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這程子秋是不是裝的啊？都火燒眉毛了還這麼淡定。”
一個小職員壓低聲音，對旁邊的同事說道。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破罐子破摔了。”
同事推了推眼鏡，一臉不屑。
“一個剛來的，能懂什麼？估計是來公司鍍金的吧。”
程子秋心裡暗自發笑：
鍍金？
老子這輩子金子見得多了，還用得著鍍？
這幫小嘍囉的眼光，也就配看看地攤貨。
這時，韓立山趾高氣揚地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群溜須拍馬的同事。
他輕蔑地瞥了程子秋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道：
“子秋小兄弟，待會兒的對決，可要拿出真本事啊，彆到時候輸得太難看，丟了陳總的臉。”
程子秋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著韓立山，慢悠悠地說道：
“韓主管放心，我這人彆的本事沒有，就是臉皮厚，丟臉這種事，我還真不擅長。”
韓立山臉色一僵，沒想到程子秋居然這麼不給他麵子。
他冷哼一聲，拂袖而去，留下身後一片尷尬的沉默。
此時，直播間的搭建現場亂成一鍋粥。
攝像、燈光、音響，本來資源就緊張，現在要同時開兩個直播間，設備更是捉襟見肘。
高清攝像機像塊肥肉，在幾個工作人員手裡傳來傳去，你推我搡。
“你他媽撒手！韓老師那邊急著用呢！”
“放屁！程老師這邊更重要！陳總親自交代的！”
“我呸！你算老幾！誤了韓老師的事兒，你擔待得起嗎？”
陳初然揉著太陽穴。
這突如其來的“鑒寶對決”流量是有了，可這後勤保障也讓她焦頭爛額。
程子秋抱著胳膊，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場鬨劇。
這些工作人員都是韓立山的老部下。
這場爭奪，與其說是搶設備，不如說是站隊。
“行了行了，彆吵了！”
陳初然高聲製止了這場鬨劇。
“既然設備不夠，那就……”
她話還沒說完，程子秋就插嘴道：
“陳總，不用為難，我這邊用手機直播就行。”
“手機直播？”
陳初然一愣，這也太兒戲了吧？
“對，就手機直播。”
程子秋一臉輕鬆。
“現在手機像素也挺高的，而且更接地氣，更能跟網友互動。”
他心裡清楚，就算爭來了最好的設備，這幫人也未必會儘心儘力地配合他。
與其受這窩囊氣，不如自己單乾。
陳初然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她實在沒精力再處理這些瑣事了。
而且，程子秋的提議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
於是，韓立山那邊占據了所有專業設備，搭建了一個豪華直播間。
而程子秋這邊，就隻有一部手機，一個支架，和一張乾淨的桌子。
直播開始前，韓立山帶著一幫人浩浩蕩蕩地路過程子秋的“簡陋直播間”，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程子秋，準備好了嗎？”
韓立山停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程子秋。
“彆忘了我們之間的賭注，誰輸誰滾蛋。”
程子秋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放心，我這個人，彆的本事沒有，保住飯碗的本事還是有的。”
說著，他掏出手機，打開直播軟件，對著鏡頭露出一個痞笑。
“兄弟們，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今天帶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鑒寶！”
韓立山不屑地冷哼一聲，帶著他的團隊進了豪華直播間。
那直播間，燈光璀璨，設備齊全，簡直像個小型演播廳。
再看看程子秋這邊，隻有一張桌子，一部手機，寒酸得像個路邊攤。
“這小子，死要麵子活受罪。”
韓立山心裡暗爽。
就這簡陋的配置，能吸引幾個觀眾？
直播開始。
韓立山春風得意。
他麵前擺放著一尊青銅鼎，燈光下，古樸的紋路散發著幽幽的光澤。
“各位老鐵，這尊西周青銅鼎，可是我從一位老收藏家手裡淘來的寶貝！瞧這包漿，這紋飾，絕對是真品無疑！”
韓立山唾沫橫飛，指著鼎上的饕餮紋。
“看見沒？這饕餮的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當年王室所用之物！”
【韓老師不愧是大師，這口才，這學識，簡直絕了！】
【這酒樽一看就價值連城啊，羨慕能連麥的大哥！】
【韓老師，看看我的寶貝，祖傳的夜壺，求鑒定！】
水軍們賣力地刷著禮物，將直播間的氣氛烘托得無比火熱。
反觀程子秋這邊，冷冷清清，隻有寥寥幾個觀眾。
【這哥們兒誰啊？看著有點寒酸啊。】
【不會是來蹭熱度的吧？連個像樣的古董都沒有。】
【散了散了，還是去看韓大師吧，那邊熱鬨。】
偶爾有幾個耐不住韓立山那邊排隊等候的觀眾，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連到了程子秋的直播間。
一個中年男人舉著個滿是裂痕的瓷碗，小心翼翼地問道：
“小夥子，你看看我這碗值錢嗎？我祖上說是宋朝的。”
程子秋掃了一眼，語氣平淡。
“現代工藝品，值五塊錢。”
“啊？不會吧？我祖上……”
男人還想爭辯，卻被程子秋打斷。
“下一個。”
另一個年輕人拿著一枚銅錢，激動地說：“我這可是秦半兩，專家鑒定過的！”
程子秋再次掃了一眼。
“仿的，值兩毛五。”
年輕人一臉懵逼。
“這……這怎麼可能？”
程子秋不耐煩地揮揮手。
“下一個！”
接連幾個連麥的觀眾，帶來的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直播間的人氣也越來越低迷。
陳初然看著後台數據，眉頭緊鎖。
這差距也太大了！
照這樣下去，程子秋必輸無疑。
她忍不住走到程子秋的直播間，壓低聲音說道：
“程子秋，你能不能認真點？拿出點真本事來！”
程子秋吊兒郎當地掏了掏耳朵，一臉無所謂。
“急什麼，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兄弟們，鑒寶太low了，咱們玩個刺激的！”
他清了清嗓子，換上一副神秘兮兮的語氣。
“現在，隻要你連麥，環繞拍攝你家裡的所有角落，我就能幫你找出你家中最值錢的東西！”
“沒錯，你沒聽錯，就是這麼牛逼！想一夜暴富的機會就在眼前，錯過可彆後悔！”
此話一出，直播間炸開了鍋。
【臥槽，真的假的？這哥們兒口氣這麼大？】
【這年頭，連算命的都開始直播鑒寶了？】
【萬一是真的呢？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哈哈哈，老子家裡全是寶貝，老婆孩子熱炕頭！】
【樓上的，你老婆孩子算寶貝，你算個錘子！】
韓立山那邊也聽到了程子秋的話，嗤之以鼻。
“嘩眾取寵！故弄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