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帶我們見的人,是醫生嗎?”
萬璞玉做事風風火火,祝元沒有多少時間猶豫,便緊跟著興奮的豆蘭跳上他的車子。
萬璞玉把車開回了城裡,最後竟然在醫院門口停下。
許是這幾天與世隔絕太久,看著醫院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群,祝元有些緊張地問萬璞玉,
“人多眼雜,我們就這麼進去真的可以嗎?”
萬璞玉給了他一個驚訝的眼神,
“你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被通緝了嗎?”
祝元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之前的夢境影響太深了。
雖然是盜墓賊的後代,但畢竟他本身做了二十多年廣義上的“好人”。
突然擁有一些跟警方站在對立麵的秘密,心裡一時很難平衡。
萬璞玉坦然的拉開車門下車,祝元跟豆蘭趕緊跟上去。
他當然不是帶他們來看醫生的,直接走進了住院部,坐電梯上樓,像是早就踩過點一樣。
這一層的走廊儘頭,病房門口有兩個便衣警察守著,祝元一見這架勢,就明白萬璞玉要見誰了。
走到病房門口,便衣警察自然是攔住要檢查他們的身份。
萬璞玉衝祝元使了個眼色,讓他去解釋。
靠,不要一遇到這種情況就讓我來啊。
祝元磕磕巴巴,隻能搬出陸警官來試試。
他稱他們是陸警官調查案件的線人,案件告破之後很可憐這個大難不死的女孩,想跟她見一麵。
便衣警察見他們一個小姑娘兩個麵相很嫩的年輕人,也不覺得他們能做出什麼來。
查明祝元確實有陸警官的聯係方式,也就把他們放進去了。
這是一間單間病房,馬聞遠倚靠在床頭,看著窗邊潔白的窗簾隨風飄動。
聽到有人推門進來,她警覺地回頭,滿臉都是戒備。
“你,你們是什麼人?”
不過既然門口的便衣警察能放他們進來,說明他們也沒多大的威脅。
馬聞欣很聰明,能想到這一點。
萬璞玉坦然地坐在一旁的陪護床麵對馬聞欣,
“你覺得呢?”
他今天出門還是那副乖學生的打扮,顯得他年紀更小,更沒有威脅力。
馬聞欣打量著他的模樣,皺起眉頭試探著問,
“你是爺爺說的那個朋友家的孩子嗎?姓雲的學生?”
萬璞玉搖搖頭,
“我不是。”
馬聞欣的神情遲疑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那你說個der”的表情。
萬璞玉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機,低頭看了一眼消息,
“那位小雲同學,現在正努力找你男朋友的下落呢。”
“不對,出了這麼多事兒,現在應該說是你前男友吧。”
馬聞欣非常短暫地勾了勾唇角,像是露出一抹冷笑,說不清是衝誰。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不自量力,怎麼努力也不可能找到他是嗎?”
馬聞欣不出聲,萬璞玉就繼續淡定地講下去,
“你有點聰明,但你還是見識太少,認知並不到位。”
他這些話,說得祝元跟豆蘭也是一頭霧水,但他們又不是純傻子,肯定不會明麵問出來。
這種時候,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打配合就好了。
“你男朋友的姐夫是個黑社會,你覺得傍上了大樹,沒有後顧之憂,”
“但你覺得人家真的會拿你當同夥嗎?”
萬璞玉的靈魂反問,說得馬聞欣一直努力堅持的表情馬上就要繃不住。
“你男朋友,本身就是他姐夫手下的一個小嘍囉,看在親戚關係上帶著賺點小錢,”
“但你覺得這不夠,於是唆使他拉人出來單乾,反正最開始打的還是姐夫的名頭,”
“惹出什麼事兒來,他不得不幫你們。”
“但你這次,弄的動靜太大了,竟然把刀尖對準自己家人。”
馬聞欣徹底被他說破防,小巧精致的五官逐漸扭曲,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究竟在胡說八道什麼!”
說著,她就仰起頭來,佯裝要把病房外的警察叫進來。
“那你就叫唄,有些話我跟你說也是說,跟警察說也一樣。”
馬聞欣突然哽住,她的這種表現,基本印證了萬璞玉的講述是真的。
萬璞玉很滿意他的反應,勾著嘴角笑起來,
“你們之前乾的幾票,都比從馬家偷出來的東西貴重,”
“而且以前是黑吃黑,對方被你們搞了,也不會鬨到明麵上,”
“所以殺害你自己家人,可真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除非,有什麼是你一定要從你爺爺那裡得到的。”
馬聞欣後槽牙咬得咯吱咯吱響,終於不裝了,
“想必你的目的也一樣,大家不都是想要黃泉寶書嗎?”
祝元差點沒忍住一挑眼皮,沒想到會從馬聞欣口中聽到“黃泉寶書”這個詞。
“既然知道我要什麼,那就交出來吧。”
萬璞玉衝她伸出手。
馬聞欣一扭頭,
“黃泉寶書不在我手上,你就算鬨到警察那裡,我也拿不出來。”
“ok,我相信你沒有找到,”
萬璞玉表情沒有吃驚的意味,像是他早就想到,
“如果你拿到了黃泉寶書,早就跑路了,用不著把一切甩到你男朋友頭上,在警察麵前裝可憐兮兮。”
“我同樣也知道你一定拿到了線索,準備養精蓄銳,在警方不知情的幫助下悄悄去找寶書。”
被戳破所有的想法,馬聞欣臉黑得可怕,但還是咬著牙說,
“我不會給你的,你要是去警察那裡告發我,那我就順勢把線索交給警察,”
“我們誰也彆想拿到!”
馬聞欣笑著,一副魚死網破的模樣。
萬璞玉一點不在意她的威脅,又開始漫不經心地看手機,
“再過一會兒,你會求著我把真相告訴警方的。”
馬聞欣哈哈笑起來,但她的笑聲隨著萬璞玉響起的手機鈴聲戛然而止。
萬璞玉接起電話,直接打開免提擺在馬聞欣麵前。
手機裡麵,傳來雲調的聲音,
“喂,已經找到他的屍體了,連車子一起在河裡,”
“我已經通知了警方,等警察派人打撈。”
馬聞欣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剛剛自以為拿捏住彆人的得意不複存在。
雲調說的這個“他”是誰,她可再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