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裡越來越多說話聲響起,似乎是易叔一行人都聚集在了主墓室裡。
他們到處在找祝元跟豆蘭,而這兩個人就縮在墓頂上瑟瑟發抖,誰也不敢出聲。
剛才耳室中的情景,就算祝元瘋了能看錯,但豆蘭看過後的反應也是真真切切。
此時的豆蘭給了祝元一個眼神,示意他探過頭去看看下麵到底是不是人。
祝元嚇得都要瘋了,頭皮上的麻賴一直沒下去,因此回瞪一眼,意思是她怎麼不去看。
豆蘭急了,壓低了聲音道,
“那是你叔!”
“就算變成了鬼,看在叔侄的麵子上,也不會怎麼樣你!”
她這話一出,祝元還沒來得及反駁,下麵易叔卻先說話了,
“哎?我怎麼好像聽見了那小丫頭的聲音?”
祝元咬著牙瞪她一眼,但現在做什麼已經晚了。
易叔的夥計高喊一聲,
“是啊,我也聽到了,好像是從頂兒上傳來的!”
“頂兒上?”
易叔遲疑了一下,隨即招呼了兩個夥計,
“這不有梯子嗎,你們上去看看。”
壞事兒了!
祝元緊張的咬緊嘴唇,扯起豆蘭來想著往回爬吧。
結果沒料到易叔的兩個夥計速度這麼快,像是沒用梯子一樣。
在招呼之後,腦袋立刻就探上洞口,嚇得祝元跟豆蘭都尖叫起來。
因為那根本就不是兩張活人的臉,青白發灰,腦袋上還沾著血跡。
且其中一個,就是他們在夾層中發現的第一具屍體。
祝元能感受到,這人的屍體就在他的身後,這人卻在另一個方向探著頭看他。
“啊啊啊!下去!你們下去!”
豆蘭尖叫著大哭,同時胡亂揮動手裡匕首,卻被鬼夥計一把捉住,給拖了下去!
“啊啊啊啊!”
豆蘭留下一串淒厲的尖叫,是怕到極點的表現。
祝元一咬牙,做不到見死不救,跟著跳了下去。
墓室裡每一個人都是一張青白的鬼臉,斷了半截脖子的易叔歪著頭看他,
“小元,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嚇成這個樣子?”
易叔青白的麵皮上是一臉懵的神情,祝元心臟狂跳,心說這些人,不,這些鬼該不會是沒有意識到自己死了吧?
北方有些地方流傳著大概這樣一個迷信的故事,就是說在死者頭七時,鬼魂會回到家中。
而這些鬼是意識不到自己已經死了,會跟生前一樣生活。
如果一直不戳破它們,它們就會一直以這樣的形態生活,無法入輪回再造。
所以死者的家人即使再不舍,為了它能正常輪回投胎,最多隻相處頭七一天,就要告訴戳穿它已經死了的事實。
想到這個故事,祝元顫抖著嘴唇,衝易叔開口道,
“叔,你們,你們發生了什麼還記得嗎?”
“發生什麼?”
鬼易叔的脖子好像歪得更厲害了,滿臉茫然,
“沒發生什麼啊,我們去了耳室,然後……”
他的話說著說著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易叔青白的臉色逐漸開始發黑,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
“小元啊,你是不是想說,我們已經死了?”
眼見情況不對,祝元下意識後退一步。
可易叔的聲音變得更加陰森森,步步朝他緊逼過來,
“你錯了,其實死了的人是你,是你們!”
易叔陡然瞪大了眼睛,指指祝元,又指指一旁被夥計控製著的豆蘭。
“你們才是已經死了,難道你想不起之前發生了什麼嗎?”
發,發生什麼?
祝元腦子急速的轉動著,心想難不成是自己從梯子上摔下來,不僅摔死了自己還砸死了豆蘭?
易叔深歎一口氣,
“好孩子,你命數已儘,放心的去吧,來日要是能找到你父親,我會把這個消息帶給他的。”
去?去他媽哪裡去啊!
祝元在內心咆哮一聲,再此想起一直沒有出現身影的雲調。
“我要找雲調,我要去找雲調!”
祝元嘟噥著,在極度的恐懼下,現在雲調已經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隻能不停念叨著雲調的名字,推開易叔就朝著緊閉的墓室門跑過去。
“雲調!”
他幾乎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大吼一聲,雖然沒有看到雲調的身影,但耳邊竟然真的傳來他的回複,
“我在,怎麼了?”
“你在哪兒,你在哪兒?”
祝元急促地問著,轉身就看到易叔他們已經逼近,就連被抓住的豆蘭,也變成一副青白鬼麵。
“快出來,你在哪兒,救救我啊哥們兒!”
毫不誇張,祝元被嚇得哭都哭不出來了。
聽語氣,雲調似乎也很著急,
“我就在這兒啊,你怎麼了!你快醒醒!”
醒醒?
這兩個字,對於祝元來說就像是觸發到了某種程序。
在聽到“醒醒”兩個字時,整個人瞬間就愣了。
麵前的鬼魂們,似乎也停止移動。
對啊,醒醒,醒過來。
一直以來發生這麼多不合理的事情,想用合理來解決,就隻有這麼一種解釋。
祝元睜開了眼,眼前果然是神色焦急的雲調。
他張了張嘴,嗓音非常乾啞,
“我,我是不是把自己摔暈過去了?”
“嗯,”
見到他順利醒過來,雲調算是鬆了一口氣,點點頭回答,
“你從梯子上掉下來,而且還……”
他說著,側了側身子,露出他身後依舊還躺著豆蘭。
果然,祝元把豆蘭給砸暈了過去。
在雲調的攙扶下,祝元爬起來坐好,看向豆蘭的方向問,
“她怎麼樣?很嚴重嗎?”
“易老板隊伍裡有醫生,已經檢查過了,暫時看上去沒什麼大礙,”
“不過之後出去還是找個醫院檢查一下比較保險,畢竟人家小小年紀,彆留下什麼後遺症。”
“這是肯定的,”
祝元的無奈地歎氣,
“這下真得包她的醫藥費了。”
“你剛才昏迷的時候,為什麼要叫我,夢見什麼了?”
對於雲調的問題,祝元哽了一下。
一個大老爺們在昏迷中大叫另一個男人的名字,這屬實很難解釋得通的。
“就,挺驚險刺激的一個夢,你彆問了,我不想回憶。”
“那好吧,”
雲調也不是喜歡刨根問題的那種性格,祝元不說,他也就順著轉變了話題,把木盒子塞進了祝元懷裡,
“你看看這個。”
“裡麵不是沒東西嗎?”
祝元捧著盒子,很是疑惑。
“裡麵倒是有一個,跟你有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