
“我會的,”
在範明軒的協助下,蘇老很快就整理好了筆墨紙硯,隨後對著陳凡點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我寫的這首詞名為《陋室銘》。”
蘇老手速極快地在宣紙上寫下了陋室銘三個大字。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用這句詞來開頭麼,很不錯,但你接下來準備怎麼接呢?
蘇老很好奇,陳凡這靈光一閃,到底能閃出什麼東西來。
“斯是陋室,為吾德馨”
蘇老眼睛一亮,接上了,居然真的接上了!
毛筆在蘇老的手裡,仿佛有了生命,陳凡在此刻算是明白了入木三分,下筆如有神是什麼感覺。
一旁的範明軒都懵了,老師,您剛剛遞給我的那個眼神,意思不是說讓小年輕多曆練曆練,就算失敗也無所謂嗎?
那您現在寫一句來一句“好”算什麼意思?
當然,範明軒也是懂詩的,他很明白陳凡這首詩有多厲害,可失敗呢!
你小子倒是先經曆一下失敗啊渾蛋!
陳凡但凡回個家,明天再來一句我補齊了,範明軒都不會這麼難受,可他眨眼的功夫就來一句“我好了”,這誰都得了啊。
隨著孔子落下一句:“何陋之有?”,這首詞到此結束。
蘇老笑得合不攏嘴,範明軒在旁邊默默自閉,以三十出頭的年紀當上蘇老的關門弟子,還坐上了蘇城古詩協會副會長的位子,範明軒不可謂不優秀,但偏偏他遇上了陳凡。
天才和開掛終究是有區彆的。
“小陳,你實在是給我了一個大大的驚喜啊。”
“您客氣了,那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範明軒回神,再次看向陳凡。
你小子這麼不客氣的嗎?蘇老,趕緊說他兩句,讓他知道什麼叫尊老愛幼!
“行,你先回去吧,我讓小範送送你。”
範明軒:“”
“那就麻煩範副會長了。”
讓陳凡自己一個人回去,他怕迷路。
這範明軒還能說什麼呢?送唄!
“不麻煩,有什麼麻煩的,走吧,我在前麵帶路。”
“有空就過來玩啊。”
“好咧,蘇老您忙。”
陳凡與蘇老告彆,在範明軒的帶領下成功地離開了古詩協會。
“範會長,真是麻煩您了。”
“嗯嗯?你叫我什麼?”
“範會長啊?難道我叫錯了?”
“沒。”
之前的鬱悶瞬間煙消雲散,範明軒挺直了腰板,嘴角微微上揚。
副會長怎麼就不是長了?
會長能乾的事他乾,不能乾的事他也乾,他怎麼就不能是會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