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華安眼皮一抬，隻見一名滿頭花發的老者從那扭曲的空間中踏出。
來者不是彆人，正是玄天劍宗宗主，華安的授業恩師姬九州。
“師尊！”
終於。
華安強行收回了攻勢，朝著姬九州委身作揖道。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不外乎如此。
“混賬東西，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姬九州不分緣由，指著華安就一頓劈頭蓋臉地嗬斥，“越獄，殘害同門，你眼裡還有宗規嗎？”
“師尊，你聽我解釋，弟子有不得已的苦衷，弟子……”
華安本想解釋，然而姬九州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住口，立馬給為我滾回去！”
此話一出，華安的臉上閃過一絲為難之色，身體一動不動。
換作以前，華安絕不敢違抗師命，但為了他的妹妹，他第一次做出違背師命的行為。
“師尊，請恕弟子不能從命！”華安眼神堅定，昂首挺胸的看著姬九州，斬釘截鐵的說道。
嗡！
姬九州腦袋一陣嗡鳴，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他說什麼？
難道是老夫聽錯了？
這還是當初那個對自己言聽計從的華安嗎？
不僅如此，一旁平日裡與華安走得比較近的師兄弟都開始為他捏一把汗。
姬九州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膽敢忤逆他，這不是茅坑裡點蠟燭，找死嗎！
果然。
此時的姬九州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臉色變得鐵青，一股恐怖的威壓釋放出來。
這是劍道大圓滿的威壓，恐怖如斯，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扭曲起來。
咯吱咯吱！
恐怖的威壓瞬間籠罩在華安的身上，骨頭咯吱作響。
饒是如此，華安腰杆依舊堅挺如鬆，眉頭都不帶皺的！
“放肆！翅膀硬了？竟然敢忤逆為師！”突如其來的忤逆，讓姬九州怒火中燒，“為師再問你一遍，回還是不回？”
放眼整個玄天劍宗，沒人敢對他說一個不字。
他的話就是天理，莫敢不從！
“請恕弟子難……以……從……命！”華安強忍著身體的不適，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好！好好，很好呀！”
“果然是翅膀硬了，連為師的話都可以不聽了。”
見到華安如此頑冥不化，姬九州也懶得勸導，言語中隱約多了一分殺氣。
“師尊，對不起！”
強大恐怖的威壓讓華安差點喘不過氣，但他依舊憑借著超乎超人的意誌穩住身形。
“怎的？你還想對為師出手不成？”姬九州質問道。
“弟子不敢，但師尊執意阻攔弟子，弟子隻好得罪了！”
華安的回答依舊不卑不亢。
“什麼？”
“他瘋了嗎？”
“就算他領悟了劍意，也不該挑釁宗主啊！”
“小師弟這下完了！”
眾人皆驚，不可思議的看著華安，眼色各異。
有憐憫，也有幸災樂禍！
“好，很好，為師倒是看看你這三千年到底長進可多少。”姬九州咬牙切齒，眼底閃過一道寒光。
“師尊，得罪了。”
想起曾經那個跟在自己屁股後麵叫自己哥哥的華凝霜，此刻正遭受非人的折磨，華安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出手吧，彆說為師不給你機會。”
話音剛落，姬九州當即嗬斥，眼神中閃過一絲恨鐵不成鋼的失望。
“師尊對不起，弟子讓你失望了！”華安臉上堆滿了歉意，頓了頓說道：“師尊，得罪了！”
“孽徒！”
“你的一切都是為師給你的，你拿什麼跟我鬥！”
見華安如此執迷不悟，姬九州對他徹底失望了。
“隻要能離開這裡，弟子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此刻，華安隻想早點出去，救妹妹於水火，至於結果他無暇顧及。
“執迷不悟，找死！”
此話一出，姬九州心中積壓已久的怒火徹底爆發，“華安越獄，無視宗規，即日逐出師門。”
話音剛落，人群中擠出來一道倩影，“刀下留人！”
說話便是姬九州的寶貝女兒姬如雪，也是華安師姐。
在玄天劍宗裡，二人青梅竹馬，也曾彼此暗許芳心。
“這裡沒你什麼事，回去！”姬九州瞪了一眼姬如雪，冷聲道。
“爹，小師弟隻是一時糊塗，請您高抬貴手，不要將他逐出師門！”姬如雪很快出現在華安的麵前，將其死死的護在身後。
“小師弟，快與宗主認錯，快呀！”姬如雪拉著華安，神情略顯急切。
然而，華安依舊穩如老狗，紋絲未動。
“你看到了吧，不是爹不給他機會，是他一心求死。”
華安的無動於衷，讓原本就怒火中燒的姬九州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
“華安，我讓你向我爹道歉，你聾了嗎？”
“華安，你快說話啊！”
此刻，華安冷靜的可怕，仿佛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離開玄天劍宗。
就連姬如雪也不可以，這讓她心裡生出一絲的失落感。
“師姐，對不起，你就當是我負了你吧！把我忘了吧，你還會遇到比我更好的道侶！”
華安不想連累姬如雪，但凡她此時有一丟丟的心軟，以姬如雪的性格，肯定會不顧一切的跟他離開玄天劍宗。
沒有了玄天劍宗的庇護，後果不堪設想。
“啪！”
忽的。
一道響亮的耳光響徹整個思過崖，不多時華安的臉上多了一道深深的五指印。
清晰可見！
“華安，你把我姬如雪當做什麼了？”
“你的玩物嗎？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你今天若敢離開玄天劍宗半步，我姬如雪便與你恩斷義絕，再見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此話一出，華安心如刀絞。
他對姬如雪的感情是真的，但是為了不連累她，她隻能將那份深情埋藏心底，“對不起師姐，我去意已決！”
“看到了吧，他就是一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混賬東西！”
“白眼狼！”
姬九州徹底失望了，內心的憤怒也到達了極點。
“好，好，好！”
不知何時，淚水已經完全浸濕了姬如雪的眼眶，“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選擇！”
姬如雪不是那種喜歡死纏爛打的女人，拿得起放得下。
說完，姬如雪閃身離開了思過崖，沒有人知道去了哪裡。
看著姬如雪失落的背影，華安五味雜陳。
“華安，既然你去意已決，那就把為師給你的東西留下吧。”
話音未落，一隻大手從天而降，死死地罩著華安。
咻咻！
無數道靈力自華安的體內破體而出，消散在天地之間。
塵歸塵，土歸土！
嗡。
那隻大手撤走的那一刻，華安宛若一隻泄了氣的氣球，軟弱無力的癱軟在地。
諸位
隻是眼神依舊堅定。
修為也從入境巔峰掉落到了他剛來到玄天劍宗時的修為——基礎境。
饒是如此，華安的眼裡看不到一絲後悔。
“我可以離開了嗎？”華安掙紮著站起來，眼神堅定地看向姬九州。