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板,就是這幅地,一共是3畝,不過業主開價1800大洋每畝。你也知道行情的,這邊靠愚園路東邊一點(還不到靖安寺),地理位置更好一點,所以這個價格還是可以的。”
王左義帶著陳光良來到一幅農地上,向他介紹起來。
陳光良自然是知道行情的,若是過了靜安寺的愚園路東路那一段,價格可能二千、三千、四千,價格逐步大增,因為那邊已經是租界。
雖然整個愚園路,都已經被租界‘越界築路’,象征性的納入租界,但實質性是屬於華界的,雙方存在著爭議(公路的巡邏權,但最終會是租界的地皮)。
“可以,還是按照老規矩,先拿到道契,再進行交易。”
王左義見又做成一筆生意,很是高興的說道:“沒問題,這一點絕對沒問題。對了,陳老板還需要我繼續為你搜尋地皮麼?”
陳光良搖搖頭,說道:“暫時不必了,我打算投資房地產試試!”
投資地皮,畢竟那是死的,隻能坐等升值。而且按照陳光良的股價,差不多得1931年才是最好出售的時機,因為要避開‘第一次淞滬大戰’。
王左義驚訝的說道:“您打算開發住宅?”
不得了,這個老板事業也發展得太快了。
陳光良回道:“還在考慮中若是王先生有認識的這方麵人才,不妨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雖然說,他如果做開發商,肯定是將建築工程外包出去;但如果什麼都不會、不懂行,那百分百被人坑的。
所以,陳光良現在隻是在一個‘學習過程’,並不是馬上進入地產開發商。
王左義在陳光良這裡也是賺了一些錢,他認真想了一下後說道:“不知道算不算這方麵的人才我倒是認識一個地產行業的會計師,陳老板若是需要,我可以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好啊”陳光良笑道:“這樣的朋友,我當然非常樂意認識,畢竟我現在是兩眼一抹黑,什麼也不懂。”
王左義說道:“陳老板謙虛了”
他可不會看不起陳光良,人家年紀輕輕,已經坐擁一個黃包車車行,又投資了23畝土地,可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年輕商人。
回到車行。
陳光良還在思考著財務上的事情,這次土地最終下來的價格,將達到2000大洋每畝,因為他需要辦理‘道契’和支付傭金。
算下來,差不多需要6000大洋,這樣一來,他手裡就剩下500大洋了。
而在這個月,至少還需要購入20輛‘野雞車’,陳光良占股7成的話,差不多就需要1000多大洋。
當然,陳光良可以動用車行的資金,下個月分紅再扣掉就行。
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而且,陳光良如果拿下第四幅土地,他也不打算抵押貸款。
畢竟足足26735塊大洋的債務,再加上產生的利息,陳光良暫時隻有這個還款的能力。
雖然野雞車投入運營後,陳光良每個月的收入會大增,但畢竟不保險,還是控製一下。
陳光良伸展一下腰肢,從辦公室裡起身,隨後朝著外麵走去。
目前,長江車行還是擁有兩個基地。
番瓜弄那邊的基地依舊有105輛黃包車在那邊交車、收租、休息等,陳光良派遣了一個財務和兩個管理、一個商品銷售在那邊。另外,不管是何向東,還是周興高的安保隊,都會去那邊視察和巡邏。
安保隊有四個人,但一般跟在陳光良身邊的就一個,這第一是目前陳光良還不算‘冒尖’,第二則是陳光良也相信自己的身手。
所以,安保隊的另外一個工作,便是保護長江車行。
走出辦公室,聽到周興高正在外麵‘教徒弟’,旁邊還有些車夫在看熱鬨。
“沒吃飯啊,下盤不穩,一切都是白搭。還是昨天晚上,讓女人榨乾了!”
周興高教著三個徒弟,一改平常的‘好大哥’模樣,畢竟他也深知嚴師出高徒。
見到陳光良在身後,周興高馬上上前說道:“老板,要出門?”
出門的話,自然要安排人跟著;危險的地方,是他親自跟著。
“不出門怎麼,你們最近去哪個銷金窩舒服了?”
安保隊不是二十四小時服務的,畢竟很多時候陳光良都住在車行,這裡人多,無需擔憂安全。
周興高訕笑道:“沒有,我就帶他們去舞廳跳跳舞,漲漲世麵而已!”
陳光良暗罵一句‘狗曰的,也不帶上我’,隨後說道:“是真的跳舞?”
“絕對是跳舞”
“正好,我尋思著也該請個老師教我跳舞,晚點我請你們。”
周興高高興的說道:“行,多謝老板”
他本來也想帶老板去的,但一想老板平常保持著‘很正經’的形象——不讓大家在車行賭錢、警告大家不要去銷金窩
如今看來,老板也是人,而且還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又怎麼抵擋得住誘惑呢!
若是陳光良知道周興高的想法,一定會反駁的——他是真的隻想學學跳舞,不然以後參加晚會,碰到邀請跳舞的,自己不會就有些跌份了。
傍晚,陳光良早早的下班,回到愚園路的家裡。
這裡是他購買的第二幅地皮,目前也建了五間簡單土胚房,作為陳光良一家、楊青山一家的居住地方。這裡依舊沒有水,沒有電,吃水都是去購買自來水,然後采用煤油燈照明。
生活還是很艱苦的!
當然對於母親楊慧、弟弟陳光聰來說,生活條件已經是好多了。
今天晚上,陳家、楊家聚在一起吃飯,總共七個人。
飯菜都是楊慧和舅媽一起燒製的,舅媽現在也不在紡織廠做工,而是在家做後勤工作。畢竟,陳光良給二舅、表妹各開出30大洋每月的薪資,足夠他們一家體麵的生活了。
餐桌上,陳光良沒有飲酒,因為他還差兩個月才十八歲,所以平常不飲酒,除非參加活動。倒是給二舅準備了酒水,楊青山也沒有客氣。
“媽,你們住得習不習慣?”
聽到長子的關切,楊慧逐漸適應,笑著說道:“習慣,這不是你還特意讓你舅媽來陪陪我們。”
二舅媽笑著說道:“都是自己家,當然習慣了,就是光良今年變化大,事業是越做越大,我們經常在一起,都感覺不敢相信呢!”
她現在心裡樂開了花,也慶幸當年沒有給這個外甥臉色,不然哪裡有今天——住房子不用錢,男人和女兒都領著高薪。
陳光良接著說道:“明年,秀英、光聰、小虎都去給我讀書。這沒有文化是不行的,你們看那個何向東,就因為他有點文化,又好學,現在成為我的左膀右臂。你們三人要是好好讀書,以後也可以來替我做事。”
“是,大哥”
“是,表哥”
三人開始有些懼怕陳光良,連忙應聲答應。
陳光良很高興的點點頭,雖然要多出一些開支,但這份投資絕對值。
弟弟陳光聰就比他小四歲多,再過個五六年,就可以幫上忙。
另外最高興的,莫過於楊青山夫婦,一對子女都被送去上學,簡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不過舅媽卻說道:“女孩子讀那麼多書乾什麼?”
這是事實,在這個時代,很多富豪都不願意女兒讀太多的書,因為可能和窮書生私奔。
陳光良笑著說:“好嫁個有錢有地位的人”
舅媽頓時喜色上臉,沒有廢話了!
楊秀英害羞的說道:“表哥”
她喜歡的是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