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秋掏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臉，一臉無辜。
“韓大師，您這話從何說起啊？我可是正兒八經地鑒定，童叟無欺。”
“童叟無欺？你管這叫童叟無欺？！”
韓立山感覺自己血壓又要上來了。
“我韓立山縱橫古玩界這麼多年，就沒見過你這麼損的！”
陳初然在一旁實在憋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韓立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頭繼續對程子秋咆哮。
“小子，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這事兒沒完！”
程子秋聳聳肩，攤開手。
“韓大師，您想要什麼說法？我說的都是實話，那破玩意兒，頂多值個一塊錢，您非要說是寶貝，我能有什麼辦法？”
“你……”
韓立山氣得臉都綠了。
“好，好得很！既然你小子嘴硬，那咱們就走著瞧！敢不敢和我比一場？”
“比什麼？”
程子秋眉頭向上一挑，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就比直播！”
韓立山梗著脖子，青筋暴起。
“咱們分開直播，就比人氣，比禮物收入，誰輸了誰就退出這個圈子，以後再也不許碰古玩！”
陳初然一聽這話，頓時有些擔心地拉了拉程子秋的衣角。
她知道程子秋雖然有點本事，但畢竟是剛開始直播，粉絲基礎薄弱，和韓立山這種老油條比，肯定吃虧。
程子秋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然後轉頭對韓立山微微一笑。
“好啊，韓大師，我接受你的挑戰。不過，要是你輸了，可彆哭鼻子哦。”
韓立山冷哼一聲。
“哼，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到時候你可彆後悔！”
“後悔？韓大師，您老可真逗。”
程子秋嗤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
“我程子秋從不做後悔的事兒。倒是您，一把年紀了，輸了可彆賴賬。”
韓立山被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氣得吹胡子瞪眼。
“牙尖嘴利的小子！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咱們直播間不見不散！”
“一言為定！”
程子秋爽快地答應，還煞有介事地伸出手，作勢要跟韓立山擊掌為誓。
韓立山嫌棄地甩了甩袖子。
“誰要跟你這小子擊掌，晦氣！咱們走著瞧！”
說完，他便拂袖而去，背影看上去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陳初然看著韓立山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程子秋，忍不住撲哧一笑。
“你呀，真是的，乾嘛非要刺激他？”
程子秋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不刺激他一下，怎麼顯得我厲害呢？”
“再說了，這老家夥也該好好教訓教訓了，整天裝神弄鬼騙人錢財，看著就煩。”
“可是……”
陳初然還是有些擔憂。
“韓立山畢竟在古玩界混跡多年，粉絲基礎雄厚，你和他比，會不會太吃虧了？”
程子秋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
“我的好老板，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膽小了？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再說了，輸了咋地？爺不乾了！世界那麼大，我去盜個墓唄！”
陳初然被他這番話逗得哭笑不得。
“你真是……笑死我了！還盜墓……你以為你是誰啊，印第安納·瓊斯？”
程子秋挑了挑眉，一臉“你竟然看穿了我的身份”的驚訝表情。
“噓！低調，低調，這可是龍國機密。”
陳初然笑得更厲害了，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擦了擦眼角，擺擺手說：“行了行了，彆貧了。說正經的，你真有把握贏韓立山？那老家夥可不是吃素的。”
程子秋收起玩笑的表情，眼底精光一閃。
“放心吧，老板，我心裡有數。他那些雕蟲小技，在我眼裡，就跟幼兒園小朋友過家家似的。”
“你就吹吧你。”
陳初然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卻莫名地對程子秋充滿信心。
……
兩人並肩走出直播間。
工作人員小李殷勤地跟在後麵，點頭哈腰道：
“程哥，然姐，慢走啊！明天預祝你們旗開得勝！”
程子秋擺擺手，一副大佬做派。
“小事兒，小事兒。”
陳初然則禮貌地對小李笑了笑。
“謝謝你，小李。”
走出直播大樓，夜幕已經降臨，都市的繁華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迷離。
“……那我先走了，陳總。”
程子秋拿起自己的破舊帆布包，朝陳初然揮了揮手。
“等等！”
陳初然叫住他，從精致的小挎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
“這個你拿著。”
程子秋挑眉：“乾嘛？老板，你這是要包養我？”
陳初然白了他一眼。
“想什麼呢！這是預支給你的工資，明天直播要用到的東西，你自己看著買。”
“哎呀，陳總，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程子秋一把接過卡，誇張地親了一口。
“放心吧，明天我一定讓韓立山那老小子輸得褲衩都不剩！”
陳初然被他這副油嘴滑舌的樣子逗笑了。
“行了行了，彆貧了，趕緊回去吧，路上小心點。”
“遵命，老板！”
程子秋嬉皮笑臉地敬了個禮，轉身瀟灑離去。
看著程子秋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陳初然心裡突然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這家夥，雖然平時吊兒郎當的，關鍵時刻還挺靠譜……
等等，我在想什麼啊？
陳初然連忙甩了甩頭，將這莫名其妙的想法拋之腦後。
而程子秋這邊，剛轉身，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韓立山那老小子，肯定藏著什麼陰招。”
程子秋眯著眼，琢磨著。
“我得提前做好準備才行。”
他上輩子在墓裡摸爬滾打那麼多年，什麼陰險玩意兒沒見過？
這韓立山，頂多算個小兒科。
想到這裡，程子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想在他程子秋頭上動土，得先問問他手裡的洛陽鏟答不答應！
走到一個僻靜的巷口，程子秋突然停下了腳步。
昏黃的路燈將程子秋的身影拉得老長，巷口彌漫著垃圾桶散發出的酸腐氣息。
程子秋背對著巷子口，看似漫不經心地掏出煙盒，實則耳朵早已捕捉到身後那細微而雜亂的腳步聲。
點燃香煙，深深吸了一口，程子秋緩緩吐出一口煙圈。
“幾位，跟了我這麼久，不累嗎？”
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五個黑衣壯漢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將程子秋圍在中間。
領頭的一個光頭男，咧嘴一笑。
“小子，你挺警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