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無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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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她細想,孟枕月又讓自己的丫鬟把買陶瓷娃娃的奇怪之處說了一遍。

丫鬟說完,孟枕月緊跟其後,“剛剛還有一個吵鬨的下人,在母親暈倒時闖進來,說什麼要帶母親到外邊去。”

暗中把繡帕攥得越發緊的侯夫人聽到這,便已確定是兒子做的!

她腦子思緒紛亂,但冒出第一個念頭就是得保住兒子!

否則……否則隻會加深枕月和兒子的矛盾!

孟枕月看著侯夫人的反應,示意將人帶進來,之後帶著怒意理智分析似的道,“所以這賊人不想傷害母親,隻是衝著我來的!怪我連累了母親。”

“賊人在哪!”侯夫人眼看孟枕月的懷疑對象越發縮小範圍,她得親自審問!

侯夫人話音才落嘴上喊著冤枉的夏流就被帶進來了。

“夫人三思,奴婢是冤枉的,定是有人用大公子的東西誣陷大公子!”夏流喊道。

侯夫人聽著竟也有些信了這話,正思忖著,就聽得在旁的孟枕月聲色俱厲地質問:

“原來是你!還沒說什麼東西什麼事呢,方才是看你行為不似侯府下人那般規矩才罰的你。”

“此刻你脫口而出就是這些話,是何意?”

夏流暗自咬牙,若不是滿紙拖著她,她能一時心急用了下策嗎。

她正要辯解,得了孟枕月示意的雲霞又站出來道,“稟夫人,陶瓷娃娃原本是小姐叫奴婢去擺的,但還是此人非堅持要擺在羅漢床旁。”

事情緣故適才滿紙已經同她說了,她此刻還是一陣後怕,幸虧小姐和滿紙細心。

夏流聽著雲霞的話又是一驚,這也是破綻嗎,明明她的由頭很合理。

侯夫人看著種種事都往夏流去,而夏流麵上也流露恐慌,便以為是無話可說了。

趕在她說出什麼前,侯夫人朝明媽媽做了個手勢,而後道,“明媽媽,拖下去打五板子,再不說實話再加十板子!”

孟枕月瞥到了侯夫人的舉動,心下歡喜,繼而眼帶狠厲看向被拖出去的夏流。

想著自家主子得計劃天衣無縫自己不會死?可惜還是要死了。

果然,過了好一會,明媽媽麵帶遺憾進來,先看了侯夫人一眼,而後才道:

“稟夫人,那丫頭骨頭硬得很,死了也沒說出背後之人。”

侯夫人聽著安了心,便想著先回院。

“這事雖沒查出什麼,但你也彆太擔心,娘親會讓你父親繼續查,娘親就先回……”

侯夫人說著便要讓人扶她起身,卻見孟枕月顫聲喊她,“母親。”

侯夫人心也跟著顫了顫,她也是為著她好才……才如此了結此事,“你說。”

孟枕月看侯夫人眼睛不敢與她對視,飄忽向彆處,便知這時侯夫人已經心虛到極點。

孟枕月趁熱打鐵,麵色堅決中透著恨意道:

“月華院的下人女兒實在不敢再用,有雲霞和滿紙即可,餘的母親都帶走吧。”

侯夫人一驚,“這怎麼行。”

隨後又想,也是,才回府下人一個個的都出問題,自然不敢再用。

銜之,確實有些不像話,她該去敲打敲打才是。

想著,侯夫人保證道,“莫怕,今後不會再有這事。”

“女兒怕極了,寢食難安。”孟枕月見此暗中咬了咬舌頭,讓眼睛蒙上一層水光。

“行行,母親給你再換一批來。”侯夫人忙道。

“要外邊重買的。”孟枕月見目的將要達到,學著趙知梔同侯夫人撒嬌要東西似的小聲弱弱道。

“好好。”侯夫人聽著沒覺不妥,反而愈發心疼,拍了拍孟枕月的手,軟著聲道:

“你歇著吧,今日學得很好,你先學著,待母親好些了再來看看你的女紅。”

侯夫人一走,孟枕月那還殘留著適才作戲時的水光的雙眼,露出得逞的光芒。

到時動動手腳,侯夫人新買的下人便就是孟家的人了。

沒傷到她一分一毫,還讓她清理了院子。

不知趙銜之是何感想。

因事關兒子,侯夫人一出孟枕月的臥房便吩咐封鎖消息。

所以承武侯和趙知梔並不知月華院今日發生了這麼大一件事。

侯夫人坐上轎子離開,此刻才恰好是午後,有些燥熱的陽光時不時往她臉上打,讓她愈發心煩意亂。

銜之,自小為人聰明,機靈,就算不走武舉這條路,八股文亦是學得很好,難得的文武雙全。

且哪怕他功夫出眾,通身氣質也不像那些粗俗的武夫,待人接物,皆是溫潤如玉。

她怎麼也想不到,銜之的心竟這麼狠,竟要殺了他妹妹?

這麼多年,她唯一見過兒子背後使手段還是在他六歲時。

那段時間老侯爺總誇他的老來子功夫學得好,說銜之有些急功近利,銜之便耍了些小機靈,結果銜之得了誇獎不說,小叔還挨了一頓打。

或許是這孩子心下不安,這才手段如此極端吧。

也是枕月太過不知分寸,一家子就該退讓,要知道趕狗入窮巷必遭反噬。

心下這麼想著,侯夫人卻睜開了眼道,“明媽媽,你回院挑幾個小一些的莊子給枕月送去,我此刻先去佛堂。”

明媽媽應下。

轎子吱呀吱呀響半柱香便停在佛堂門前。

侯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進入佛堂,遠遠的就見儀表堂堂的兒子在那閉目敲著木魚。

她不由抬頭看了眼趙銜之麵前普度眾生的佛像,心想,麵對佛像的兒子此刻會在想什麼?

侯夫人走到趙銜之麵前,正色道:

“說吧,你的古董花瓶怎麼回事?”

“今日若不是母親受了你的孽,死的就是你妹妹了!”

她能理解兒子,但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走上陰險狡詐這條路。

趙銜之聞言手一頓,他立馬明白過來這事敗了!

他心下滔天怒氣,睜開眼卻是無辜不解地看著侯夫人,眉頭微皺道:

“什麼古董花瓶?母親怎麼了?”

“你不知?”侯夫人神色有些許鬆動。

原本要起身行禮的趙銜之看著侯夫人好一會,才自嘲一笑說道,”兒子自知作惡多端才讓母親一有事就想到了兒子。”

而後賭氣似的拿起手邊的經書翻看不再理會侯夫人。

侯夫人看著兒子如此舉動對他的話又信了幾分。

畢竟,兒子從未對她如此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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