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說的話,我整個人才像是突然回過神了一般。
江南舟受的傷其實並沒有多重,可是傷口如果被撕開的話,二次傷害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而且二次受傷,說不定比第一次受傷更加嚴重。
她冰冷的聲音就像是一盆涼水,將我整個人澆的透心涼。
我不能死,我還要活著,我好不容易才重新又活了一次,怎麼可能輕易的死呢?
我不要死,死太可怕了。
整個人孤獨的遊蕩在天地之間,沒有人聽到我的聲音,也沒有人能看到我,就那樣孤零零的在天地間遊蕩,這樣的感覺太恐怖了,我這輩子經曆那麼一次就夠了,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
我的神情有些恍惚,眼眶通紅,臉上還掛著殘留的淚。
那副樣子落在彆人的眼裡,多少有些可憐。
喬言心看到我這副樣子,開了口,“小叔叔,你的狀態看上去有些不太對勁,要不你先上去休息休息?”
此刻,我的一顆心七零八落,任由著顧庭初扶著我的身體。
“小叔叔,你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啊?我看你這副樣子,好像還挺嚴重的,這裡離醫院也不是很遠,不然的話去看看呢,好歹放心一點。”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回過頭看了一眼。
身後,喬竹心一個人站在大雪之中。
此刻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又飄起了雪花,片片雪花落在她黑色的大衣上麵,很快又融化消失不見。
她並沒有撐傘,就那樣孤零零的站在冰天雪地當中,她仰起頭,眼中是無儘的憂傷。
循著她的目光,我看到了那尊雕像,她發現這具雕像的異常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眼底的憂傷,我突然有股想哭的衝動。
她就那樣,站在冰天雪地當中,和雕像麵對麵的相對站立,沒有人說話,周圍一片寂靜。
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仰麵倒了下去。
在我倒下去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喬竹心衝我伸出了手。
這麼些年的相處,讓他下意識的就伸出手接住了我的身體。
她和顧庭初兩個人,合力將我弄到了樓上的婚房裡麵。
那把我放到了客房的床上之後,顧庭初才壓低聲音怒到,“你在乾什麼?!他不是喬雲州,他是江南舟!”
“太像了,可是他們兩個太像了,除了臉上麵的那顆紅色的痣,其他地方簡直一模一樣,你讓我怎麼可能不把他們兩個人混為一談?”
喬言心手足無措的解釋道。
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的行為,畢竟在他麵前擺著的是兩個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人。
我們認識了將近20多年,20多年,這是多麼漫長的歲月啊,一個人的一生中又有多少個20年呢?
這些歲月並不是顧庭初三言兩語就能夠抹掉的。
喬言心現在的精神狀態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的行為,也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的思想。
在這漫長的思念當中,她最終會失去自己的理智。
顧庭初見狀,當即冷下聲音說道,“難道你忘了當時他對你做的那些事情嗎?你忘記了,可是我還記得,就算他死了,那也是死有餘辜,你為什麼要用他的死來折磨自己?”
喬言心聽到這話,立刻大聲反駁道。
“你胡說!我今天剛剛去問了王警官,王警官說,還沒有發現他的屍體,隻要還沒有發現屍體,那就還有一現生機,他不一定是死了,你不要亂說!”
顧庭初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的複雜,“喬言心你讓我怎麼說你好了?你是不是瘋了?他曾經對你做過的那些事情,難道你又忘記了嗎?他甚至為了刺激你和彆的女人上床,難道連這件事情你都可以原諒嗎?”
“我沒瘋!你說他背叛了我,可是我也背叛了他,我們兩個人誰都不能說誰,你知不知道我看到江南舟的那一刻,腦子裡麵全都是喬雲州的身影。”
“過去我說他老說他無趣,可是難道不是我把他變成這樣子的嗎?我們兩個人一塊出去玩,那他在乾什麼呢?他當時在公司裡麵處理事務,每天熬夜加班,怎麼可能不加速衰老?”
“他每天在我身邊儘職儘責,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可是我都看不到,我看到的隻有他的不足,失去他之後,我才懂得他以前為我做的那些事情。”
喬言心捂住自己的臉,失聲痛哭,“我之前竟然還有臉抱怨他不夠勇氣抱怨他不夠年輕,可是都是我把他變成那副樣子的,結果現在我又卻反倒來抱怨他了,而且我甚至還背著他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我真的是罪該萬死!”
她痛苦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指縫中有眼淚流出“我不怪他了,真的,隻要他還願意回到我的身邊,我根本就不在乎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隻要他還願意回來就好,隻要他還願意回來找我。”
“啪!”
一道耳光聲,清脆的打斷了喬言心的話。
顧庭初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喬言心的臉上。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顧庭初發火,他終於露出自己的真麵目了。
他的眼眶泛紅,眼神中都是不可置信,“喬言心,你說這種話的時候,難道你的良心不會痛嗎?那我呢?我算什麼?顧庭初對你來說,究竟算什麼?”
“我……我不知道……”喬言心將自己的頭埋在臂彎裡麵,想要逃避現實。
顧庭初一陣冷笑,“用不用我跟你說一下,你之前做過的那些好事,你知道我們兩個人睡過多少次嗎?我為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我為你做過的事情不比喬雲州少,可是你呢?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注意到我?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頭看一看我?”
“我也不求你能給我什麼承諾,隻求能讓我帶在你身邊就好,可是你現在竟然還說出了這麼昧良心的話,喬雲州他做出那樣過分的事情,你都可以原諒他,那我在你眼裡究竟算什麼?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