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紙上麵隻有兩個字。
淨土。
祝茵隻感覺呼吸錯亂,胸腔上下起伏找不到頻率。
這間屋子,就是程璟送給她的驚喜,讓她可以隨便養點什麼,不會有任何人知曉的獨立天地。
她扶著架子,冷靜了一會。
這是程璟在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位高權重者都這樣,會給有功的人賞賜。
想明白了,她反而感謝這次奇怪的擋刀舉動,以後練蠱就不用東躲西藏了。
“小毒蛛,裡麵的這些,都是你搞死的?”祝茵失而複得,很是欣喜。
小毒蛛歪著腦袋,衝著粗口瓷瓶裡看去,她也隨之看了過去。
隻見這些屍身下麵似乎有東西在蠕動,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又不動彈了。
祝茵伸手,把上麵的死蛤蟆撥開,就看到了一抹翠綠。
是它。
翠綠色的小蛇探出頭,與祝茵對視,那油光水亮的膚質閃耀。
她趕緊把蓋子蓋上,如此極品,千萬彆跑了,快步走出了屋子,這才想起來還有傷在身,疼的她直接坐在了地上。
太醫站了一院子,這祝茵是太子的心頭好,這傷勢反反複複,他們吃罪不起,在一起研究著新的方子。
千叮嚀萬囑咐,要祝茵靜養,按時喝藥,才忐忑結伴離開。
“這些太醫真是囉嗦,來來來,聽荷,你打聽到了什麼?”祝茵換了藥,又有了精神頭。
“小姐,那金珀就是個榆木腦袋,不過我是誰啊,死纏爛打,給問出來了!”
聽荷滔滔不絕。
祝茵聽得心驚膽戰,程璟絕對不是一般人。
當時她被刺暈倒後,那粗口瓷瓶的蓋子也鬆動了。
程璟就這麼看著罐子裡爬出蟬,蛤蟆,蠍子滔滔不絕,震撼無比。
他沉默了許久,最後讓人給全部抓起來,放了回去,反正隻多不少。
祝茵摸了摸她的這張臉,此刻確切的理解了華螢對程璟的重要性。
真是天助她也。
哐當。
程璟忽然大步推門而入,略帶警告,說道:“太子妃,身體痊愈之前,不許再出門。”
“殿下,臣妾隻是看見了禮物,驚喜過度,謝謝您!”真心實意。
念梅,聽荷偷笑,這太甜蜜了。
“嗯,彆死了。”
程璟壓抑著急促地呼吸,表麵看起來隻是隨便來看看,並不關心的模樣。
此時看見人沒什麼事,沒多說便覆手離去。
這次他遇害的事情,皇帝很是重視,已經在結合之前事情,一並嚴查。
對麵撤手很快,乾淨無比,拖得時間越長,越麻煩。
程璟要抓住這次機會,一網打儘,那地下室的死士,還活著一個。
一連半個月,程璟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祝茵也默默養身體,期間免了三位良媛的探望,今日喝下最後一碗苦藥湯子,她自由了。
看著母親吳景蘭帶給她的書信,翹著二郎腿吃草莓。
“她有病吧!”
祝茵把書信拍在了桌子上。
這祝芸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回去翰林府仗著程驍的寵愛。
要把死去的萬淑容扶成側夫人,牌位進祠堂,更要主母添妝,風光出嫁。
現在,更是在家裡作威作福。
祝茵必須要回家治治她了。
“殿下,殿下~”
哦,不在書房。
“殿下,殿下!”
哦,也不在那個寫滿華螢的屋裡。
那能去哪裡?四處問也問不到,祝茵嚴重懷疑,程璟在故意躲著她。
於是,她換了個思路。
“金珀,看見金珀了嗎?”祝茵隨機抓了一個宮女,問道。
“回太子妃,奴婢早上的時候瞧見金侍衛了,似乎朝著那邊去了。”
祝茵有了方向,一路詢問,抵達了廢棄柴屋附近,還沒走幾步,就看到了金珀的身影。
顯然,他很驚訝。
“太子妃安好,這邊臟,您怎麼過來了?”
“我來找我夫君。”
“太子殿下,不在這。”
“哦,那我走了。”
祝茵轉身,又立馬靈巧轉了回來,直直衝著那破木門就去了。
而金珀,被聽荷和年念梅攔著,他最是規矩,抬起手,不敢觸碰她倆,直接被硬控在這裡。
祝茵微微一笑,進入,屋裡的牆角處,是一個地下室的門邊,掀開了一半。
她很好奇,竟不知東宮還有此等地方。
拉起裙角,輕輕踩在了向下的樓梯上,她真是開眼界,下麵非常大!
不是普通的地下室,說是一個地下牢房,儲物間,不為過。
“所有死士,當場服毒自殺,隻有你貪生怕死,活了下來。”
“沒勇氣去死,又不願意供出主子,你是忠心還是不忠心。”
死士已經十多天沒合眼睛,身上一絲傷痕都沒有,完全是精神折磨。
此刻精神已經崩潰。
“是”
“是誰?”程璟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他的華貴與這裡格格不入。
“大皇子”
“押走,作證。”
祝茵聽到了,驚訝繼續靠近,想要聽到更多,卻不小心撞到了腦袋,這聲音在這空洞的地方格外大。
她隻好默默走了出去。
程璟看到來人,抬手命侍衛們退下,不悅,蹙眉問道:“你怎麼來這裡了?”
“我家裡有事,想回家,可我出不去宮門,殿下,我可什麼都沒看見。”
程璟走向祝茵,她有些害怕,死在這裡,不會有任何人知曉。
他伸出手,她立馬退後好幾步,舉起的拳頭再看清楚後,默默放下了。
“拿去,這是孤的腰牌,可以隨意進出皇宮。”
“謝謝殿下。”
祝茵接過就跑,在踏出地下室的一刻,她聽見了一聲巨響。
死士信念崩塌,精神錯亂,一頭撞死在這。
人證沒了。
翰林府。
祝茵沒提前打招呼,就這麼回來了,吳景蘭很是開心,連忙就讓廚房準備她愛吃的。
“姐姐怎麼回來了?莫不是太子殿下惱了姐姐,被休。”
吳景蘭平日裡很退讓,都因祝鳴文很看重名利,說嫡女嫁給了太子,庶女再配給大皇子,在他朝堂上是有很大幫助的。
可吳景蘭不允許任何人說她的茵茵寶貝,嗬斥道:“祝芸,怎麼說話呢,給你姐姐道歉!”
祝芸假裝扶了扶禮,為難說道:“可大皇子殿下說了,最是喜歡我這明朗性子,隻是玩笑而已,想必姐姐也不會怪我的。”抬眼又看向了吳景蘭,“是吧,母親。”
祝茵上前兩步,一巴掌扇了過去,收著力氣的。祝芸的臉,瞬間腫脹的老高,她不可置信捂著臉,
直接回手,卻被祝茵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
隻需要輕輕用力,這骨頭就碎了。
“你,你敢打我,疼,好疼,放開我,我要去跟大皇子說,治你們的罪。”
祝茵甩開她,她直接撞到了椅子上,疼的站不起來。
“祝芸,我是太子妃,而你隻是小小庶女,下次再這麼跟我說話,就是掉腦袋的事情了,這次,饒你。”
吳景蘭看愣了。
精彩。
“嗚嗚嗚,你欺負我,我要去告訴大皇子,你是太子妃也不能隨便打人!”祝芸全身都疼。
“我想你還沒搞清楚,大皇子沒派人來提親,說白了,你現在丟了名聲,連她的侍妾都不如,是母親寬容心善,這才讓你還活著。”
“你”
祝芸還想辯駁,可祝茵說的都是事實,吃癟,挨了打,灰溜溜哭著跑開。
祝茵搶先一步關上了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